沧溟带着姽婳回到赤部时,族中最好的魔医早已准备好等候在侧。
幽暗的魔窟中,装饰精美的一个房间里。
不着寸缕的姽婳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她那裸露在外的如雪肌肤上,布满了一道道黑褐色的斑驳痕迹!
床前,一个井然有序忙碌的医女半跪着,正熟练的往姽婳身上涂抹着各种不知名的药膏,一旁还有两个手忙脚乱的侍女在忙活。
沧溟一脸肃色的站在门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魔医收了手中的东西,轻声快步退出了房间,恭敬的朝他禀道。
“主上,阴雷之刑,魔元少不得,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幸好您提前有所准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属下也只能进行初步的简单治疗,这损伤的魔元,还得劳您,亲自修复才行!”
“还有,在未彻底恢复之前,切忌莫要让圣女大动干戈,这伤好得极慢,须得好好静养一段时日了!”
“嗯,知道了,辛苦你了!”
魔医颔首退下后,沧溟立马转身进了房间,准备为姽婳修复损伤的魔元。
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省、面色惨白的妹妹,沧溟心中满是自责与懊悔。
他责怪自己,不该让姽婳淌进这趟浑水,但无疑她却又是,最合适的人选。
沧溟的内心矛盾重重,在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后,他还是选择直面现实。
毕竟,姽婳已经成功过了一次,不是吗?试问,魔界还有谁,能比她更有机会呢?
在经过两次的魔元修复后,姽婳才慢慢苏醒了过来。
此时的她身体还很虚弱,还没能走出房间,仍旧躺在床上慢慢恢复着元气。
她本以为,哥哥为此事正在气头上,断然不会再来看她,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沧溟一早就来了!
虽然在他的面上没有看出潜藏的怒意,但却也没见他主动开口说话。
看到沧溟那冷然的面容,姽婳不禁觉得有些难过,随即倍感自责的对他说道。
“哥哥,对不起!都是我,害得你在各部面前丢了颜面......”
“你以为我丢的,仅仅是颜面吗?”
“如果仅是如此,那倒也罢了,我本就不在乎!”
“可这次丢的,不仅仅是我个人的颜面,还是我蚩魔一族的整个未来!更是我魔界问鼎三界的,一个千载难逢的绝佳契机!”
“我的好妹妹,你能明白吗?能理解哥哥我,的良苦用心吗?”
沧溟说的一脸痛心,就差在姽婳面前捶胸顿足、一顿嚎哭了,听得姽婳心中很是难受!
随即便见她哀叹了一口气,平静的应道。
“哥哥,我知道,你为我们付出了很多!”
“但你不知,我之所以如此做,也是为了蚩魔一族、为了整个魔界着想!”
“哦?那你倒是说说,把千辛万苦到手的成果,拱手给还了回去!到底是怎么一个说法?”
沧溟余怒未消,在床前的椅子前甩手拂衣一屁股坐了下去,定定的看着姽婳,等着她的解释。
见自家哥哥肯听自己解释,姽婳随即舒了口气,而后才向他娓娓道来。
“哥哥,你也知道,如今的魔族各部,都各自为据,形同一盘散沙。”
“此次行事,他们看起来上下一心,实则各怀鬼胎,暗自都各有打算!”
“他们虽然嘴上说着共享,但为了一争那至尊之位,又有谁会真正愿意同自己的对手分享,那足以能毁天灭地的无上神力呢?”
说着,姽婳不禁朝沧溟投去了一个探究的眼神,见他点头示意后,姽婳才又接着说道。
“假设,我们把九尊带回魔界,接下来,势必会引起各部的暗箱争夺!”
“整个魔界,都将陷入一场浩大的动荡,且在这番明里暗里的较量之中,任谁也讨不了好处!”
“再者,九尊若身在魔界,神界就有了出兵我们魔界的正当理由,那神域,也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只怕,还没等你得到混沌神力,神玄就已经找上门来了!”
“试问,魔界中,又有谁能是他的对手呢?若他迁怒我们的族人,那蚩魔一族必将遭受到灭顶之灾!”
“哥哥,我认为,我们还是不该如此冒险!”
沧溟静静的听完了姽婳的陈述,却在她说完之后,邪肆一笑的勾唇回道。
“呵呵,婳儿,你还是有些太过单纯了!谁说我要把九尊,带回魔界了?”
“哥哥?你不是说,让我得手后,就带她回魔界的吗?”
在姽婳那困惑不解的神情之下,沧溟不由得嗤笑一声,一脸傲然的回她道。
“哼!那几个老东西,他们心里怎么想的,我会不清楚?”
“不用你提醒,我比你还要,更了解他们!”
“也罢,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告诉你也无妨!”
因为姽婳的失败,沧溟这才肯向她吐露,自己那隐藏已久的计划。
“原本我是打算,在得到人之后,就让你把神玄等人引回魔界,让那几个老家伙同他们慢慢纠缠!”
“界时,东荒作为我的主场,又有时膺的掩护,何愁大事不成?”
“呵呵,等到神玄的人发现,估计那时,我早已拥有混沌神力了!”
“只是可惜呀!你偏偏那么不懂事,说到底,还是你的心,太软了!”
说到此处,沧溟不禁痛惜的仰天长叹了一声,眼里全然是对姽婳恨铁不成钢的惋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