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程鸢对齐宁公主的行为非常气愤,但毕竟她是他国的公主,如果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生意外,后果可能很严重。于是,她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再次走到齐宁公主身旁,亲自为她把起脉来。
经过诊断她是因为情绪激动从而动了胎气。
程鸢迅速从怀中掏出几根银针,精准地刺入齐宁公主身上的几个穴位。
随着时间的推移,齐宁公主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等程鸢为她治疗完后,再次转身面对那些随行使臣时,她的脸色变得阴沉而严肃。她冷冷地警告他们:“朕告诉你们,你们的目的朕已经知道了。你们想要我们承安国的人接这个孩子的盘,简直是痴心妄想!朕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地谈好条件后就滚回乾国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否则,休怪朕不客气!虽然承安国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国力尚未完全恢复,但对付你们乾国还是绰绰有余的。”
程鸢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她的目光扫过那些随行使臣,让他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其中一个随行使臣试图反驳,但被程鸢一眼瞪得不敢再开口。
说完,程鸢便拉着程兴安一同离开了房间。
等出了殿门之后,程鸢看向程兴安语气坚定的说道:“大哥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娶齐宁公主的,我们程家的人可不需要什么和亲联姻,大哥只管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便好。 ”
程兴安目光温柔的点了点头:“多谢三妹妹!”
程鸢将一切都嘱咐完后,这才想起了自己那只触碰过齐宁公主的那只手,赶忙嫌弃的甩了甩。
“噫!不行了,受不了了,哥,你赶紧我回寝殿一趟,我要赶紧洗澡,把这身味道洗掉简直太难闻了。”
程兴安看着他这副嫌弃的模样便忍不住想笑,刚才还大杀四方,这一会便变成了小女儿家的模样。
等程兴安将自己妹妹送回去之后再重新回到,宴会之上便发现宴会之上的众人早已知晓了齐宁公主怀孕的一切。
他这才意识到,程鸢应该早就知道齐宁公主的目的并提早安排了一切,要不是程鸢,他很有可能真就吃了这个哑巴亏,从而娶了这个未婚先孕的公主了。
季砚尘见他回来,看了看他身后却并未见到程鸢的身影,便紧张的来到程兴安身边问道:“大哥!鸢儿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程兴安看出了他的担忧。
“王爷别担心!三妹妹嫌弃那齐宁公主身上的香粉气,回去重新换衣服去了。”
季砚尘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哥今日之事我们也没想到那齐宁公主会将主意打到你的身上,让你受惊了。”
“嗐!这有什么的,我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这点小事我怎么会在意,再说还有三妹妹呢,我相信三妹妹。”
程兴安说完朝一旁端酒的宫女摆了摆手,拿了一杯酒说道:“来妹夫,我还一直没有机会跟你一起喝过酒呢,一起喝一个吧!”
季砚尘轻笑着点了点头。拿起另外一个酒杯,二人笑着一饮而尽……
…………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程鸢的肚子眼见着越来越大,原本合身的衣裙现在穿在身上也变得紧绷起来,几乎快要遮不住高高隆起的腹部。如今已临近预产期,随时可能生产。
自乾国使团离去至今,已过去了近半年时光。据闻,齐宁公主腹中胎儿在返程途中不知是她自己动手还是遭遇意外,竟突然流产了。然而无论如何,总算是没有让乾国的阴谋得逞。
这些天来,季砚尘明显比以往更为紧张,他似乎恨不得12个时辰都守候在程鸢身旁,只要片刻看不到程鸢的身影,便会忍不住心生担忧。
此刻,程鸢正漫步于御花园内,目光望向不远处。只见季砚尘为了能时刻盯着自己,索性把奏折都搬到御花园的凉亭里处理公务。她不禁皱起眉头,手扶着自己的腰,一脸不悦地抱怨道:“我说季砚尘,你能不能回寝宫去批奏折啊?整天在我眼前晃悠,真的好烦啊。”
季砚尘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目光宠溺地落在程鸢身上,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感到气恼。他深知程鸢如今正处在一个特殊时期,情绪可能会变得敏感和不稳定。为了避免让她心生恼怒,他向旁边的宫人轻轻地挥了挥手。
得到示意后,一旁的宫人立刻心领神会,迅速将凉亭四周的纱帐缓缓放下。这样一来,既不会妨碍季砚尘观察程鸢的一举一动,又能避免她看到自己而心情烦躁。
做完这些之后,季砚尘甚至还故意提高声音,朝着凉亭外的程鸢大喊道:“鸢儿不要生气啦!这样你就看不到我了。”
季砚尘不这么做程鸢倒还没有那么生气,他这举动愣是气的程鸢想翻白眼。
她吩咐一旁的小怜说道:“走!我们换个地方溜达溜达。”
小怜领命扶着程鸢便离开了御花园。
而季砚尘刚刚批完一个奏折,一抬头发现纱帐外的人影居然没了,顿时便急的站了起来。
“人呢?”
一旁的慕先眨了眨眼睛:“皇上吗?刚走。”
季砚尘一巴掌直接便朝着慕先的头拍了过去。
“走了你不告诉本王!”
季砚尘说完赶忙出凉亭追了过去。
而身后慕先一脸委屈,朝着他大喊道:“王爷!你走了,那这些奏折该怎么办呀?”
“当然是派人拿着跟上了。”
程鸢因为挺着个大肚子,所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速度自然也慢了下来。按照她的推测,临盆之日应该就在这两日,这古代可没有什么剖腹产技术,她为了能顺利生产,在孕期时,就一直在坚持锻炼,让自己的身体素质变得更好。
因此季砚尘没一会儿功夫,就已经追了上来。
程鸢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看着季砚尘说道:“我说你怎么又跟过来了啊?我都说了我没事儿,你赶紧去处理你的公务去吧,我身边这么多人呢,我不会有事儿的。”
然而季砚尘却并不在意,而是直接走到程鸢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温柔地说:“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得陪在你身边才行。”
说着,季砚尘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丫鬟小怜先下去。随后,他亲自扶着程鸢,小心翼翼地走着。
程鸢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哎,你看你,这么紧张干嘛呀?我真的没事儿,你难道忘记了吗?我可是一个大夫,就算真有什么问题,我也能够自救的。”
听到这话,季砚尘立刻紧张起来,急忙伸出手指放在程鸢的嘴唇上,温柔地说:“呸,呸,呸,可不许说这种话,我这几日就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出任何事情。”
程鸢看着他那副紧张兮兮、认真无比的模样,心里突然冒出想要捉弄一下他的念头,于是,她故意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哎哟哎哟地叫着,脸上还做出一副非常痛苦的表情。
季砚尘见状立刻变得惊慌失措,大声喊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快要生了?来人啊,快来人,快去请太医过来!”
听到他焦急的呼喊声,程鸢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得意洋洋地告诉季砚尘:“骗你的啦!”
季砚尘听到这句话后,这才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口气,但同时也有些生气地质问程鸢:“哪有人像你这样开玩笑的?真是把我吓得不轻!”
然而,就在这时,程鸢突然又捂住肚子,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大喊道:“哎哟!不好了!季砚尘,我的肚子好疼啊!”
季砚尘有些无语:“行了,别装了玩笑开一次就够了。”
程鸢伸手拼命的拍了拍他:“你大爷的,这回是真的没开玩笑!”
季砚尘这才意识到这回竟是真的,紧张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随后将人直接抱起往最近的宫殿走去。
“来人,快来人!快叫太医过来!”季砚尘的声音充满了焦急与担忧。
宫人们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有人急忙跑去请太医,有人匆忙去通报长公主,还有人忙着打水、拿帕子等,在慌乱之间,竟然有好几个宫人不小心撞到了一起。
小怜看到这些宫人蠢笨又狼狈的模样,又怒又急,她大声斥责道:“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站起来干活!”
程鸢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她的眉头紧皱在一起,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的双手紧紧抓住床沿,试图缓解身体的不适。季砚尘心疼不已,他握紧程鸢的手,温柔地安慰她:“鸢儿,别害怕,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如果你觉的疼,就大声喊出来。”
程鸢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隐忍着皱眉尽力的让自己的平静下来:“叫什么叫啊?我现在得留着力气,若是叫的一会儿没有力气了,你给我生啊!”
“好好,我给你生……我给你生。”季砚尘看着眼前痛苦的程鸢心疼不已,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
季砚尘不知道是紧张傻了还是想要逗程鸢笑,竟还真问了出来:“这……这要怎么生啊!我没生过啊。”
程鸢被气笑了:“行了,行了,你可别逗我笑了,你先出去吧,这么大的动静,我爹娘可能已经知道了,你先出去陪他们,省的他们担心。”
季砚尘一脸不情愿地说道:“我不出去,我要在这里陪着你,你娘那儿有你爹呢。”
程鸢无奈地叹了口气:“行了,你就别添乱了,你赶紧出去吧,这里有产婆和丫鬟就行了。”
程鸢见他还是不出去,强忍着疼痛说道:“乖,你先出去吧,这儿用不上你,你在这儿我还会分神,让太医他们进来就行。”
季砚尘见她如此坚持便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出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
等季砚尘出去之后正好迎面撞上赶来的太医们,他面色凝重地对他们嘱咐道:“你们几个一定要拿出你们毕生所学的所有医术务必让皇上母子平安,如若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
太医们战战兢兢地回答后便纷纷进到了殿内。
此时长公主与程毅也闻声赶了过来。
“听说鸢儿要生了,现在怎么样了?”
长公主率先开口问道。
“放心!太医们已经进去了,鸢儿现在并不大碍。”
听到这话,长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焦急地在门外等待着,天空也渐渐暗沉了下来,门内时不时的还会传出几声程鸢痛苦的声音。
季砚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门外来回踱步,心中祈祷着一切顺利。
殿内不停有人出来打水,季砚尘实在有些着急,直接拦住一人问道:“里面到底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没生出来?”
程鸢的一声声哀嚎,几乎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刀刀地割在他心上,程鸢疼,他的心更疼,他暗自下定决心,日后绝不会再让程鸢经历这样的痛苦了。
可还没等到那小宫女回话,殿内突然传出了一声声欢呼。
“生了生了!”
季砚尘顿时激动得将面前的小宫女推开,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屋内。
屋里的太医、宫女和产婆,见此纷纷跪地恭喜道:“恭喜皇上,恭喜摄政王,是名小皇子。”
然而季砚尘却只是淡淡地扫过一眼产婆手里抱着的孩子后,便毫不犹豫地朝着程鸢的床边走去。
他温柔地拨开程鸢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轻声说道:“鸢儿,你辛苦了。”
此时的程鸢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程鸢很想回以一个微笑,但她发现自己已经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微微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一旁的产婆深知程鸢此刻的状况,于是她主动开口替程鸢解释道:“王爷,刚才皇上生产时耗费了大量体力,现在可能有些精疲力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季砚尘激动得连连点头,眼中满是关切和爱意:“好,好,我明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本王要在这里陪着鸢儿休息。”
这时,长公主走了进来。她曾经也经历过生产,所以能够理解程鸢现在的状态。尽管内心十分担忧程鸢,但她还是强忍着担忧情绪,带领着众人慢慢退出房间。
然而,程毅却显得有些不情愿。他整晚都在焦急等待,结果女儿生完孩子后,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
正当程毅感到失望之际,产婆将小外孙抱到了他的面前。看着那可爱的小家伙,程毅心中的郁闷瞬间消散无踪。
“哎呦呦!这就是我的小外孙吧?快让外公好好看看,就是你这个小东西让你娘吃了不少的苦呦。”程毅说着将小婴儿小心翼翼的从产婆手中接了过来抱在了怀里。
说来也怪,这小婴儿不像其他的小孩儿刚出生之时哭的天翻地覆,而是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不哭不闹的样子可爱极了。
“看他这小聪明样,一看就是随了他娘。”长公主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那柔软的小脸蛋儿笑着说道。
“若依!你说咱们这小外孙要起什么名字好呀?”程毅一边逗弄着怀中的小家伙,一边转头看向长公主问道。
“名字还是等鸢儿醒来之后,让他们小两口自己起吧,毕竟是他们二人的孩子。”长公主温柔的笑道。
程毅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开始逗着自己的小外孙。
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季砚尘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床上熟睡的程鸢。她的睡颜平静而美丽,但眉头却微微皱起,仿佛承受着无形的压力和痛苦。季砚尘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想要抚平那紧锁的眉心,眼神充满了心疼与关切。
他缓缓起身,走到一旁将手帕用清水沾湿,然后小心翼翼地拧干。接着,他蹑手蹑脚地走回床边,轻柔地擦拭着程鸢额头上的汗水,动作温柔而细致,生怕惊醒了她。
完成这些动作后,季砚尘又重新坐回床边,目光专注地盯着程鸢。他的眼神如同呵护珍贵宝物般,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她的面容,仿佛只要稍稍移开视线,她就会消失不见。
时光悄然流转,夜幕渐渐褪去,黎明的曙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季砚尘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时间已经停止。直到天亮时,阳光洒满整个房间,他才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儿坐了一整晚。
一月后——
宫殿之上,宫人们不停忙碌着。
而宫门口一辆带着丞相府标志的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老夫人红光满面的在程兴安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长公主早已等候多时见此立即上前:“母亲来了!”
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较为冷清的宫门口忍不住问道:“今日不是我重孙儿的满月宴吗?怎的这般冷清。”
长公主笑着答道:“鸢儿说,满月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没有宴请朝臣,只是宴请了一些亲朋好友,所以并没有多少人。”
老夫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我的小重孙在哪儿?快带的老身过去看看吧,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子,几天没看见他了,也不知道都长成什么样子了。”
长公主笑着应承:“好!儿媳这就带母亲过去。”
此时殿内已经来了不少人,但都是跟程鸢与季砚尘比较亲近的人。
像什么顾正初,轩辕思思几乎全都来了,甚至就连齐钰也来了。
他们笑着围成一团,像是在看什么宝物一般,而在他们正中间则是被奶娘抱着的小皇子。
“哎呦呦,这小殿下长得实在是太可爱了,一会儿宴席结束了,我估计都舍不得走了。”轩辕思思忍不住赞叹道。
程鸢看着自己的儿子笑着说道:“舍不得走就不走,一会儿我命人在宫中给你收拾出一处寝殿,这样你不就可以多些时间陪陪你的小外甥了吗。”
“真的!太好了!”轩辕思思乐的合不拢嘴,上手摸了摸小皇子的脸蛋儿顿时心都快要化了。
“对了!孩子的名字取了吗?”顾正初忍不住问道。
程鸢点了点头:“取了!叫季云行!”
虽然季砚尘是入赘,但孩子毕竟是承安皇室最后一根血脉,所以最终经过众人的一致决定还是让这孩子姓季比较好。
“云行!不错,好名字。”顾正初忍不住赞叹。
长公主此时也带着老夫人来到了殿内,看着众人对自己小外孙的喜爱已然忘记了时辰,便笑着提醒道:“各位!不如先落座吧!我们马上就要开宴了,”
程鸢听到声音便让奶娘将儿子抱了下去,众人也开始纷纷落座
老夫人因为年纪大因此这种场合不大能适应,长公主便命人将他送到了一旁的偏殿,并且将小殿下也送了进去,让他陪着自己的曾祖母。
丝竹声渐起,众人举杯开怀畅饮,他们都是程鸢的亲朋好友自然也是真心的为程鸢开心,因此众人都多喝了几杯。
而程鸢更是因为刚刚出了月子终于能喝酒了,拎着个酒杯假借敬酒的名义,喝的那叫一个欢,季砚尘拦都拦不住。
程鸢最后来到了齐钰面前,眼神不自觉的扫过了他腰间的香囊,眼神顿了一下,而后举起酒杯。
“来!齐将军!朕敬你一杯。”
齐钰赶忙站了起来,端着酒杯恭敬的说道:“多谢皇上。”
最后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程鸢看着他那腰间的香囊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齐将军!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齐将军也老大不小了,不知最近可有什么心仪的姑娘,告诉朕,朕为你们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