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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常说,虎父不食子,所以,当初祁晏时看到一切的真相的时候,还是不敢相信。

那一条条线索,每一个字都在指向那一个人。

林洛的亲生父亲。

从那一天后,祁晏时即便身体再疲惫,也不愿意放松一点,他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顺着摄政王给的线索,去还原当初的真相。

直到,一个完整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

听到这里,林洛忽然笑了,是自嘲的笑,不过,她没有哭,她不会再为之前的所有事情而哭泣,哪怕是她曾经最在意的人和事。

“是他下的命令是吗?”

林洛直到死之前,都以为是自己的身体撑不住自己心态的衰老,毕竟太医们都说,她这是心病所导致的身体虚弱,直到祁晏时把种种的一切都告诉她。

“是。”

祁晏时低头吻了一下林洛的头顶,没有再继续往下讲。

接下来的事情,林洛或多或少都是能猜到的,倘若是他说出的,未免对她有些太残忍了。

“那这些和你的想法有什么关联。”

林洛抬头看向祁晏时,她的眼眸中有水光一闪而过,祁晏时低头看着她的眼眸。

“要听实话吗?”

“废话。”

林洛咬牙掐了祁晏时的胳膊一下,祁晏时吃痛收回了一下。

“你比我合适。”

从前的祁晏时没有过这个想法,毕竟伊人已逝,他守着空想守了那么多年。

是后来,他来到覃花之后,再次见到林洛,听说了她这么多年所做的事情之后,才有了这个想法。

他不贪恋美人,江山,权利,甚至他不喜欢那个空落落的只有他孤身一人的座位。

祁晏时为他们林家守了这么多年的王位,至今还没有被摄政王原谅。

祖训在上,或许他这辈子都取得不了摄政王的原谅。

林洛皱眉,不解的看着祁晏时。

做了那么多年的公主,也在覃花当了那么多年的曹府小姐,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过她适合做皇帝的。

“你不妨回头看看。”

林洛顺着祁晏时指的方向向外看去,他说的是她手下的那些私兵。

数量并没有很多,甚至只适合在皖南这一片窝里横。

想要造反还是万万不行的。

不过,虽说数量不多,但纪律性还是很好的。

在夏峥的带领下,他们的状态甚至比得过祁晏时手下的那些人。

“可,这不就蝼蚁撼大树,甚至对你都造不成什么威胁,况且,我也没学过什么帝王之道。”

林洛还是觉得荒谬,让她去做一件完全陌生的事情,而且一上来还是这件事情中最顶级的存在,这怎么可能。

“有的人生来就是适合的,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你随我回京试试就好了,洛洛。”

一边说着,祁晏时一边搂紧了林洛,整个人贴着她。

林洛试着推了推他,丝毫推不动。

“祁晏时,我不会随你回京的,要是没什么事情,你就先放开我,我得把他们安置好,你要是想追究责任就追究我的责任,不用去为难他们。”

林洛一边说着一边推着祁晏时往一边去,全身的力气都快被耗尽,才堪堪把祁晏时推远了一些。

“好嘛。”

祁晏时委屈的从她身上起身。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成了这副性子,粘人的很。

林洛被他松开后站起身,转身朝着客栈大门走去,走了一半,她回过头,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不过看着祁晏时的眸子,还是回过头,低声说了一句。

“算了。”

祁晏时在她走出客栈之后,便恢复了平时生人勿近的样子。

林洛出了客栈,看了看两边的人,叹了一口气之后,看向夏峥。

“夏叔,随我来。”

林洛带着乌压压的一片人,朝着曹府的方向走去。

曹府的大门打开着,像是就在等着林洛回来。

林路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又看向门口的侍卫。

“你带着他们先去前院。”

侍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披铠甲,手拿兵器的众人,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林洛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曹悯鹤的书房走去。

书房门口并没有其他人把守,不同于大门,书房的门紧紧的闭着。

林洛推开书房的门,一声怒喝便朝着她来了。

“跪下。”

林洛没看一眼曹悯鹤,没有丝毫犹豫便跪在了地上。

“林洛,我该怎么说你才好,你到底瞒着我都做了些什么?”

曹悯鹤明显被气的不轻,胸膛起伏的幅度要比往常大了许多。

先前那一次,是背着他偷偷调查别人,这一次被他发现竟是养了多年的私兵。

她让他怎么跟黄公子交代,怎么跟朝廷交代。

曹悯鹤深吸了一口气,背过身不再看林洛,缓了缓之后问道。

“黄公子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事情已经发生,他再去责怪林洛反而无济于事,她今日既然被黄公子放了回来,那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爹,那根本就不是黄公子,他是皇帝,多年前的摄政王次子。”

林洛抬头看向曹悯鹤的背影,听到她的话,他的身影分明是一顿。

片刻后,曹悯鹤不可置信的回过身,扶着直发疼的太阳穴,盯着跪在地上的林洛。

“你怎么知道,林洛,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林洛直直的望进曹悯鹤的眼眸,明明她是跪在地上的,但气质分毫都不弱于曹悯鹤。

“瞿亦寒告诉我的,他是被祁晏时收买了,才拿您威胁我。”

曹悯鹤想起在客栈二楼,被瞿亦寒拿着刀抵着的时候。

确实,当时他就觉得有些问题,那个小伙子虽说拿刀抵着他,却丝毫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意思,反而在后来瞿奈想要夺刀的时候,处处护着他。

“可,他是皇帝啊,他怎么会轻而易举就原谅你做的这些事。”

曹悯鹤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他背着手打量着林洛。

林洛低下头,不再多说什么。

剩下的她没法跟曹悯鹤解释,她该怎么解释,说她是已经身死的永安公主,那她恐怕会被当做妖怪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