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少,鞋子上只有夏槐小姐的指纹,另外发现了一根丝线。”
夜怀脑海中是属下给他说结果报告的声音,他口中的丝线也装在透明袋子里给了他。
墨绿色的丝线。
夏槐身上的裙子是蓝色的,而沈之菡的是纯白色的,沈夫人穿着一身蔚蓝色的礼服。绿色出现的地方,只有沈之菡脖子上的丝巾。
夜怀眯着眼,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怀疑的神色在他眼中弥漫开来,像是一层朦胧的雾霭,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确切的想法。
他捏着手上的袋子,想到无论如何逼问夏槐都不承认是她打晕了沈夫人,或许这件事真的不像表面上他看到的那样。
他根据沈之菡的一言之词对夏槐判了刑。
虽然说沈之菡没有理由去伤害沈夫人,但是好友陆云深身上发生的事情,倒是给了他一个警示。
事情在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能轻易下结论。
尽管沈家坚持让自己把夏槐交出去,但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平白的没了妈妈。
夜怀还是决定要亲自着手查一下。
如果真的和夏槐脱不了关系,他就把人交给沈家,任他们处理。
商明月盯着时砚打电话找人,送自己离开。
整个过程没有听出一丝异样后,放心的坐上车。然后往机场的方向开去,商明月紧紧地抱着时砚给她装的一箱子现金。
逃亡的路上,商明月内心满是对陆云深的恨意。
他欺骗了自己。
等她找到办法,一定不会放过陆云深的。她现在只能逃到国外去,不敢回家找自己的父母帮忙。当年陈钟那么疼爱云之笑,最后不也先放弃了她。
所以商明月不敢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他父母身上,而是用自己的办法去逃。
商明月心中诅咒着陆云深不得好死,云之笑死在手术中。阴狠的想法在心中成形,现实中她的脑袋却撞在了车门上。
“怎么回事?”
前面的司机也很无奈,“商小姐,前面有车突然失控,我躲避时不小心撞到护栏了。”
商明月看向前面,有人横在路中间,而自己坐的这一辆,车头撞翻了护栏。看起来比前面出事的一辆车情况还严重,商明月捂着被撞破出血的额头。
车这样了,肯定是走不了了。
她看了向前面的司机,一脸敦厚,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但心里又觉得这事情未免太巧合了,可她怀疑归怀疑,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商小姐,麻烦你耐心等等,处理好后我立马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商明月冷声道,面无表情地推开车门,提着箱子消失在车流中。
司机看着离开的商明月,趁交警过来前,赶紧给时砚发了消息。
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他的出场了。
离开主干道的商明月,一时之间不敢去机场了。没有时砚的人,她无法保证自己去了机场会不会被抓到。
陆云深既然签了一份假的股份转让合同给自己,那同样也说明着他不会放过自己。
她得藏起来,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都京的天因为降温蒙上了一层阴冷,天空也乌沉沉的,像块黑布,不仅遮挡了人的视线,也将人的一颗跳动的心裹了个紧。
听到陈钟手术失败的消息的时候,笨重的大铁锤砸在陆云深的脑袋上,让他不知所措。
陈明远当即便对着推出来的陈钟的遗体失声痛哭了。
陆云深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失了神。
上天没有听到他的祈求,陈钟没有被救回来。
他要怎么面对云之笑。
她为了保护陈家,主动回到自己身边。可是现在,因为他,陈钟死了。
“陆云深,你就是个祸害,你滚,别再出现了。”
陈明远憎恶的盯着陆云深。
这个带给他们陈家灾难的人。
“小陈总,你这样说过分了,别忘了一开始是你——”林呈替陆云深鸣不平。他理解陈钟的死,对陈明远的打击很大,但是话也不能说的太过分吧。
“林呈。”
陆云深打断了林呈的话,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时候,谁心里都不好受,揪五年前的事没有必要。
在陈钟被送去太平间半个小时后,云之笑的手术也宣布结束了。手术成功,但是人还没有醒来。
需要再观察十个小时,如果没有出现术后并发症,便没有多大的问题。
这是唯一值得安慰的事情了。
这也让陆云深紧绷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下。
等待云之笑醒来的时间,派去跟踪商明月的人告诉陆云深,人跟丢了。有一拨人出来干扰他们,虽没有查出来是谁,但陆云深很有把握这背后的人是时砚。
那个狱警找到了,他指认当年和律师一起出现的人是时砚身边的一个助理。
时砚和商明月联手演了一场大戏。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他了。
陆云深让林呈回了集团,处理集团的事,又准备攻击时砚名下的所有公司。
他不会亲自去见时砚,他会把人逼出来。
亲自来他面前解释。
察觉到自己被追杀的商明月费尽心思地躲进了一个废弃工厂,看着面前的箱子。
这是她全部的家当了,她必须带着它们,安全的离开都京。
直到她打开箱子。
“啊啊啊啊啊!”
看到除了上面的一层,下面都是冥币的时候,商明月崩溃地双手抱住脑袋,满脸狰狞,“时砚,你混蛋!王八蛋!”
商明月气得歇斯底里。
空阔的大厂里,回荡着她愤怒的吼声。
商明月长长的指甲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匕首,毫无知觉地深深嵌进掌心的肉里,殷红的鲜血缓缓渗出,在惨白的肌肤上蜿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然而她却似乎浑然不觉那钻心的疼痛。
她的双眼,犹如两口即将喷发的火山,布满了可怖的血丝,那红色细密地交织在眼白与瞳孔之间,仿佛是无数条愤怒的小蛇在疯狂扭动。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时砚。”
黑暗中,商明月面部扭曲着。惨白的嘴唇微微蠕动,好似在下着什么可怕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