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谈洅曦按响了段家的门铃,努力的让自己变得不愤怒。
“谈少爷来了!里面请。”
李管家打开门,看见是他,笑的何其虚伪。
谈洅曦看了看李管家那只一直藏在袖子里,从不让外人见的右手,最后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李管家,段叔叔在家吗?”
“在的,谈少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老爷。”
李管家转身,走进了别墅。
谈洅曦站在门口,眼神冰冷,仿佛要将这扇门看透。
段老爷子从楼上下来,一脸和蔼的看着谈洅曦,“洅曦来了,快坐。”
谈洅曦坐在沙发上,眼神却一直盯着弈峯。
“段叔叔,把段小侄孙教的很好吗?小小年纪便已精通运握之术,前途不可限量啊!”
段弈峯被谈洅曦盯得有些不自在,他抬起头,迎上了谈洅曦的目光。
“洅曦啊!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些不对劲。”
谈洅曦冷笑一声,恭敬说道:
“段叔叔闲来无事也学学我父亲他‘老人家’养鱼种花,闲来垂钓弄琴棋,不必再插手商场上的事。”
“毕竟,这商场上的腥风血雨,我父亲那老骨头都不能够承受得住的,段爷爷可是跟我父亲同岁啊!您说对吧,段叔叔。”
弈峯脸色一变,他看向谈洅曦,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疑惑。
“洅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我吗?”
谈洅曦站起身,走到弈峯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威胁?段叔叔,您真是说笑了。”
“我只是在提醒您,商场如战场,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您年纪大了,还是好好享受晚年生活吧。”
说完,谈洅曦转身就走,留下段弈峯一人在原地,脸色铁青。
谈洅曦三十几年的风度差在甩在段弈峯脸上,快步走出了大门,怕忍不住把段弈峯连夜刨了。
“啊……”
段先珣撞到了他腿上,“叔叔,叔叔,我又见到你了。”
谈洅曦低头,镜片下的眸光冷得吓人。
他蹲下身,伸手,轻轻捏住段先珣的下巴。
“小朋友,叔叔告诉你,有些东西,不能乱说,说了,食人魔会把你吞进肚子里。”
谈洅曦笑眯眯的,那模样,像是极其宠爱段先珣一般。
段先珣被吓得浑身一颤,他瞪大眼睛,看着谈洅曦,眼中满是恐惧。
“洅曦哥,小宝还是个孩子,你这样吓他怕是有失风度。”
夏悠禾俯视着捏住段先珣的下巴的谈洅曦。
他抬头一看,校服高马尾的青春好像与他们隔了两个时空。
阳光温暖急了,便会灼伤人。
他站起身,掏出真丝的帕子擦了擦手,仿佛触到了脏东西。
“那阿禾妹妹可要好好教育,落到我手里,大抵只能泡在福尔马林里。”
说完便要走,夏悠禾拉住他的手臂。
“洅曦哥,以前最不喜来段宅,今日怎来了。”
谈洅曦推了推银白色眼镜。
“如果阿禾妹妹还想要段先珣这个儿子,就别让他靠近段弈峯。”
“不然,我可不能保证这孩子能安然无恙。”
段先珣被吓得浑身一颤,他看着谈洅曦那双冷冽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夏悠禾皱眉,来不及说,就被谈洅曦打断了。
“毕竟,老东西教出来的,也只能是个小东西,小东西学点皮毛,便来咬人,这老东西啊,可真是不懂得什么叫做教子有方。”
段先珣被吓得大哭起来,谈洅曦却不为所动,转身离开。
夏悠禾严厉道:“闭嘴!告诉我,你爷爷教了你什么?”
段先珣被吓得一哆嗦,委屈地看着夏悠禾,颤颤巍巍的将记事本递给夏悠禾。
“妈妈……”
“嘭……”
夏悠禾推开门,咧声道:“段徽宴,我要带段先珣回欧洲。”
段徽宴嗯了一声,平静道:“我们已经离婚了,去哪里,随你。”
夏悠禾气得咬牙,她瞪了段徽宴一眼,将记事本丢在了桌子上。
“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己看着办!”
“阿宴,段先珣真是你儿子吗?我看着他不像你,反而像另外一个人。”
谈洅曦一边回忆一边思考,得出一个结论。
段徽宴拿起桌子上的苹果丢进了他怀里,“他姓段,不是我儿子,那是谁儿子?”
谈洅曦直接将苹果咔嚓掰成两半,丢了一半给段徽宴。
“你瞧不上她的嚣张跋扈,她看不上你的放荡不羁,这样的俩人能生出孩子,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段徽宴抿了抿唇,沉默良久才开口。
“洅曦,有的事,知道就好了,我答应过他要照顾好夏悠禾。”
“我们这群人有时候挺不是个人的,可兄弟一声大过天。”
谈洅曦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苹果核丢进垃圾桶里。
“哦!照顾?段徽宴,她至死都不知道你与夏悠禾有名无实。”
“还以为你不愿与她有孩子,是因为她上不得台面,不是不喜孩子,是不喜与她有孩子。”
谈洅曦的声音冷得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凌,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尖锐的刀片,割在段徽宴的心上。
段徽宴沉默着,没有反驳。
谈洅曦的眼眶微红,“阿宴,你骗的她好苦,瞒的我们好苦……呵呵呵……”
燕京,八月底,秋风微凉。
燕京城的人都记得,璩家老爷子说过,璩家不会参与任何商场斗争,如今,璩家公然与段家作对。
陆回安啧了一声,“璩家……呵呵……”
段徽宴听见陆回安的声音,捏笔的手一顿。
“我记得赵阿姨姓黎?”
陆回安挑眉道:“嗯!我母亲跟她母亲算是远房表姐妹,他们现在才出现是不是晚了点。”
“兄弟啊!吃好喝好,多多保重!我先去避避风头。”
段徽宴苦笑,放下笔,走到窗边,望向远方。燕京的天际线在秋风中显得模糊而苍凉。
“陆回安,你早该跟我说的!”
赵回安回头,直视着段徽宴的眼睛。
“兄弟!我提醒过你的,你不信,我也不敢多说啊!”
思绪拉远,回到那年夏天。
那一日,段徽宴心情不好,开车出去兜风,开到护城河边时,他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
见到水里有个人,有生之年第一次大发善心把人救了,救完后他都傻了,平时他看见都是当做没看见的。
“你救了我,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要不……我给你做饭吧!”
黎舒玥像一只落水兔子,让他想……
他还鬼使神差的将人带回了公寓。
一开始她就是一个保姆,不知怎么回事就滚上了床。
然后他习惯了回家有温柔的解语花,还有热腾腾的饭菜。
有次陆回安给他送文件,打破了二人的平静。
陆回安看见黎舒玥,愣了一下,随即低声对他说:
“哥们!她母亲姓黎,不是她姓黎,要不换一个。”
段徽宴当时不以为意,笑着摇头。
陆回安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
现在想来,那是陆回安给他的唯一警告,但他没有在意,结果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最后段徽宴不知与璩家老爷子说了什么,两家间沦为了不咸不淡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