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连灯火都没有。
鬼盛龙正在黑暗之中奋笔疾书,仿佛是可以看到纸上的字一般。
别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子了,就算是把他双眼蒙住,他照样可以写出行云流水的锦绣小楷。
这对于他而言已经是基本功了。
在他面前,倒是有一个光圈,光圈内跪着一个人。
他脸上戴的就是蛇面具。
“按照无根树的消息,他们即将回到表江湖?”
“对,造日计划进行的非常成功。”
蛇面人仿佛很兴奋。
但是鬼盛龙却觉得没什么兴奋的。
“你好像挺兴奋的?”
“是啊,里世界危险扭曲,一般人随便碰上一个不可描述之物就会发狂。他们三个到底是厉害,在那个地方飞弹没有被吞噬,反而展现拳脚打出了一番天地。”
“这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鱼青霄本来就是里世界的生命体,而且是最特别的拜玉教五玉炁之一。”
“先祖血脉,真是非常神奇的一个东西。”
腾蛇还是兴奋不减,鬼盛龙却只是鄙视。
其实,这所谓的先祖血脉并不是特别玄妙,所有生物全都有。
当你将世界上所有的蜜蜂全部杀死,将蜂卵全部保留。人工孵化之后的小蜜蜂一出生就会制作蜂巢。哪怕是从来没有见过老蜜蜂是如何做的。
这就是先祖血脉,只不过每种生物的实际情况都不太一样而已,但是大同小异。
腾蛇的兴奋正是来自于他的无知。
有些人读书太少,想的太多,想不明白就妄托天命。
古往今来,那些昏君暴君独夫民贼哪一个不是以为自己天命所归?
天命,笑话而已。
说一句得罪每个人的话,天命非但不认识每一个人,甚至都不为人而设。
认为合乎于人之德便承天景名,那只不过就是儒家的美好幻想而已。
所谓无德之人,恶贯满盈,也只不过就是神癌而已,自我厌恶罢了。
鬼盛龙叹口气打断了正在兴奋的腾蛇:“好了,你不要这么兴奋了,现在告诉我他们几个到了什么地方?”
“根据无根树的传信,他们今天应该就已经能到京城了。”腾蛇笑道。
“哎,本是倦鸟出笼,却又飞回彀中。他现在恐怕想的是若不回来就好了。”
其实,鱼青霄想的还真不是这些。
物是人非,他们三人重新坐在进城的茶棚前还真有如此感叹。
之前坐在这里的时候,这京城还无比陌生。
如今坐在这里重新看着京城,倒是觉得有些亲切了。
“没想到,这次去了这么久,这边的时间居然还没有变化。”俞天青是第一个感慨的。
莫啸天倒是碰了碰鱼青霄:“唉,你现在作为一个太阳有没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它是它,我是我。”鱼青霄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他说的也是实话。
真正的御宇大日,还是里世界的那个太阳。
它和他完全是两码事。
虽然有共通的感觉,但变成光照的能量转换全部都是“它”完成。
鱼青霄唯一能提供的大概就是作为知识的“至阳神功”。
至于两者之间的相连,也就是共同的生命和恢复能力吧。
对了,还有青玉炁。现在狩父所负担的基本法则全都转到了青玉炁上。
鱼青霄有的时候都感觉,这个神应该是青玉炁而不是作为凡人的他。
他也只不过就是一个神的载体而已。
不过,青玉炁就是他,他就是青玉炁,就像是那个太阳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太阳一般。
自己和自己有什么好争的?
鱼青霄的回答让莫啸天把脑袋放在桌子上。
“哎呀,这一次出去真是亏大了。你们两个人一个是一方之主,一个干脆成了太阳神。我……唉。”
“行了。”
生怕莫啸天又想起小公主,鱼青霄赶紧打断。
俞天青也是笑道:“你啊,就别感慨了。圣印也教给你怎么用了,楞严经怎么吟唱也教给你了。下次再遇到这些东西,你就直接可以宰了。干嘛做如此姿态啊。”
“好像是哈哈!”莫啸天直起身子,谈兴不减,“话说咱们,三个还真够厉害的。就算是放在那个世界也是够强的。”
“是咱们够强还是有人写的剧本够好呢?”鱼青霄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另外两个人给弄懵了。
鱼青霄不得不提醒一下他们两个,这一次的事情是因何而起。
他们遇到无根树是因为俞天青接了信去了萱花谷,莫啸天也跟着到了萱花谷。
但如果这一切的开始都是一个人的策划呢。
“不太可能吧?”
“那封信本身是一张白纸,上面有一些特殊的符号,使人看到臆想之中的东西。那个盒子也是空的,里面没有人头。杜远峰还好好的活着。另外,我也向你们两个人施展过大意夺魂术了,你们也看到了种种神奇。”
鱼青霄又讲了鸾鸟的事情。
“这就是我一直闷闷不乐,心中有事的原因。鸾鸟,如果真是我想的那位前辈。她这一次应该是有意引导咱们去找慕容灵鸠。但很明显就是被另外一个人的计划嫁接了她这个计划。从黑铁城的情况来看,他们应该是一伙儿的。但是鬼盛龙自称是他们当中的叛徒,也就是说这几个人已经自行其是。我说估计不错里世界的部分应当是鬼盛龙的手笔。”
“也就是说鸾鸟的计划很简单,就是让咱们杀了慕容灵鸠。”
“对,慕容灵鸠正好被咱们克制,最好对付。”
有最好对付的,就有最难对付的。
目前所知的只有两个人,一个鬼盛龙,一个茧蛛。
鱼青霄的猜测是这两个既不是最好对付的,也不是最难对付的。
“所以他们这几个人结盟,算起来至少有五人。”
“你先等会儿吧!”莫啸天一搭他的手腕,“怎么又有第五人了,数到现在才四个。”
慕容灵鸠,鬼盛龙,茧蛛,还有一个应该是最难对付的人。
“别把这种组织想简单了,我的建议是把这个第五人先考虑到,否则真要是有这么个人,咱们要吃大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