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魏冕瞧见了霍聿城那半点都没有怀疑裴予汐的模样,心情更是复杂。
虽然知道裴予汐是会医术的,但是一直以来也都没有听说裴予汐的医术是在哪里学的,所以现在突然间听到了裴予汐给魏老爷子把脉心中也还是不那么信任的。
可是霍聿城这样身性多疑的一个人,竟然对裴予汐也没有一点的怀疑。
可想而知,在霍聿城的心里,裴予汐的医术应该也是有几分靠谱的。
魏冕看着裴予汐这模样,心中已经对裴予汐的怀疑收了起来,然后又问裴予汐:“那照你这么说,你爷爷应该要怎么做才好?”
裴予汐:“当然是身体至上,不管怎么样健康都应该排在第1位的,爸,你有没有带爷爷去做过相关的检查过,那些报告能给我看一下吗?”
当然没有问题,既然要相信裴予汐觉得裴予汐是医生,那么就不能讳疾忌医。
魏冕很快的,就让人把魏老爷子的检查报告给拿了出来。
把检查报告拿到裴予汐面前之后,裴予汐仔仔细细的查看起来。
发现老爷子的情况跟自己把脉出来的结果相差不大,但是在西医的角度来说,这属于是正常现象,哪怕是老人痴呆症也是有用一些比较厉害的激素药治疗。
裴予汐看来这些药虽然说有效果,但是对于老人的身体来说,药效就有一点太猛了。
所以魏老爷子才会在这样的治疗之下时好时坏的。
如果说为老爷子得到的治疗,从一开始就是比较温和的话,可能魏老爷子的情况不至于会恶化成这个样子。
魏老爷子的情况就相当于是一个泥坑,在没有办法把这个坑给填起来的情况下,如果往里面拼命的加水,那么水位跟坑看起来会似乎上涨一些,是每一次灌水下去的时候,底下的泥土都会被水给浸泡透,在这水的长年累月浸泡之下,渐渐的泥土会变成泥浆,泥浆会越来越稀。
这陷下去的坑就会越来越深。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往这个坑里面慢慢的填土。
虽然填土的方法会比较慢,见效非常的久,但是比起甜水来说的话,无疑是填土才是治根治本的办法。
裴予汐说出来这话的时候,魏冕美图做的紧紧的问裴予汐:“那么如果说按照你的治疗方式的话,是不是西医那一边的药物都得停下来?”
裴予汐点了点头说:“既然知道不好,那么这个治疗方式我们就不应该采纳,如果说按照我的治疗方式的话,我会给爷爷每天都安排中药喝下,但是这个煎药的方式有一点复杂,需要爸爸你这边安排一个对老人比较耐心细致,而且有足够的时间的人,来做这一件事情。”
魏冕听到这个话,立即就在脑子里面搜索,到底有谁可以胜任这一份工作,嘴上还是忍不住问裴予汐:“到底有多复杂,需要这么麻烦吗?”
裴予汐点了点头说:“是的,这些药材的药效不一样,要熬制的时间也不一样,有的药材需要提前5个小时浸泡,浸泡完了之后要率先煎煮三个小时,随后再跟大部分的药材,一起煎煮,而有的则是需要在所有的药材煎完了之后,最后泡在水里面两分钟,还有的需要在喝下去之后再服下,所以为了安全起见,需要有一个足够有耐心跟爱心并且有时间的人来监督爷爷把这药给煎好并且吃下去。”
裴予汐说出这话的时候,魏冕光是听着都觉得有些头大,魏冕挠了挠头说:“那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一个专门的人来做的,那照你看的话,应该找谁来做比较好?”
裴予汐思索片刻说:“张妈呢?她来做会比较好。”
裴予汐说出来这名字的时候,魏冕的脸色就更加复杂了,望着裴予汐明显是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惊愕。
魏冕问她:“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张妈这个名字,你是怎么知道张妈的?”
裴予汐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避开了魏冕的眼神,挠了挠自己的脸,干干的笑了起来:“我偶尔听你们找她了,就觉得她可能是比较有时间在家里面的人,所以就……”
魏冕点了点头说:“对,如果说张妈在家里的话,的确是张妈来做会比较合适,你说的以上条件什么耐心爱心,对老爷子又温柔,如果把这件重任交给张妈的话,张妈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很好的交代。”
裴予汐听到魏冕说到这里的时候,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魏冕是没有怀疑什么了,这件事情算是这么揭过去了吧?
可是裴予汐没有想到的事,魏冕继续说:“可是前提是张妈如果还在这个家里,张妈已经退休很久了,家里面也没有任何人会无缘无故提起张妈这个名字,你是怎么知道张妈的?”
裴予汐心理暗道不好,看着魏冕那犀利的眼神,尴尬的往后缩:“是吗?那是不是我记错了呀?难道你叫的是李妈?”
魏冕冷冷一笑说:“我这里从来没有一个叫李妈的人,你胡言乱语也该有个限度吧,说吧,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张妈的。”
裴予汐嗯,面对着魏冕那犀利的眼神立即就说:“是朝夕告诉我的呀,朝夕一直跟我说,家里有一个对家里忠心耿耿的老保姆,就叫张妈。”
魏冕冷笑出声:“那你这么说的话,朝夕告诉你的事情还真多呀,不仅是他自己家的事情,还有我家的事情,家里家外事无巨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猜我相不相信你?”
裴予汐看到魏冕这表情,就知道魏冕是真的生气了。
裴予汐也觉得有点心虚,毕竟魏冕也不是脑残,自己说的这个话无疑就是把魏冕当成了傻子对待。
裴予汐咳嗽一声,叹息道:“我就知道这些话告诉你,你是不会信的,但是事实就是这个样子,不然我又怎么能够知道家里有张妈这么一个人呢?”
魏冕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魏老爷子开口了。
魏老爷子冷哼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就是朝夕吗?”
魏老爷子盯着裴予汐说:“你就是朝夕,你在这里跟你爸爸解释什么东西,张妈对你那么好,在咱们家有十几二十年了,你就算是知道张妈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裴予汐立即说:“对对,还是爷爷的头脑清楚,就是这样!”
裴予汐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拍了拍老爷子的手:“爷爷你有哪里不舒服了吗?告诉我,我这边想办法给您治疗。”
魏老爷子哼哼道:“能有什么不舒服的,我所有的不舒服都是因为你不在身边,现在你都在我身边的,我肯定身上哪哪都舒服。”
魏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打起了哈欠,然后问:“太困了,到底好了没有啊?我要去睡觉了,你们也去睡觉吧,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魏老爷子催促的话,成功的把这一次对话给打断了。
魏冕深深的看着裴予汐,道:“这样啊,那我就先不打扰了,爸,你也休息吧。”
裴予汐刚刚给魏老爷子泡了脚,又按了摩,这一番操作之后已经很晚了。
裴予汐知道今天总算是蒙混过关了,但是以魏冕的性格,恐怕是不会让自己一直都蒙混过关的。
于是裴予汐在魏老爷子的身边多磨蹭了一会儿。
但是魏冕是什么人?
裴予汐哪怕是不要脸的,在魏老爷子身边多蹭一会儿,魏冕都会在院子外面等着的。
裴予汐猜测到了,但是当真的看到魏冕在门口等着自己的时候,也还是忍不住有点心惊胆战。
裴予汐微微苦笑一下说:“爸,你还没有休息啊?怎么还不去休息?现在也太晚了。”
裴予汐说出这个话的时候,魏冕就深深的盯着裴予汐看:“有些话不问清楚,我现在回去睡也是睡不着的,你既然口口声声说你这些事情都是朝夕告诉你的,那朝夕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以前住在哪里?”
裴予汐眨了眨眼睛说:“没有呀,朝夕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告诉我的。”
魏冕深深的盯着眼前的女孩,然后说:“是吗?那你跟我来。”
裴予汐只能跟着魏冕往前走,魏冕一边往前走,一边就走到了从前裴朝夕所住的院子里。
魏冕一边往前走,一边介绍:“我那个女儿从小就没出息,胆子小怕黑,所以我特地给她弄了整个家里面最亮的地方给她住,但是很可惜呢,她也没有住多久,更多的时间她都在外面学习,除了学习之外,还要做许多的事情,可以说,我的朝夕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几乎都很少在家里。”
我的朝夕。
这几个字吐出来之后,裴予汐的眼睛就忍不住有些发热。
虽然是他爸爸,但是魏冕对于裴予汐来说,从小到大的地位都是不一样的,在裴予汐的心里魏冕几乎是自己的亲爸爸那样。
他们两个亲密的父女关系,并没有因为长年累月的分开,而有任何的隔阂。
可是现在,魏冕竟然会觉得眼前这个跟裴朝夕看起来毫无共同点的女孩,跟自己的女儿很像很像……
相似到了就连魏冕都难以辨认。
明明长得完全不同,气质却有那样的相似。
不仅如此,还对魏家都了如指掌。
魏冕起先还觉得是魏老爷子的确老糊涂了。
可是现在,魏冕却觉得,不怪魏老爷子。
就连他都迷糊了,魏老爷子一个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又该如何分辨呢?
魏冕一边心情非常的复杂,一边又带着裴予汐往家里面走。
魏冕:“这些之前都是我女儿所留下的东西,很多东西我都没有动,不知道你具体跟朝夕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是朝夕既然能够告诉你那么多的事情,应该你们的关系很好。”
魏冕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恋恋不舍的从眼前的东西划过,最后目光落在了裴予汐身上:“你真的很像朝夕,很像我的女儿。”
魏冕已经慢慢的走进了所在的院子。
裴予汐的目光所到之处看到了从前的一切,果然很多东西都在自己离开之后都没有变过。
裴予汐忍不住红了眼睛,看着魏冕那眼里的不舍,心里也知道自己很多很多地方都对不起自己的干爸爸。
亲生父母已经早早离世,如果不是魏冕在她们身边陪着,裴朝夕根本不可能长大,更别说像是现在那么优秀的模样。
可是很可惜,自己就连一次尽孝的机会都不配拥有,早早的就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魏家的人暗自神伤。
不管是魏冕也好,魏老爷子也好,裴朝夕全部都对不起他们。
现在,裴朝夕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在现在的身份上对他们好一点再好一点。
裴予汐不怕自己被他们发现,自己就是裴朝夕,因为现在的自己的确已经不再是裴朝夕的身份了,哪怕是魏家的人再怎么查,在神通广大都不可能会知道自己就是已经死去的裴朝夕回来了。
这也正是裴予汐这样子放飞自我的原因,裴朝夕根本就不怕被发现。
最大的苦恼就是霍聿城也在身边,裴予汐很多操作被霍聿城发现了的话,会很苦恼。
果不其然,裴予汐转头的时候就对上了霍聿城的眼眸。
霍聿城正饶有兴致的听着魏冕的话,很显然对魏冕所说出来的话非常有兴趣,当察觉到裴予汐在看着自己的时候,霍聿城也微微侧头看向了旁边的裴予汐,略微挑眉,似乎在问裴予汐:怎么?
裴予汐非常聪慧的避开了霍聿城的目光,然后就好像没有看到霍聿城奇怪眼神的模样,继续跟着魏冕往前走。
魏冕这个时候终于回过头来发现了霍聿城的存在一样,魏冕朝着霍聿城轻轻一笑,略有几分客气的说:“霍先生,我知道你是我干女儿的丈夫,但是能不能请你稍微回避一下?我有一些话想要跟我的女儿说。”
霍聿城八成已经猜到了,魏冕想要说什么了,听到了这话,霍聿城尝试给自己争取一下:“我在这里,说话不方便吗?”
魏冕非常坚决的点头:“是的,所以请你回避一下。”
霍聿城听到这话终于是死心了。
毕竟人家都已经打直球了,继续赖在这里也不太合适。
霍聿城只好点了点头说:“那我就先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霍聿城识相的离开之后,裴予汐也意识到了魏冕是想跟自己说一些严肃的话了。
裴予汐心虚不已。
霍聿城走了之后,魏冕就将视线完全落在了裴予汐身上。
魏冕平静的说:“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有些话我想要跟你说,我希望你能够诚实的回答我。”
裴予汐能说什么呢?就只能点头呗。
魏冕一边说着一边眼里都是红红的,轻声说:“如果我女儿还活着的话,现在也是这么体贴吧,予汐,你跟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因为我对我女儿的了解,如果不是关系亲密到了一定程度的话,她是不会告诉你那么多事情的,你还真是一例外。”
裴予汐听到这话的时候,还真是有一点没办法说,所以就连自己都非常了解自己,如果说自己真的是裴朝夕,应该寻常不会跟人交心,告诉网友太多的话才对。
所以这一切都推给了裴朝夕跟自己是网友,这也太过于扯淡了。
裴予汐想了一下才说:“我多少也对他有一点了解啦,因为我们认识的时间真的很长了,应该有10来年了吧,所以我们几乎是无话不谈的关系。”
魏冕:“是吗?那具体是哪一年呢?”
魏冕目光转移到了裴予汐身上的时候,那锐利的目光让裴予汐几乎无法直视。
裴予汐心虚的别开眼眸匆匆忙忙的开始寻思,然后才磕磕绊绊说:“大概是,我们上高中那一年吧?”
魏冕:“哦,是吗?那你上高中具体是哪一年?”
裴予汐面对着魏冕这样的质问更加紧张了,稍微粗略算了一下,说出了一个名字。
没想到的是魏冕直接笑了出来。
魏冕听着这话,忍不住开始掐指算,最后才问:“哦,那你今年30?”
裴予汐直接被噎住了。
因为30是裴朝夕的岁数。
裴予汐现在只有23岁,而裴予汐上学的时候应该距离现在没能多久才对。
裴予汐说的这个年份距离自己的岁数都已经很大了。
裴予汐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面,完全就是心虚的面对着魏冕。
魏冕冷冷的说:“你的话里还真是没几句实话,我要怎么相信你呢,予汐?”
裴予汐也不想啊,一下子短路了才会说出这种漏洞百出的话,谁知道魏冕会这么敏锐呀,裴朝夕下意识的就已经掐算出自己高中时候的年份了,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现在面对着魏冕那冷冷的眼神,裴予汐有些慌:“我刚刚说错了,我刚刚算的是朝夕的年份,是朝夕上高中时候的时间……”
魏冕:“是吗?那你还真是比我的朝夕更了解她本人呢,这种年份就连她自己都算不出来吧?”
裴予汐第一反应就是反驳:“怎么可能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算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上的高中啊?”
只是话音才刚刚落下,就对上了魏冕的似笑非笑的眼眸。
裴予汐顿时间有一些懊恼。
自己刚刚不就没有算出来吗?
不仅没有算出来,竟然还把上学的年份继承了裴朝夕的。
现在的裴予汐不管是说什么都变成了狡辩。
裴予汐讪讪一笑,可是还没有等说什么呢,魏冕就已经开口:“你的嘴里没有一句是实话,我现在根本不敢相信你,你说你跟朝夕的关系那么密切,但是你的嘴巴里面经常出现一些逻辑不通的话,我知道你对我们没有恶意,但是因为你的满嘴谎言,我不放心你治疗我爸爸。”
魏冕眼眸很冷,紧紧的盯着裴予汐冷声说:“请你离开吧。”
魏冕说出这话来的时候,裴予汐猛的一惊,抬头看着眼前的魏冕难以相信:“你说什么?你赶我走?”
魏冕毫不犹豫:“是的,我在赶你走,请你马上离开我家,我不希望你再来我家,老爷子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他的心里面只认你是朝夕,但是如果说老爷子哪一天醒过来了,发现他所以为的朝夕并不在他身边,而是一个冒牌货,你觉得老爷子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魏冕所说的话的确是有道理的,裴予汐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是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反驳什么才好。
自己的确是满嘴谎言,至于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里面逻辑都有很大的漏洞。
就是因为这个样子,为了裴予汐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些话一听就知道是在瞎扯的。
只要魏冕不是个傻子,不可能会发现不了,自己在策划就看魏冕愿不愿意继续配合自己,要自己把这个谎话给扯下去了。
可是很显然,魏冕不愿意。
魏冕不仅不愿意,甚至于还想要逼着裴予汐,现在承认自己就是裴朝夕的身份。
是的,魏冕在逼自己。
裴予汐看出来了,魏冕肯定是要逼着自己承认自己就是裴朝夕。
否则的话,魏冕不可能会这么做。
可是,她现在又怎么能够承认呢?
裴予汐眼睛都红了,紧紧的盯着魏冕说:“爷爷的身体状况现在非常的不好,如果不是我在身边的话,爷爷的情况很有可能还会继续恶化,我可以走,但是我不想爷爷的身体情况继续恶化下去,爸……”
魏冕:“你确定你还想要叫我爸吗?”
魏冕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裴予汐,慢慢的流露出失望:“如果当我是爸爸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呢?你满嘴所说的谎言,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裴予汐开始有些慌乱,有些无措了,因为魏冕这样的口吻,无疑就是确认了自己就是裴朝夕。
魏冕说话的这口吻,完全就是将自己当成了裴朝夕看待。
裴予汐慌乱着说:“我……”
可是裴予汐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就被魏冕打断了,魏冕看着眼前的裴予汐嘴边噙着几分笑意,然后他说:“朝夕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从小到大就不会说谎,每一次说谎的时候眼神都很飘忽。”
裴予汐完全愣住,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魏冕继续说:“不仅是眼神飘忽,而且你容易忽略一些显而易见的细节,造成很强烈的逻辑漏洞,陈然你已经做得很完美,已经伪装得很完美了,但是你的生活习性,你的说话习惯乃至于你那弱点都还是在那里,你还想再骗我多久?”
魏冕最后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裴予汐听着魏冕说出来的这些话,心竟然都在颤抖。
裴予汐忍不住了,双眼通红的看着眼前这个头发已经花白的中年男人。
魏冕眼里带着深深的疲惫跟受伤,在裴予汐的时候,那眼里几乎要把痛惜两个字都溢出来贴在了裴予汐的脸上。
魏冕不仅是难过,还非常的心疼裴予汐。
魏冕根本就无法想象自己的宝贝女儿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完全全的改头换面。
甚至于可以说裴朝夕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正常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短短的时间内从外表里里外外都变得跟从前完全不一样。
不可能的。
所以这孩子得遭了多大的罪呀?
魏冕越是想越是心疼,连带着看向了裴予汐的眼神里面都戴上了极致的痛苦。
裴予汐立即摆手说:“别这样,你这样说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觉得我就是朝夕吧?我可不可能啊,朝夕那样的人,你看看我身上哪里都没有相似的地方,你怎么就能这么认为呢!”
裴予汐说出这话来的时候声音很大,似乎试图通过音量来把魏冕振醒。
但是魏冕的双眼却是更加通红,看在眼前的裴予汐眼里只有心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吧,孩子我太了解你了,如果不是你真的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是不会选择不回家的,现在既然回来了,说明事情已经有了转机对不对?很多事情你是不是已经可以求助家里了,有什么话你告诉我,让爸爸帮帮你好吗?”
魏冕坚决的认为裴予汐就是裴朝夕。
听魏冕的口吻竟然是觉得从前的自己有遇到了困难,所以没有办法求助家里现在之所以回来是因为可以求助家里了?
裴予汐的头脑风暴开始运转,看着魏冕那模样,就知道自己肯定今天是逃不过一番追问了。
裴予汐叹息一口气说:“哎,爸爸你看看我我哪里像裴朝夕?”
魏冕紧紧盯着裴予汐说:“现在的确不像,但是你一定就是我的朝夕。”
裴予汐忍不住问:“为什么?你是通过什么判断出来的?”
魏冕:“哪怕你再伪装,一个人的气质是不会改变的,还有你对我对这个家的熟悉程度,只有一个人有,实话实说吧。”
裴予汐真的很想很想要承认,但是现在的自己的确已经不是裴朝夕了。
裴予汐红着眼睛说:“爸实话实说是可以的,但是我……的确已经不是裴朝夕了啊。”
裴予汐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到了后面已经带上了几分哭腔。
魏冕听出了裴予汐花里面的漏洞:“已经不是裴朝夕了?也就是说你承认了?”
已经不是了,说明曾经是过。
既然曾经是。
那么现在也必然是。
魏冕双眼通红的看着裴予汐:“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朝夕!”
裴予汐已经泣不成声,朝着魏冕那一边走过去:“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魏冕眼眸冰冷的盯着裴予汐:“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裴朝夕,那你是谁。”
裴予汐:“我是裴予汐啊,我只是裴朝夕的一个朋友,现在我完全可以替代裴朝夕的地位成为你的女儿,如果你愿意,我一辈子都是你的女儿,但是我不是裴朝夕。”
裴予汐说出最后这句话来的时候望着魏冕的目光,隐隐带着期盼:“我已经不是了,以后也不可能是,你知道吗?爸爸。”
魏冕双眼更是红了下来,到了嘴边的话已经变成了一片泣声。
真的是,原来真的是!
魏冕就觉得自己不可能会认错的。
因为裴朝夕这样的人根本不会轻易跟别人分享自己的内心世界,更别说是这样事无巨细的分享了。
所以能说出这样的话,并且能够知道这么多事情的只能是裴朝夕本人。
哪怕魏冕知道裴朝夕本人已经死掉了。
可是魏冕并没有亲眼看见裴朝夕的尸体被停在了殡葬场。
不,应该说,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看到裴朝夕的尸体。
因为得知了裴朝夕的死讯的时候,裴朝夕已经被炸的尸骨无存。
就连魏家都只能通过爆炸现场残留的dna查到了裴朝夕的各种痕迹。
现场已经被烧成了焦黑,裴朝夕的dna到处都是。
当时法医跟专家就判定,裴朝夕一定是被炸碎了。
魏老爷子一直都无法接受这个事情,从那以后精神状态就一直堪忧。
哪怕是遇到了裴予汐之后,精神状态有所好转,但是也仅仅只是有所好转而已。
比起从前来,还是失去了许多的清明。
魏冕也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当现在看到了裴予汐,并且能够知道裴予汐身上处处都有裴朝夕的痕迹时,魏冕第一反应就是裴朝夕没死。
裴朝夕已经改头换面,彻底的成为了裴予汐,脸是可以整容的,身材是可以减肥或者是增肌的,就连身高那也都是能够用鞋垫子增加起来的。
所以裴予汐就是自己的女儿。
魏冕几乎已经可以确认这一点,所以看着眼前的裴予汐那一章声泪俱下的脸,魏冕自己忍不住了,上前去直接将裴予汐搂进了怀里。
魏冕这么一个50岁的中年男人就这么悲戚出身,抱着裴予汐的时候仿佛抱着自己的全世界。
太痛了呀。
对于一个可怜的中年男人来说,有什么是比失而复得更加让人欢喜的?
魏冕想说根本没有。
裴予汐也同样知道魏冕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是自己绝对不能再说别的了。
裴予汐同样也抱住了魏冕说:“爸现在我的身份很敏感,不管你的心里有没有把我当成裴朝夕都好,我都已经不可以是裴朝夕了。”
魏冕眼泪落下来可以说是老泪纵横,听到了裴予汐这话的时候,重重的拍了拍女儿的后背说:“你这个臭丫头,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杳无音讯,就连一个消息都不往家里递?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一点都不通知我们,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来不管是我也好,你爷爷也好,都很想你,就连你的亲生爷爷过世的时候你都没有回来,你真是个不孝女!”
魏冕的确是非常的生气,所以到了嘴边的话也是不太中听。
裴朝夕听到了这样的话,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抱着魏冕已经泣不成声说:“我也很想爸爸,我也真的很想很想要回来的,可是我没有机会,我如果有机会回来的话,我必定会回来的,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我现在是裴予汐,我只能是裴予汐,神医堂现在已经是裴月牙在打理,我也能够放得下了。”
魏冕:“你不是不知道你妹妹的实力,把神医堂那么大一个家业交给他,你能够放心吗?”
魏冕满脸严肃的问:“裴月牙是什么样的能耐你一清二楚,她迟早会把你辛辛苦苦争取来的家业全部给败出去的。”
裴予汐却摇头说:“即便是这样子也没有办法因为我现在已经不再是裴朝夕了,我已经完全取代了裴予汐的身份,现在我就是裴予汐,我也只能是裴予汐,爸,我知道你想让我回来,但是我已经回不去了,现在我只能以裴予汐的身份继续来跟你们来往,并且爸爸你要答应我,不可以把我的身份说出去,就让大家认为爷爷是因为老人痴呆才把我认错了吧,只有这个现象,继续保持下去才是对我们最安全的。”
魏冕双眼赤红抓住了裴予汐的手腕:“到底是为什么你会遭到那样的毒手,到底是谁想要杀害你?你两年前到底是怎么脱身的?明明我们在那一片废墟里面到处都采集到了你的dna……”
魏冕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当时的绝望。
就因为那遍地都是的dna,所以所有人都深信不疑裴朝夕是被炸碎了。
而且是非常严重的血沫飞溅,在大火的陆续焚烧之下,就连骨头渣都很难存下来。
就是这样子的认知,才会让周围的人都日渐消沉,所有人都在为裴朝夕的不幸,而痛苦流泪。
裴予汐很想说当年发生的事情的确是真的没有错,自己的尸体早就已经被碎的不能再碎了。
可是看着魏冕那伤心难过的表情,裴予汐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把真相告诉魏冕的话,魏冕可能还会继续痛哭失声。
不仅痛苦,可能还会继续来追查追问自己,裴予汐面对着魏冕这样的问句选择了沉默。
最终裴予汐叹息一声说:“这种事情说来话长,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些事都是你想象不到的,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的话,我根本也不可能会想到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事情,所以我还是不说了,你只要知道我已经不会再走了,我会陪着你的。”
魏冕双眼赤红,但是听到了裴予汐这样的话,确实由衷的感到高兴。
魏冕红着眼睛点了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再跑了,丫头,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够再见到你,爸爸好开心啊。”
裴予汐也是同样。
裴予汐最没有想到的是今天竟然会被魏冕给认出来,但没有想到的是魏冕丝毫都没有怀疑自己为什么能够变成这个样子,而深信不疑自己就是裴朝夕。
裴予汐的心理又是震撼,又是感动。
就连爸爸都这个样子,也难怪爷爷会对自己那么的深信不疑。
裴予汐拍了拍外面的肩膀:“这些话不可以让第3个人知道。”
魏冕当然会知道,只不过他现在更在意的是裴予汐究竟是为什么会遭遇那一些。
魏冕追问裴予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追杀你,才会让你一连消失了两三年的时光,现在还在追杀你的那些人,是否还是跟那些人一批的?”
如果是真的,那么对方又该是如何的穷凶极恶跟如何的神通广大?
好几年的时间来,就连别人都没有办法自己女儿的消息,但是这些人能够在那种已经换了身份的情况下,还得到了她的消息,并且继续进行追杀,这也太可怕了!
魏冕光是想像一下裴予汐现在的处境都觉得心疼不已。
这些年自己的女儿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究竟是谁,竟然能够把自己女儿逼到这么程度!
魏冕眼里有过几分杀意。
裴朝夕从来都没有见过魏冕的眼里有这样的情绪,这种惊人的感觉裴朝夕生平第1次见。
裴朝夕忍不住有一些担心:“不是的,不是同一批,你不需要担心我,我有自保的办法,以前的那一批人,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但是现在的这一批人我能够告诉你,就是我那个渣爹,沐正廷的妻子派来的。”
听到了沐正廷这个名字,魏冕眼里全都是厌恶的嫌弃,魏冕立即就说:“你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女儿,你跟他之间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你是我看着出生的,不可能是别人的女儿!”
裴予汐听到了魏冕这个话,就忍不住苦笑一声:“爸爸很多事情都无法跟你解释,从我们的亲子报告来看,我跟这个家伙的确就是生物学的父女关系。”
魏冕更加觉得不可能了,满脸都是你在放屁的荒谬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裴予汐叹息一声,面对着魏冕的表情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最终说:“反正这一批追杀我的人是他们,我需要你保护我。”
魏冕压下了眼里的厌恶,问裴予汐:“沐正廷为什么需要这么做!你跟他之间有达成了什么协议吗?还是说单纯的觉得你阻碍了他的路?”
裴予汐摇头:“并不是沐正廷本身要杀我,是他的那个妻子,他们疼爱自己的女儿沐欢欢,八成就是为了沐欢欢所以要杀了我泄愤,如此而已。”
魏冕听着这个理由更是觉得荒谬:“你能够嫁给霍家,那小子纯属是因为那小子运气好让你去冲喜,竟然还成功了,沐正廷那个女儿应该是不愿意嫁给你现在的丈夫才对吧,我记得在霍聿城病重的时候,沐正廷那个女儿根本就没有回国,既然都错过机会,不能嫁给那个家伙了,又何必在这里做小动作?真是恶心。”
魏冕对这一家人的厌恶是半点都遮挡不住的,裴予汐摇头:“我也没有办法,他们就是那么不讲道理,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但是我又觉得其中可能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我的人还在排查。”
魏冕冷笑一声说:“沐正廷的那个妻子我也是认识的,好像是某个耀局的老板女儿,当年就已经是嚣张跋扈的一个千金大小姐,据说做了不少的肮脏事,后面才被她父亲遣送到了国外去,出国之后听起来倒是老实了不少,尤其是招到了沐正廷那么一个上门女婿之后,听说整个人都乖了许多。”
裴予汐颔首:“的确是有这么一些传言,我也听说过了,所以那种女的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是不足为奇的,据说,沐正廷的前妻就是被那个女人给杀掉的。”
魏冕一点都不奇怪的模样,点了点头:“这种女人的确是做得出来这种事情的,光是我听说过的那个女人,就已经把好几个同学给送进了精神病院,就因为那个女的看上了那些女同学的对象,在当时那些人根本就求告无门。”
当然了,同样的事情哪怕是放到现在那一些人如果说是无权无势的话,一样是求告无门,因为很多规则都是上位者制定的。
索菲娜,更是上位者中的上位者。
所以他想要做什么事情,基本上哪怕是上层的人也不会轻易去阻挠,因为他的确是比较疯狂 。
这种疯狂的程度已经让许多人都不愿意招惹。
就连魏冕也不例外。
所以哪怕是魏冕知道这个女的做出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也根本就没想过跟这个女的掺和在一起。
因为这女的就是个疯子。
可是如果说当这个疯子招惹到自己的时候,那又是另当别论了。
索菲娜竟然追杀自己的女儿。
简直无法无天!
魏冕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示意让裴予汐坐下:“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裴予汐苦笑一声:“我也并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们,所以我更倾向于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原罪,毕竟我可是那个男人前妻的女儿,不对,应该说是前女友,他们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结婚,而且我听说我的那个母亲死的很惨,说不定就是被这个疯子给杀掉的。”
魏冕心里觉得裴予汐就是自己的女儿,所以当裴予汐说出所谓的渣爹跟母亲时,魏冕的眉头深深皱的都能夹死几只苍蝇。
分明就不是她的父母,可是当裴予汐这么自然而然说出来的时候,又仿佛真的打从心里把他们认成了父母一样。
真的是让魏冕打从心里的不爽,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他们家去,把他们都给打一遍。
魏冕皱着眉头说:“你不需要太过于真情实感的去同情他们,我是说你的那个父母。”
裴予汐这一听就知道是魏冕吃醋了。
裴予汐满脸都是无可奈何的神情说:“没有办法,他们就是我的父母,你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
魏冕更加心疼了。
他的宝贝女儿到底是遭遇了什么事情,就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能够承认了。
也真是可恶的一家人!
魏冕已经恨上了沐正廷,盯着裴予汐说:“你想想我怎么做?除了保护你之外,能不能把他们也……”
魏冕眼里流露出的杀意让裴予汐心惊。
裴予汐知道魏冕绝对有这样的实力,只要魏冕愿意,那么这一家人绝对会倒霉。
可是直接杀掉他们,并不是裴予汐所愿的,所以到了魏冕这话的时候立即就阻止说:“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我们有话要好好说!”
魏冕:“那你好好说,该让他们怎么样倒霉才好?”
魏冕知道自己女儿的手段,裴朝夕从来都不会直接下手的,而是觉得杀人诛心。
想要对付一些人,那么就要从他们最在乎的东西开始摧毁,这样子才能够起到一个惩罚的结果,否则的话也太便宜他们了。
裴朝夕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最了解自己的,所以当为你说出这话来的时候,就递过去一个赞赏赞同的目光。
裴予汐缓缓才说:“我希望让他们后悔,最好能够让沐正廷,上次都不敢来骚扰我,他的那个妻子……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家世背景那么嚣张跋扈吗?那如果说让他的家世背景再也构不成别人的威胁呢?”
裴朝夕说出来这话的时候,口吻是慢慢缓缓的,是在眼里面闪过的金光分明透着裴朝夕从前的精锐。
如果说刚刚魏冕还没有多少的真实感,那么现在再一次看到自己女儿熟悉的眼神,那一种女儿重新归来的感觉在这一刻瞬间升华。
直接把魏冕的心窝给暖的烫乎乎的,真是太好了。
魏冕忍不住继续红了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裴予汐,似乎想要在裴予汐的那一张脸上看到裴朝夕的模样。
裴朝夕十分的无奈叹息说:“你先不要这样子看着我,能不能做到呢?”
魏冕仿佛被激到了一样冷笑一声:“在看不起谁的爸爸呢?那一家人的确是有一点资本的,但是你要知道他们有资本也是上世纪的事情了,现在都是年轻企业的世界,而只有我们家在上个世纪跟这个世纪之中,依然纵横在顶峰之上,只要你想,你想让他们怎么样都行。”
魏冕的话非常的猖狂,但是裴予汐非常的清楚,魏家绝对有这样猖狂的资本。
裴朝夕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来点了点头:“那就交给你了哦,最好能让他们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魏冕满脸心疼:“你真是在下面待久了,就连你爸爸的手段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你有什么东西是想要而得不到的?从来都没有。”
裴朝夕听到这话放心了许多笑嘻嘻的道:“好了啦,现在也太晚了,我们有话明天再说吧,你不困吗?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可不要学年轻人在熬夜,这样对身体非常非常不好的哦!”
魏冕满脸都是宠溺:“知道了,果然只有我的女儿最心疼我,好了好了,既然这个样子,那我们就回去睡觉吧,今天我就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宝贝,所以我已经让用人里里外外都收拾一遍。”
魏冕揉了揉裴予汐的脑袋说:“知道我的宝贝最爱干净了,所以角角落落都没有错过,给你打扫的特别的干净通透,我保证你睡得一定很香甜,晚安了,我的宝。”
裴予汐:“晚安爸爸,那那个人呢?”
魏冕:“谁?”
裴予汐:“霍聿城,他今天也跟我一起睡吗?”
魏冕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眉头紧的能够夹死苍蝇。
平常的时候听到霍聿城这个名字,反应就是裴予汐的丈夫。
可是当现在裴予汐成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成为了自己的宝贝朝夕,魏冕怎么听这个名字都怎么觉得不顺眼。
这个家伙竟然是自己宝贝女儿的丈夫??
这个家伙竟然敢无声无息的就当上了自己的女婿??
他配吗?!!!
魏冕越是想越是对霍聿城感到了十足的不满,冷声说:“这个得看你自己,你觉得他要跟你一起睡那就一起睡,但是我建议还是不要!”
裴予汐觉得好笑,问魏冕:“为什么呀?”
魏冕面不改色的扯胡话:“因为按照传统的习俗来说,出来做客的时候,夫妻两个是不能共同住一个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