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妙美人胎像安稳,与外边御花园闲逛,偶遇瑾美人,连氏嘲讽燕氏,处处不如她人,延个嗣子也未曾晋为四充。
连乐
朝晖透窗,秋眸微翕,羽捷轻颤。款款揽衣下地,抚衣褶立于牖侧,轻抚小腹。孕期愈近,身子愈重,执帕拭额,面色略倦。叹。妾微身贫贱,本如草如泥。一朝君幸,得入九重。然一无显赫家世,二无绝艳容颜,空有荣宠,便似那无根浮萍,时恐朝不保夕。幸今有娠,唯愿母子咸安,相守宫中,免受深宫寂寞苦。
斜视妆奁中,珠光宝气。盖荣宠加身,扶摇直上,费尽心机只得身外物。真心实意?怕是无人所有。罢,保我母子顺遂,即景福。
望牖外草木葳蕤,忖太医叮嘱,孕期忌饱食宜多动。遂唤媵,至御园。
燕芍
早起就有书信,阿芍凝眸案前,将书信烧毁,吹声口哨,画眉即喳喳回应,阿芍垂眸回室,探了一眼孩子,让绿烟小心看待,琢磨着要不要做些胭脂,将那些脂粉丢弃,免得对孩子不好,想是想,做归做。
“绿桃,走吧,去御花园走走看”
移步出门,阿芍眼中的皇宫在南国没什么两样,却也有另一番巍峨,慢行走时,才到御花园,阿芍眼前便出现了妙美人,阿芍顿了顿,行了平礼。
“妙美人好兴致”
可不是好兴致,亏是胎早稳,散步也没什么,阿芍头脑飞快转动,但遇上她可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得要动嘴皮子。
连乐
朝露未曦,撷花芳露沾指,轻嗅果真蕴馦而馛,不由兴起,娇音遣媵。
“去,集一壶子芳露煮茶喝,甚香。”
倏闻跫音,回眸望来人。原是燕氏,身子重,只略略屈膝回了礼便罢。 都言九重中属这御园最是不安生,如今见了,倒是所言非虚。景色虽诱人,然败兴者亦繁。
闻其言,似是念起什么,懒起绛唇。
“燕美人兴致也颇高。日适晴好,怎未将公主也带出来?”
燕芍
阿芍敛眉而笑,虽偶遇不免心暗喻尔,总归好过面上功夫,阿芍甩了甩袖上珠露,闻言偏首去观。
“小儿喜睡,不宜打搅,妙美人初为人母,尚未诞下孩儿,自然不知,而闲暇时光,自然要观赏一番,免得归去头疼奈”
阿芍嘴上如此说,遣绿桃随意摘一帕子花瓣包好,才望着手边蝴蝶翩然,心中记挂着安儿是否好好安眠,眉眼间是母性光辉。
“如今晴光方好,倒是引得无数粉蝶,不知这人,可会往这里凑”
人比人,可不会气死人,阿芍生来便是要做大事的,怎么能计较一个美人的话呢。
连乐
自幼颠沛流离,若非凭这张脸、这身艺,怕是活不过现在,也享受不了这荣华富贵。自纳入宫以来,处处受人欺压,人人拿这低微的出身说事儿。然如今恩宠在身,腹中孩儿安稳。有些事、有些人便不必忍了。
左右看着正有小巧的花儿,纤指折芳特发出声响。连乐佻佻兴致,嫣然百媚生。指间捻花,抬眸打量好似仅看那花而已,轻嗤。
“生了孩子还只是个美人,燕姊心宽,妹妹弗如远甚。”
燕芍
“位高与否,全凭陛下天恩”
阿芍眉目含笑,不把她的话当真,左不过是个平级美人,虽然有封号,也不过是尊贵了点,何惧。
“倒是妙美人,不过初次相见,就如此开口,倒是让姊佩服”
阿芍的话吐出来就不会少说几句,手中掐下一朵玫瑰,眼中是漆黑的黑暗,不映半分光亮。
“自姊入宫以来,不曾得罪姊妹,不曾惹事生非,倒是要问问娣,这孩子生下来,可随娣的性子”
连乐
风扶面来,倒是清爽不少,连乐掩嘴咯咯笑着。捻了花儿指着别处。
“实话罢了,忠言逆耳,姐姐勿怪。”
远山黛眉,双燕成形,伸手欲抚伊人面,顿,反手扔了娇花儿,方复。
“至于妹妹腹中孩儿性子如何,日后自有陛下教导,不劳姐姐费心。”
略欠身,含笑不明。
“久站有些疲累,先?行回宫,不扰姐姐观景雅兴。”
燕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