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南想到刚才自己看见的一幕,顿时有些紧张。
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看见!
这一刻,沈以南表现出来迄今为止最好的演技。
他面不改色:“韩老师有点事,不在,你有什么事情和他说?我可以代为转告?”
“转告?”聂在希眨了眨眼睛,有点八卦的样子,“哦~你是韩老师的新男友?”
沈以南还没开口否认,一道散漫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谁哪敢染指沈先生啊?我就一条命,可得珍惜点。”
他他他……他亲好了?
沈以南不知道韩叙知不知道自己偷看到了,一时间有一种知晓别人秘密的心虚。
心里深呼吸好几次,才敢抬头看来人。
结果,正看见韩叙右手拇指擦过唇瓣,将花了的口红抹掉。
聂在希见了韩叙,态度立刻180°大转弯:“韩老师,你没有生我气吧?”
“哪敢。”韩叙挑眉,“你老公追你那么久,你是祖宗。”
他这话阴阳怪气的,但偏偏扯着唇瓣笑,绵里藏针似的,聂在希笑意淡了点。
“聂在希,这是我们一发小的男朋友,他今年一直在国外,过段时间回来,大家聚会也会见到的。”
韩叙对沈以南说。
他也简单跟聂在希介绍了一下沈以南,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反正以后都得见面,他先说了。
“沈先生?”聂在希惊喜地说,“是煜真的哥哥吗?不好意思,刚才没认出来。”
他伸出手,抓着沈以南的手晃了晃,很热情的样子:“我是煜真大学舍友,听他说过哥哥,没想到你是渡哥的男朋友呀,好羡慕你呀,每天都能看见大帅哥!”
脚趾头都能想到,沈煜真跟人怎么说自己的。
他礼貌地和聂在希打了个招呼。
几人聊了会,工作人员便过来招呼韩叙和聂在希继续拍摄。
聂在希先去补妆了,他走后,林知易才从楼梯间走出来。
薄唇微肿,看上去饱受欺凌。
韩叙冷冷瞥了他一眼:“这么喜欢躲,还出来干什么?”
林知易没说话,很疲惫的样子。
韩叙眉目微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丢过去:“又这副样子,非要上班的人是我?赶紧滚回去,不然被人拍了,还说是我虐待经纪人。”
卡片“啪嗒”一声,掉落地面。
林知易弯腰捡起,抿着唇离开。
韩叙盯着他的背影,眉心越来越沉。
青年的背影有些摇晃,走得很慢。
沈以南走到电梯间时,林知易正仰头看着跳动的楼层。
他想了想,问:“林先生,你要去哪里?”
“菲谢尔酒店。”林知易动了动唇瓣。
沈以南说:“我正好要经过那边,捎你一程吧。”
林知易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捎我一程了。”
两人沉默地进了电梯,走进地下车库,上了车。
启动车子后,沈以南仍然有点放不下心,脑子里都是韩叙说的那句“把你卖给我”。
他不禁想起,沈华去找自己的那天,他听见赵兴徳和家里人商量,要把他卖给一个富商当玩物……
“林先生,你是……受到什么威胁了吗?”
沈以南纠结很久,才鼓起勇气问。
对于平常人来说很正常的一句关心,对沈以南来说,却实在有些困难。
他从小到大所处的环境里,关心与爱是精神上最匮乏的东西。
而他给出的关心也会成为别人嘲笑的部分。
沈以南习惯性麻痹自己的情绪,把自己封闭在小小的世界里。
这个世界一开始是没有缝隙的,直到后来收到了资助人的赞助。
后来,回到沈家,缝隙在沈华和池星瑶的关心下,渐渐打开。
现在,他也慢慢具备了帮助别人的能力。
虽然韩叙是薛渡的朋友,但他担心林知易会遇到和自己一样的情况。
林知易见他这样说,便猜到他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他沉默了几秒,缓缓摇头:“谢谢你的关心,但我是自愿的。”
当事人都这样说,沈以南也没有理由再追问了。
他想了想,从储物盒里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低声说:“那如果你有什么麻烦,可以找我,我尽力帮你。”
林知易苍白的指尖接过名片,小声道谢:“谢谢。”
把人送到酒店楼下后,沈以南又去沈家接了沈华。
上次之后,他就不想踏进那栋房子了。
和沈华见面,大多是在外面。
沈华知道他在某些方面很倔强,便没有再勉强他回家。
席间,说起沈煜真的近况,沈华也有些不高兴。
沈煜真出去住之后,白秀丽隔三差五也要出去,沈忠诚便质疑白秀丽出轨,又闹着离婚。
但为了沈煜真,白秀丽是不可能离婚的。
两个岁数加起来快一百的人天天吵的不可开交,沈华气得把他们都赶出去了。
“本来当年领养煜真的时候,一方面是想着你妈妈没了孩子,可怜,另一方面,也想你回来后有个兄弟作伴,谁知道……”
说到这里,沈华重重叹了口气:
“南南,奶奶年纪大了,如果过几年我死了……你身边又没有个亲人,那要怎么办?”
说到底,她最担心的就是沈以南。
沈以南握紧她的手,眉心微微拧起:“奶奶,您会长命百岁的。”
在他心里,沈华是无可替代的,真正的亲人。
沈华见他这样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拍拍他的手,道:
“好好好……奶奶尽力多陪你几年!”
她喝完汤,又突然想起来件事:
“对了,你上回不是和我说,你和小薛拍了什么真来着?给奶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