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一袭黑纱的皇子妃和箭法绝伦的小四,在袭击了赵沁之后,并没有躲到深山老林,而是反其道而行,易了容,然后悄么声地回到了金陵。
金陵除了皇帝和官员,最多的还是平民百姓,于是在城北一处极为幽静的小院里,脱掉了一身黑纱,换装成普通百姓的皇子妃,正在厨房中忙碌着。
相比起出神入化的剑法,皇子妃的厨艺更是一绝,所以连吃惯了御膳的赵云澜都赞不绝口、流连忘返,当然他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得三皇嫂会大隐隐于市。
这两天最开心的莫过于小四,不仅顿顿可以吃到色香味俱佳的美食,更是可以与唯一让自己牵挂的人安安稳稳地,这本就是一种幸福。
吱呀一声门响,出去买鱼的小四,却空着手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鱼呢?”炒着菜的皇子妃,随口问道。
“没买。”小四说着话,迈步来到皇子妃面前。
“怎么了?”看着小四的表情,太子妃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锅铲。
“刚刚我路过老宅,看到有一个瞎子在对面摆了一个卦摊,奇怪的是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帕,和你一直用的这块一模一样。”小四口中的老宅,指的是赵云琛以前的府邸。
“一模一样?上面绣的图案你可看清楚了?”皇子妃闻言顿时一惊。
“嗯,看清楚了,我靠近了看的。”
“你怎么看?”
“织造局、大内高手如今都在紧锣密鼓的找咱们,我怕是个陷阱。”小四很享受如今的生活,所以他不愿被任何人、任何事,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哪怕此事不是陷阱。
“菜已经炒好了,你把它盛出来就行了。我去看一眼,一炷香之后,若是我没有回来,你立刻出城躲起来,记住从此以后不准再进京。”皇子妃说完,即刻摘下了围裙,然后径直出了院子。
“吃饭,菜已经炒好了,咱们先吃饭,吃完我和你一起去。”虽然比皇子妃小了六岁,但小四早已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可以让她依靠地男人。
“你还小,你无需为了我...”皇子妃一直把小四当做弟弟,所以自然不愿让他陪自己冒险。
“吃饭,吃完我陪你一起去。”小四斩钉截铁的又重复了一遍。
好。”这一刻,皇子妃不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小四的情景,那时他还是一个孩子,没想到一晃眼就长大了,如今更成了自己身边唯一一个不离不弃的人,所以来到小院之后,皇子妃便不再让他叫自己夫人,至于如何称呼,一个没说,一个没问。
摆摊的瞎子,来自绣花厅一处,瞎子确实是瞎子,但算卦的本事却一塌糊涂,若不是每个月都有饷银,单靠算卦早就饿死或者被人打死了。
“一卦多少银子?”
“一两银子一卦,不准不要钱。”
“那你先算上一卦,看看我来找你是为了何事?”
闻听此言,瞎子立刻抖了抖衣袖,露出自己那干枯修长的右手,然后大拇指按着其他四指假模假势的捏了一通,随即胸有成竹的开了口:“娘子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思念,定是某位亲人许久未归,而且还是一个男人,所以娘子是来找...”
“放你娘的狗屁,老娘找你是想问问我那老不死的婆婆什么时候才能死,你倒好,连生辰八字都没问,就信口胡邹,居然说老娘在想男人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瞎子虽然看不清骂人的女子长的啥样,但他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女子的彪悍,因为他的脸狠狠的挨了两巴掌。
于是本就惨淡的生意,随着这两个响亮的耳光,直接变成了无人问津。
站在远处的皇子妃和小四,已经来了许久,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幕也是看的一清二楚。
小四满脸的不屑,毕竟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个算卦的有多不靠谱,但皇子妃却迈步走到了卦桌前。
“你的卦好像算的不是很灵。”
“姑娘,刚刚纯粹是个误会,你可千万不...”正在极力解释的瞎子,忽然伸出了手,但手帕还是被眼前的女人拿走了。
“虽然眼睛不好,但耳朵和身手却是不错,看来你的确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算卦的。”不用细看,只是拿在了手里,皇子妃便已完全确定,这是赵云琛的那一块,料子是自己的挑的,图案是自己绣的,怎会有错。
“姑娘说笑了,老夫算卦已经许多年了,但还是头一次见到抢手帕的,难道姑娘认识这块手帕?”
“的确有些熟悉,你这块手帕是哪里来的?”
“一个朋友的,可惜他快要死了,临死前他很想见自己心爱的女人一面,但这个女人却搬家了,所以就把手绢给了老夫,希望老夫能够帮他找到牵挂之人。”
“不知你这位朋友尊姓大名?”皇子妃一边说着,一边坐了下来。
“不尊不贵,姓赵名三,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而已,难道姑娘认识我这位朋友?”
“你到底是何人?”
远处站在角落里的小四,在皇子妃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已将袖中的弩箭对准了瞎子的头。
“姑娘你又是何人?”
“我只是一个过路人。”
“哦,那老夫也只是一个算命的。”
“好,那我就算上一卦,说的准银子加倍给你;算不准,你脑袋上会多出一个窟窿。”
“嗯,一两银子一卦,童叟无欺。请问姑娘是要测吉凶、问财运还是找人?”
“找人。”
“何人?”
“就找你刚刚说的你那位叫赵三的朋友,我知道他已经死了,所以你只需要把他的坟地位置告诉我,银子一样不少你的。”
闻听此言,瞎子顿时一愣,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姑娘看来你找错人了,还是去别家问问吧。”
“此话何意?”皇子妃不由微微蹙眉。
“要吗你放下手绢走人,要吗让你那个跟班一箭射死老夫。”瞎子显然不愿再多说一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来此不就是在等我吗,这个手帕是我亲手绣的,从绣好那天起他就一直带在身上,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我也不知道你是谁的人,但我已经来了,有话你就直说,何必故弄玄虚。”
皇子妃显然怒了,她之所以和瞎子说这么多话,一是她太想知道赵云琛的尸体埋在了哪里,二是她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人埋伏,所以断定此人不是织造局或大内高手。
“你怎么证明这个手帕是你绣的,你又怎么证明我要等的那个人就是你?”瞎子虽然看不见,但耳朵却出奇的灵,无论是女人的语气还是心跳,都是真正着急时的反应。
皇子妃听闻,立刻将自己得那块手帕一同递给了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