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慕言收到北元使团遇害的消息时,已经日上三竿,此时萧慕言还没有起床,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是刚刚起床的百里浮玫。
至于一向勤劳的两个人为何起的这么晚,懂得自然都懂,不懂的就算说了也不会明白。
“二十名官员,如此轻易的丢了命,跟提前安排好了似的。”萧慕言一边穿衣,一边轻声嘀咕。
“嗯,自然是提前就做好了谋划,二十条命,换一个出兵的理由,对于北元来说倒是划算。”帮夫君穿着衣服的百里浮玫,毫无波澜。
“哦,师姐的意思是北元自己搭台唱了一出戏?”萧慕言也许是刚刚睡醒,也许是还没睡醒,反应不由慢了半拍。
“赵元稹不会傻到在自己的地界上给自己找麻烦,更何况此刻他绝对不想招惹北元。而梁国根本就没有出手的理由。至于西楚如今正自顾不暇呢,哪里还会再徒增强敌。所以只有北元有这个闲心。”仅仅是排除法,百里浮玫便轻而易举的分析出了关键。
“既然如此,那凶手只能是西楚,楚珣嵉现在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家里吃完再过去,还是去到再吃?”至于去哪里吃这种小事,一向都是由萧慕言拿主意。
小两口到达燕北王府的时候,刚好赶上饭点,而燕北王、先生还有萧慕桓好像知道他们俩会来一样,早已坐在桌前,却一直没有动筷。
“听你这么一说,这个刘一白倒还真是个人才,幽州别驾年事已高,正好替换下来。”萧慕桓一边给弟弟夹菜,一边做了安排。
“不着急,等忙活完晋州的事再说。”萧慕言一边吃着哥哥夹的菜,一边把媳妇喜欢吃的菜直接端到她面前。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完饭,煮上了茶,这才开始聊正事。
“此事背锅的必然是西楚,目前关键是北元会如何出兵。”萧慕桓一边说着,一边将煮好的茶递给众人。
先生微微一笑,喝了口茶才悠悠说道:“更关键的是北元到底要打谁?临门关有咱们守着,他自然进不来,如此一来他只能绕到西边再南下,这样就会与安西大军迎面碰上。”
“老伙计此言一针见血。北元名义上一定是攻打西楚,若是赵胖子放行,那么西楚北部自然会被北元收入囊中;如果赵胖子阻拦,那么拼命的就是安西军。”
“赵元稹巴不得安西与北元拼个你死我活,如此不仅大大削减了安西的势力,还让北元没有了争夺西楚地盘的机会,所以赵元稹一定会下令安西王全力阻挡。”说话的是萧慕言,说完随即眉头一皱,心中不由暗想:这个北元,这不明摆着帮赵元稹做嫁衣吗。
“慕言说的是,咱们与安西生死与共,如何破局还需父亲和先生指点。”萧慕桓起身给两位长辈添了茶。
先生与燕北王对视一眼,然后手指沾上水,在桌子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四个字:“祸水东引。”
“先生指的是晋州?”豁然开朗的萧慕桓,立即脱口而出。
“嗯,浮玫,安排人给赵广安传个话,告诉他,踏踏实实的吃他的下水,北元的事情咱们帮他解了。”萧规缇先是对着大儿子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头嘱咐着小儿媳。
“嗯,赵广先的证据,昨晚已经传到金陵,一会我再传信过去,争取明天就上朝。”百里浮玫立刻将点火一事提上日程。
“嗯,慕桓你去传信燕北山,告诉他严防临门关的同时,让他率十万大军陈兵幽州西境。同时密令顾南衣,让他带五万骑兵火速赶往凉州,与安西军合并一处。”萧规缇简明扼要的做了部署。
“带队去晋州一事,慕言,就交给你了。”走不开的萧慕桓,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嗯,小事,本来我就喜欢看热闹。”幸灾乐祸的萧慕颜立刻点头应允。
正在军营中啃着猪蹄的赵广安在得知北元使团遇害一事之后,立马没有了食欲。
“怎么了,爹?北元使团遇害你为何如此紧张,难不成是你下得手?”啃着另一个猪蹄的赵廉,丝毫没有察觉到危机来临。
“我倒巴不得是我动的手,起码这样能把赵元稹拉下水,哎,这里面的厉害,一时半会给你说不清楚。来人,传令三品以上的将军,速速过来议事。”赵广安此刻一脸的肃穆。
赵廉自然也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立马将桌子收拾干净,然后急忙给父亲倒了一杯水:“爹,别急,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不多时几十名披甲持刀的将军,陆续走进了中军大帐。
“真是他妈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狗日的北元,直接把咱们给装进去了。”赵广安对着众人将北元使团遇刺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忍不住破口大骂。
“王爷,稍安勿躁,以末将来看北元绝不愿看到赵元稹一家坐大,北元此举明面上是针对西楚,其实是在与赵元稹争地盘,所以咱们需要想办法把矛头转过去。”安西副将杨勋鞭辟入里的率先开了口。
“老杨所言极是,临门关他们过不来,咱们也绝不能让他们走咱们这边,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能走的路,想办法把他们逼过去就是。”安西大将军寇流兰说完话,便立刻打开了舆图,低着头察看起来。
此刻赵廉也完全明白了父亲为何会如此紧张,北元是外敌,只要赵元稹下令,那么安西军必须拼命阻挡,如此自家必受重创,关键是这事实在是太恶心了,拼命的是自己,两头捡便宜的是皇帝。
如今连赵廉都明白了这个道理,赵元稹和赵沁更是一清二楚。
“皇兄,耶律青山这是唱的哪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收了您的好处。”赵沁发自内心的想笑。
“不要高兴的太早,这么明显的局势,赵广安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嗯,除非这头肥猪能说服萧规缇把临门关打开,让虎啸军不走安西。”
“皇妹,我担心的就是萧规缇,一个月前赵广安白云寺一行,我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皇兄是担心他们两家已经秘密结盟?”赵沁不由皱起了眉,毕竟她是织造局首,没有事先探清此事,当的是丢人的很。
“嗯,结盟对他们两家而言是早晚的事,而萧规缇这个老狐狸一向都是趁早不趁晚。”
“此事是我的失职,请皇兄责罚。”
“皇妹无需自责,即使事先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意义,本来彼此就是心照不宣,至于他们是否已经结盟,通过此事、一看便知。”赵元稹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都不会让他的情绪有所波动。
殊不知,一场大火马上就要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