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看着那簇火焰,并没有贪图救命之恩的名义,他只是实话实说:“我过去时,你便飘在河面上。”
忒露殊的记忆逐渐回笼,慢慢变得清晰,她依稀想起,好像系统说过,这个是什么红莲业火,极品先天灵宝,专烧业力,还可淬炼神魂魄。
是不亚于三神器的存在。
还没等她为自己的变化,感到欣喜,就听坐在旁边的冥界之主又道:“你吸收了整条弗莱格桑河里的火焰。”
五大冥河对于冥界的重要性,一般的亡灵可能不知,但在冥界工作一年,处理过诸多事务的忒露殊则是知道的。
严重点说,这事可能会,惊动一直处在沉睡中的塔尔塔罗斯。但让她将刚刚得到的力量吐出来,有些太过残忍。
忒露殊的眼中闪过复杂和纠结等情绪。她想试着努力一下。
“陛下,我不是故意的。”
哈迪斯抚摸着少女柔顺的长发:“你不用担心,这点我会去与那些古神解释。你只需要永远留在冥界,陪在我身边。”
这一段时间,他再次回到独自处理事务的时光,总感觉心里有些空。
还不说冥界那座城中,乱七八糟的事 还有比较难缠的亡灵,吵的他头疼。
期间他也尝试过,再选几个。但能干的亡灵,没有她好用,好用的,没有她贴心。
两厢对比之下。
思念没有减少,反而日益增长。
忒露殊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若只是面对哈迪斯,她还有逃的能力。但若是初代神灵塔尔塔罗斯,完全没有把握。
系统也说了一句:[那种存在,依宿主现在的实力是打不过的,除非……你能成为圣人那样的存在。]
圣人?!!
这让她顿时明白。
自己必须在自由和性命之中选一样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活下来,总归是有机会的。
想清楚后,她从床上下来,单膝跪在哈迪斯面前,态度恭敬,语气郑重。
“陛下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你不必如此。”
哈迪斯伸手扶住少女的胳膊。
忒露殊抬头对上男人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好像落入了深潭中,顿时有些不自在,感觉被扶住的胳膊处有些烫。
殿内只有他们两个,显得异常安静,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哈迪斯也从少女黑色瞳仁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就好像对方的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
他掌心握着的胳膊是那么纤细,仿佛一用力就能拧断。
突然“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忒露殊红唇微抿,有些慌张的收回胳膊,低眉顺眼的站在一侧。
哈迪斯看向门口的方向。
“进来。”
“陛下,火焰之河那边……”
修普诺斯的目光 在触及到冥王身边,那个熟悉的少女身影时,话音戛然而止。
“你回来了啊!金箭的效果解了?不是说要三个月吗?”
他语气中的喜悦显而易见。
要知道在这一个月中,好像有谁招惹了陛下一样,天天低气压,让他们这群手下的神,也不太好过。
忒露殊笑着点头,语气上扬:“那当然,我是谁啊!不过区区金箭,又岂能那么容易操控我的心智?~”
再看见昔日的好友,她也是开心的。再加上自己后面还有求于人。
哈迪斯见他们在那里旁若无人的说话,出言打断:“修普诺斯,火焰之河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是,陛下。”修普诺斯行礼后退下。
房间内,又只剩下两人。
忒露殊低垂下眼帘,她觉得哈迪斯之所以将人赶出去,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想到可能会发生什么,不由有些紧张。
衣袖下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也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便说道:“您别这样看着我了,如果想做什么赶紧做。不做的话,就去做其他事情。这般浪费时光委实不好。”
声音很大,像是下定的某种决心。
却不防……
哈迪斯却突然站起来道:“走吧。”
“啊!”忒露殊一时没反应过来,杏眸中满是疑惑。“去哪?”
“对于弗莱格桑河的事情,总要给众神一些解释。”
哈迪斯看见忒露殊少有的呆愣,心情不由好了起来。唇角勾起,故作不知的开口问道:“你刚刚想让我做什么?”
声音像是喝了葡萄酒一般醉人。
忒露殊的脸色带上了淡淡的粉,急忙摆手否认:“没什么,什么都没有。陛下,我们快走吧!别让其他冥神久等了。”
接下来,他们一起来到大殿。
一刻钟后,冥界没有沉睡的所有冥神,都赶到了。在大殿上,哈迪斯说了两件事情,一是关于弗莱格桑河的火焰;第二件事情便是婚礼。
旁边站着的忒露殊猛然抬头。
“什么婚礼!”她可没答应。
哈迪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沉吟后道:“你不是答应,要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吗?”
“我那是……”缓兵之计。这四个字卡在忒露殊的喉咙中。她话音一转,又道:“结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点,所有神的赞同。
忒露殊:“就算注定没有亲人和朋友的陪伴和祝福,我也希望能在婚礼之前,能够想起他们的样子。”
“再者。”她深吸了一口气,不顾哈迪斯的面色,说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从前有没有嫁过人,有没有孩子呢?”
她说的一字字一句句,很是扎心,但又是现实。还有一点是,少女当时出现的莫名其妙,万一哪天再莫名其妙的消失。
在场其他神明的脸色,都不大好。
想到诸多可能后,哈迪斯原本的好心情也没了,周身气压降低,他看着身边站着的少女,语气很是不悦。
“所以,你之前是在骗我?”
仔细想来,她也没有一口答应。从头到尾,她还是想离开。
忒露殊跟在哈迪斯身边一年多,善于揣摩人心的她知道,对方这么说,是毫无转圜的余地的意思。
不敢在试探下去。
很是识相的矢口否认道:“我没有。”
她上前拉住哈迪斯的手,眼神看似很真切:“我怎敢欺骗陛下,只是,只是想在婚礼之前恢复记忆罢了。”
却在心中暗想:如果实在不行,只能将刚刚得到的红莲业火剥离了。
哈迪斯问:“如果你有难以割舍的亲人,或者丈夫和孩子呢?”
忒露殊斩钉截铁的回答道:“缘起缘灭,缘聚缘散。我能来到您身边 就证明,与他们无缘。若真有。和离就是。”
“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抛夫弃子的坏人就好。”她讨好的笑了笑。
看起来并没有多少节操。
“和离?”哈迪斯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忒露殊给大致解释了一下。
“就是向亲朋好友宣布,离婚,两人以后婚嫁各不相干。再也不见面的意思。”
哈迪斯:“那好。”
看似谈妥了,但他还是觉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