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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皇宫内,御医已经忙得团团转,不断为灵帝针灸、喂药。足足折腾了几个多时辰灵帝才幽幽的转醒过来。

“陛下!陛下您可算醒了!”灵帝睁开眼睛后,守在床前的御医连忙跪下说道。

灵帝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他调整了几下呼吸,才有气无力的开口:“蹇硕呢?”

“蹇大人已在殿外等候多时。”御医急忙回道。

“让他进来吧。”灵帝微微点头,随后又对身边的小黄门示意了一下,让他去门口传召。

小黄门应声离去,灵帝吃力的起身靠在龙床上,心中开始思索后事。

不多时,蹇硕迈着疾步走了进来,看到灵帝脸色苍白,急忙跪在床前,双手抱拳道:“参见陛下!”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朕有要事要与蹇爱卿商议!”灵帝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诺。”

随后,所有人退去,殿内只剩下蹇硕和灵帝。

灵帝目光从蹇硕的脸上扫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蹇爱卿,朕有些事情要与你商议。”

蹇硕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个时候,灵帝所指的“要事”,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他恭敬地回答:“陛下请说,末将一定尽力而为。”

灵帝微微点头,然后开口:“伯和年幼,若朕……”

话说一半,蹇硕张嘴想说些什么,被灵帝摆手打断。

灵帝接着说道:“蹇爱卿,朕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朕现在就只有这件事情放心不下……”

“朕一直视你为心腹,这件事托付给你,朕才能安心。”

灵帝虽未明说,但蹇硕心里却是清楚得很,灵帝一心想立小皇子刘协为太子,但无奈外戚把持朝纲,为了拥立刘协,他开始励精图治,只可惜老天不给机会。

灵帝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这使得形势紧迫。

蹇硕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阵感动,赶紧说道:“陛下放心,末将定会竭尽全力,拥董候为帝。”

听到这,灵帝仿佛了却了一桩心事,缓缓闭上了眼睛。

“陛下……”蹇硕的声音有些哽咽。

中平六年(公元189年),夏。

灵帝托孤给蹇硕后,便驾鹤西去。皇宫之内,一片肃穆。

……

不久后,皇宫传来密信。

王剑营帅帐内,王铄接过书信,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和凝重。

只见书信上写着短短三行字:

【陛下驾崩。】

【除何进,立协为帝。】

【速回。】

王铄放下书信,看向信使,说道:“你先回去复命,就说我安排好营中之事便出发。”

“诺!”信使拱手应道,不敢稍有耽搁,迅速离去。

待信使走后,王铄深吸一口气,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

历史上灵帝驾崩之后,秘不发丧,十常侍与蹇硕密谋先召何进入宫,然后把他除掉。

结果走漏了风声,何进躲在自己的军营里称病不出……

最后蹇硕计划破败,死于大将军何进之手……

酿成这一切后果的便是蹇硕身边的司马——潘隐,他与何进乃是故交,得知蹇硕要诱杀何进便向其通风报信。

蹇硕掌管禁军、西园军,西园军的司马是王铄,而禁军的司马便是潘隐。

此时,若自己没有参与这件事或许能明哲保身,若自己去了,蹇硕一死,自己也在劫难逃。

一时间,王铄思绪万千。

他急忙找来徐晃、张辽、张杨,平日里蹇硕大多时候在灵帝身边,很少在军营,王剑营大大小小的事务几乎都是王铄在安排。

“诸位,陛下病危,蹇大人发来密信……”

王铄一边说着一边把密信展开平放在案几之上,三人走近一看,皆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三人面面相觑,沉默许久,张辽率先沉声问道:“王司马,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王铄:“……”

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王铄本打算叫上他们一起集思广益,看看有没有什么对策,看来是高估他们了,上阵杀敌,排兵布阵他们是一把好手,让他们出谋划策确实是难为他们了,这也体现出谋士的重要性。

几经思考,王铄突然想到一人——戏志才。

他当机立断从腰间摸出兵符递到张辽手中:“文远,王剑营就交给你了!”

说着他又看向徐晃、张杨:“公明、稚叔,你二人可敢随我入城?”

徐晃、张杨闻言也不退缩,齐声道:“有何不敢!”

“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动身!”

三人骑上快马,朝着雒阳方向疾驰而去……

当三人行至离雒阳城5里处,只见迎面奔来一匹战马,马上之人正是何进。

张杨、徐晃已经手持武器,做好战斗准备,就等王铄一声命令便可斩杀何进。

何进看见对面三人也是心中一惊,他万万没想到,此处竟有伏兵,但此时他已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

百步……

九十步……

七十步……

五十步……

十步……

张杨手中的长枪已经准备刺出,徐晃紧随其后,手中的大斧也早已准备好。

两马相错……

王铄深吸一口气,始终没有出手……

外戚是由何进、何苗、何皇后三人为首组成的势力。

铲除了何进还有何苗,何苗是何进的弟弟,任车骑将军,他与何进素来不和,对于大将军之位觊觎已久,如果王铄此时杀了何进,何苗必定会打着为何进报仇的旗帜收拢何进的旧部,到时候王铄便会成为一个牺牲品。

这种被当枪使的事,王铄肯定不会去做。

当王铄到达皇宫见到蹇硕之时,何进早已前往军营躲避。

事已至此,他也无能为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不能逆天改命,那就只能顺势而为。

王铄在戏志才的建议下返回王剑营,不要去参与党锢之争,这正好和王铄的想法一致。在一个现代人的眼光看来,拥立刘协为帝,蹇硕其实没有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唯一的错就是灵帝死得太早,再好的谋略,老天不给你施展机会,都是白搭……

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蹇硕杀何进不成,只能妥协,按照正常继位顺序,若无太子就由嫡长子继位,皇子刘辩即帝位,其母何皇后尊为皇太后。

何太后垂帘听政,把持朝纲,她先是下令大赦天下,又升后将军袁隗为太傅,与大将军何进共同辅政,参录尚书事。

宫廷内的权力争夺逐渐明晰,孤立无援的蹇硕很快就被清算,死于大将军何进之手,西园新军从此落入何进之手。

蹇硕死后,何进开始排除异己,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世家门阀,统统都不放过,其中还包含了灵帝的母亲,太皇太后董氏以及她身后的董氏一族。

排异过程整整花了几个月,王铄在王剑营中,虽未直接卷入这场争斗,但心中的忧虑却难以消散。他时刻关注着朝廷的动态,思考着如何保全自己。

此时,袁绍提议顺势铲除宦官以绝后患,却遭何皇后与何苗的联合反对。

王剑营,帅帐内。

王铄正和往常一样处理军中事务,突然帐内有人禀告:“王司马,大将军传你明日到大将军府一叙。”

王铄心中一惊,放下手中事务,看向来人问道:“大将军可有说找我何事?”

来人摇头道:“大将军并未明说,只是命我前来通知你,务必明日到府中。”

王铄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大将军,我明日一定到府中拜见。”

是夜,王铄在帐中反复思考明日大将军府之行,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