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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本人更是被段慕云犹如雷霆万钧般的一枪刺中。

强大的冲力甚至让宁远挂在枪尖上被顶的倒飞了数丈之远。

但这时的宁远手中却仍然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大刀。

他虽然处于半空之中可仍然不肯放弃最后反击的机会。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应变神速,左手一把便紧紧的握住了段慕云的枪身。

右手凌空一刀又狠狠的朝着段慕云劈去。

这已是他能发出攻击的最后一击了,因此宁远这一刀势大力沉再无半分留力。

段慕云赞道:“好一个铮铮汉子。”

说罢她枪身一抖,竟然轻巧的就从宁远手中把自己的长枪抽了回来。

随即挺枪一挡便架开了宁远的拼死一击。

砰的一声,失去了最后机会的宁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强大的冲力仍然促使着他向山坡下滚去。

紧接着便是无数的马蹄从他头上跨过。

段慕云的红甲军轻易的便冲破了宗仁昌的第一个万人队。

紧接着又向第二个、第三个万人队发起了冲锋。

若论真实战斗力。

宗仁昌的神武营未必就在段慕云的红甲军之下。

可是这时的神武营终究失去了地利之便。

被俯冲而下的红甲军杀的溃不成军。

宗仁昌虽然于山脚下气的怒发冲冠,却也无可奈何。

没想到他生平大小数百战未曾一败。

今日迫于大势,不得不兵行险着,结果就遭遇了生平未有的大败。

这一败不但让跟随他多年的神武营损失惨重。

更是断送了大宋江山的未来。

今日之败不是他的谋略兵法比不过对方,而是他输给了形势。

所谓形势不如人,帝都危急的局面完全限制了他的种种发挥。

红甲军于山坡俯冲而下也不过片刻之间的事情。

但这时在宗仁昌眼中却好似漫长的度过了一个世纪。

等对方终于冲下了山坡。

宗仁昌便迫不及待地带领着后备的两万骑兵迎了上去。

为山坡上的残兵撤退集结争取时间。

这时的红甲军士气正是高昂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段慕云长枪一举,阵旗飘动,五万红甲军有如一人。

立刻又调转方向跟随段慕云朝着宗仁昌所部杀去。

宗仁昌满腔怒火的一枪狠狠的朝着段慕云砸去。

段慕云举枪架住,即便是面对这位名动大陆数十年之久的大宋战神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宗仁昌大喝道:“红甲军,你是大理公主段慕云,想不到老夫驰骋沙场数十年,今日却成全了你这小辈之名。”

段慕云收枪,拱手行礼道:“老将军,请恕晚辈今日失礼了。”

宗仁昌这时反而收敛了所有的情绪,稳重的一枪便朝段慕云刺去。

两人翻翻滚滚在军阵中连斗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但这时神武营却支撑不住了。

红甲军与神武营的战力本在伯仲之间。

但彼时红甲军拥兵五万,神武营成建制的兵力却只有两万。

以多打少,以盛凌弱。

神武营的战败只是时间问题。

山坡之上。

昏昏沉沉的宁远又站了起来。

他虽然中了段慕云一枪却不致命。

这时的他心急如焚,在匆匆查看了战场的局势后便跨上了旁边一匹无主战马。

又临时聚集了数百名残兵便火急火燎的朝着宗仁昌所在的方向杀去。

等他好不容易杀到了宗仁昌所在之处,回顾左右,身边已无一人跟随。

但这时宁远也顾不得这些了,随手一刀把一名红甲军砍翻在地,叫道:

“大将军,快撤吧,我来断后。”

宗仁昌惨然一笑道:“我早已是风烛残年,死不足惜,你快快收拢部众,往陈州方向撤退。”

宁远哪里肯退,坚持要让宗仁昌先走,两人争执不休。

宗仁昌一边逼退红甲军的进攻,一边大声喝道:

“宁远,你看我已是将死之人,便连我最后的军令也不肯听了吗。”

宁远泪流满面,无奈说道:“末将遵命。”

宗仁昌道:“你即刻赶往陈州,那时若天幸帝都还在,你便举陈州全境之兵千里勤王。”

“若是…若是帝都不幸落入贼人之手,你…便带领所有兄弟投靠北王龙不祥吧,记住,他是我大宋最后的火种,你务必要全力辅佐于他。”

“他看在我的面上,必然不会薄待于你的。”

宁远咬牙切齿道:“我记下了,您老人家放心,他日我定然让大理鸡犬不留,以报此血仇。”

说罢调转马头便往阵外杀去。

看着宁远一路又杀出重围,宗仁昌最后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他再次挡在了段慕云的身前,说道:“大理火凤凰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我虽然势必要战死于此地,但我大宋仍有制你之人。”

段慕云微微一笑道:“北王龙不祥吗?我亦久闻此人之名,听说就连昔日天下无敌的金兵都败在了他手上,如此英雄只恨不能一睹其风采。”

……

一日后。

陷空岭宗仁昌战败的消息像风一样的传入了帝都。

整个勤政殿上鸦雀无声,气氛压抑的可怕。

大宋王朝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终于彻底断绝了。

这时的帝都也已经到了极限,随时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天武帝甚至根本就不敢让士兵们知道宗仁昌战败的消息。

就连一向和宗仁昌不对付的荀守成也不得不承认。

那位老将军才是大宋王朝的精神支柱。

他的失败就犹如一根擎天之柱轰然倒下。

整个大宋王朝也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