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嫔有孕,皇上不仅隔几日就会送一次赏,还几乎日日都会去看望韵嫔,如此恩宠,半点儿不比当年莞贵人有孕的时候差。
但这样的恩宠愈发让齐妃不安。
长春宫中,李静言正在用膳,用过膳后,翠果呈上一碗燕窝。
李静言端起碗,看见里面白色的燕窝疑道,“怎么是白燕,这月没领红燕吗?”
翠果小心翼翼道,“启禀娘娘,韵嫔娘娘有孕,皇后娘娘下令将后宫中的血燕都给了延禧宫。”
李静言闻言眼中惊怒交加。
红燕比白燕更加珍贵,除了皇上、大后和皇后,也就宫中有子的两位妃嫔每月会分到一些,便是连华贵妃都没有。
如今这殊荣却给了韵嫔,岂能让她不怒。
然而让她更惊慌的是皇后对韵嫔青睐有加。
之前皇后虽然偏向景妃母子,可她自信三阿哥是长子,国赖长君,皇上就算选继承人也应当选更年长的三阿哥,而不是年幼的六阿哥。
可韵嫔的出身就足以弥补孩子年岁上的不足,再加上皇后的看重,她的三阿哥还怎么去争啊?
旁边的翠荷又说道,“娘娘,今日韵嫔夺的是您的血燕,明日韵嫔之子夺的就是三阿哥的地位。”
这话正中李静言心中的隐忧之处,她眉间爬上忧愁,“我明白,可到底该怎么办啊?”
她何尝不想弄掉韵嫔的孩子,可她想不出办法,若有办法,她还能留韵嫔的肚子到现在。
翠荷眼中眼中闪过暗光,“娘娘,不如开一场赏花宴,到时在宴上将熏了硫磺的燕窝给韵嫔吃,这样韵嫔的孩子自然保不住。”
“这法子真的可行吗?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李静言有些心慌,这是她第一次想对人动手。
“娘娘,三阿哥是皇上长子,为了三阿哥,皇上也不会对您怎么样。”
“同样的道理,只要三阿哥能够坐上那个位子,您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三阿哥心在前朝,无法顾着后宫,您做三阿哥的生母,应该为三阿哥在后宫扫除一切陪碍。”翠荷说道。
李静言神情微动,对呀,三阿哥理应在前朝博得皇上青眼,后宫中的事情应该由她这个做额娘的来做。
翠荷再接再厉,“三阿哥是长子,立长立嫡。”
“说的难听点的,皇上年纪已经大了,还能有几年日子,这继承人可不就只能是三阿哥。”
“若是三阿哥登位,您可就是太后,到那时后宫现在的嫔妃哪个比得上您。”
“便是现在的宠妃莞贵人和器张的华贵妃也得看您的脸色过活。”
翠荷画了一张大饼,李静妍也很明显的被这张大饼迷惑了,她眼中渐渐迷离,仿佛已经想到了日后的美好场景。
想了有一会儿,她下定决心,“这事交给你来办。”
翠荷点点头。
眼见两人将事情定下来,翠果急了,“主子,不可啊。”
谋害皇嗣可是死罪,哪怕主子是四妃之一,哪怕主子是三阿哥生母,一样难逃罪责。
就算逃过死罪,最后最轻也要落个禁足的处罚,罚得重说不准还要丢掉妃位,又哪里有翠荷说的那般轻松。
而有一个犯下大罪的生母,三阿哥又怎么可能登上那个位置?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啊?我说行就行。”李静言瞪一眼翠果。
翠果只能无奈的闭了嘴,翠荷隐秘的勾了一下嘴角。
李静言同意了暗害韵嫔之事,翠荷立马就找收买了太医院的一个小太监,让他拿一些琉璜出来。
得到硫磺,翠荷不假她人之手,亲自动手用硫磺熏了燕窝,用了几天几夜才熏好。
齐妃知道燕窝熏好后,便立刻往各宫下了赏花帖子。
延禧宫中韵嫔接到帖子,看着红色的描金帖子她有些迟疑,她怀着孕,有些不想到处乱跑,只想好好养胎。
见她迟疑,翠果说道,“娘娘可是不方便?”
若是可以,她还是不愿意韵嫔娘娘赴宴,若韵嫔娘娘不去,主子自然不会有机会动手,自然也不会受罚。
同行的翠荷微不可察的皱皱眉头后说道,“这次主子特意请了景妃娘娘,欣嫔娘娘,襄嫔娘娘,就是要谈一谈育儿经。”
“韵嫔娘娘还怀着孕,不妨去听一听。”
钮钴禄静姝有些心动,宫中有子的妃嫔都会去,她们的经验自己也该学习学习。
只是在心动,想到人多眼杂,万一有人对她动手,她就坚定了不去的念头。
她刚想要拒绝,就听翠荷继续说道,“除了刚刚那三位娘娘,皇后娘娘和华贵妃娘娘、敬妃娘娘、丽嫔娘娘也要去。”
“皇后娘娘说若韵嫔娘娘身体不适,就推迟宴会。”
听了这话,钮祜禄静姝将要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宫中高位妃嫔基本都去了,只她一个不去,怕是会有人说嘴。
何况皇后虽说若她身体不适,就推迟宴会,她能听,可不能当真,若真当真,传出去旁人只会说她是恃宠而骄。
就算旁人不说,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会挑起流言。
她唯有笑道,“那就多谢齐妃娘娘美意了。”
完成此行目的,翠果和翠荷这才告辞。
等两人走后,双儿才就皱眉说道,“主子为何要答应?万一出事可怎么好?”
钮祜禄静姝苦笑着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双儿说道,“还是孩子更重要。”在她看来,名声哪里有孩子重要。
钮祜鲁静姝叹气,“你不懂。”
宫中妃嫔是天下女子表率,她在宫中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钮钴禄一族女子的言行举止。
她若有了不好的传言,影响的是钮祜禄一族的女子。
除非她有华贵妃那般得宠,那才有了嚣张的底气。
更何况若她这胎生下的是阿哥,那就更要注意名声了。
“宴会那天都小心点。”钮钴禄静姝叮嘱道,她在心里默默念着,希望那天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