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晋王目瞪口呆。
“这是人皮面具。”
陆英看着手里那张薄薄的甚至有些透明的皮,回答道。
“我从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世上还真的有这样的东西。”
燕歧眼里满是狠厉,冷笑出声,
“居然逃掉了,这位云妃娘娘还真是有本事。”
晋王震惊过后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
“四哥,怎么办?就这么让这位“云妃娘娘”下葬吗?”
“当然,云妃已经死了。”
看方才燕歧的神色,又听到他这么说,晋王一下便明白了燕歧的打算。
“陆英,你先将面具贴回去,咱们回去再商议这件事情。”
晋王转头吩咐陆英。
毕竟这个地方鬼气森森的,多待一会儿都浑身不舒服,晋王现在只想回去换身衣服。
陆英将手里的面具观察了一番,便有了主意,只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陆英便将人皮面具安了回去。
“好了。”
燕歧和晋王都忍不住往前凑,看了一眼棺椁里的人。
现在躺在里面的,又变成了云妃娘娘。
晋王看事情解决了,率先便出了云禧殿。
燕歧和陆英跟在后面,出了云禧殿燕歧才开口问陆英。
“你出来华音知不知道?从我出来到现在还没回去看过她,她身子怎么样?”
“知道,我身上的披风还是姑娘特地拿给我的。”
陆英一说起赵华音便是笑意吟吟的,
“主子尽可放心,姑娘的身子无碍,从上次施针成功,姑娘的精神很好。”
燕歧这才放心了些,
“那便好。”
“我大晚上陪着你东奔西跑,你心里却只惦记着别人,四哥你太过分了!”
听到二人的对话,一旁传来晋王幽怨的声音。
燕歧白了他一眼,
“她不是别人。”
燕歧说完不理一脸茫然的晋王,径直走了。
不是别人?这两人进展已经这么快了吗?
晋王怔愣一下跟了上去,他现在只想回去沐浴更衣。
燕歧让穆骁将陆英送回尚书府,自己则跟晋王回了晋王府。
等到晋王好不容易沐浴更衣完来到书房,燕歧早已在这里等了半晌。
“四哥,你真的不去沐浴更衣吗?你可以先穿我的衣服。”
“谢谢你这么大方,我没你事多。”
燕歧瞪了晋王一眼。
有时遇到城防营查案,几天都不能回府是常事,哪里有晋王这么多毛病。
不过燕歧知道晋王自小便有洁癖,还是愿意迁就他。
“现在可以说正事了。”
晋王整个人放松下来歪在椅子上。
“四哥你是打算就让云妃“去世”,然后再慢慢找她?”
“没错。”
这个女人做的事情十恶不赦,无论如何燕歧都要找到她。
“虽然不知道她想方设法逃出去是想干什么,只要宣王还在这里,她早晚要露面。”
燕歧轻轻捻着手指,眼神锐利。
“只要“云妃”被风光大葬,不管我后来再抓到谁,她都只是城防营捉拿的犯人。”
晋王点点头,
“没错,云妃已经死了,这世上就不能再有云妃。只是如此一来她根本就不敢露面,想必更不容易抓到她。”
“要想抓到猎物,自然要设好诱饵才行。”
燕歧看了晋王一眼,你忘了咱们手里还有一个绝佳诱饵。
“你是说……你是说将燕赦从城防营里弄出来?”
晋王问。
“是,这就要看你的手段了,怎么样顺理成章让陛下放人。”
晋王摸了摸下巴,状似凝神思索。
“父皇伤心欲绝,现在倒是个好时候,等明日见到燕赦,咱们最好让父子俩好好哭一场,才好行事。”
见晋王已经有了对策,燕歧也不再多留。
“明日我让穆骁带人进宫面圣,你见机行事。我还有其他事,便不陪你了。”
晋王坐直身子,
“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你不去也不怕我把事情搞砸了?”
“我若去了,陛下见到我说不定才会让你将事情搞砸,你就放心去做吧,肯定没问题的。”
说完燕歧便起身离开。
“这么晚了,就住我这儿吧?”
“我也要回府沐浴更衣。”
燕歧头也不回地走了。
“明明跟我一样嫌弃得不得了还装!”
晋王看着燕歧的背影摇摇头,反正自己已经梳洗干净,浑身舒坦,也不想再动弹了,索性今晚就歇在书房的榻上。
燕歧本来很想去尚书府看看赵华音的,看了看天色终是忍住了,独自回了秦王府。
赵华音醒来得很早,睁开眼睛还在榻上躺了一会儿。
自从上次施针结束,赵华音觉得自己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好,甚至都不用睡那么多觉。
不仅如此,重生以来赵华音一直觉得自己很容易疲累,尤其是不能长时间一直做一件事情。
否则便会有深深的疲惫透出来,非得要好好睡一觉才能恢复。
可是自从施针结束以后,这种身体深处的疲惫感没有再出现。
赵华音甚至觉得这种感觉就像是,重生以后有一部分的自己还是飘着的,现在飘着的这一部分自己终于回到了躯壳里。
这种感觉很好,赵华音觉得,自己的身体深处有着源源不断的力量在涌出来。
赵华音起身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肌肤莹白、眼睛水灵,还是和从前别无二致的长相,可就是无端透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来。
点雪进来见赵华音坐在铜镜前发呆倒是吓了一跳。
“姑娘醒了怎的不叫我们,坐在这里发呆?”
“点雪,你看我和从前有什么不一样?”
听得赵华音的问话,点雪当真细细看了赵华音的脸。
“姑娘美貌更胜从前,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赵华音笑笑,在这两个丫头眼里,自己哪有不好的地方。
“昨日不是说今日要去秦王府,姑娘想带些什么过去,奴婢现在去准备。”
“不用了,现在还早,梳洗过后你将我上次没有做完的香囊拿来,还差一点点功夫就做好了,就带那个去吧。”
点雪应是,出去叫流云一起准备了。
等赵华音将香囊绣好出门的时候已近辰时。
赵华音准备去秦王府的路上顺道去云裳坊看一眼,谁知刚到云裳坊门口便遇见了燕歧。
原来燕歧和赵华音的打算一样,准备去云裳坊看一眼再去尚书府。
二人如此心有灵犀,相视一笑便一起进了铺子。
钱嬷嬷将二人带到楼上雅间便退了出去。
赵华音也不扭捏,将用锦盒装起来的香囊递给燕歧。
“入夏了,你将这个佩在身上吧,这里面是我让陆大夫配的草药。”
燕歧打开看见香囊上面绣的海棠,顿时心里一甜,马上便要将香囊佩上。
“我帮你。”
赵华音纤白的手指接过香囊,不过几下便将香囊配好。
流云和点雪在旁边看着如此般配的一对璧人,相视一笑。
赵华音刚想问燕歧今日公务忙不忙,便看见一个人影走了上来。
原来是青霜从季云山回来了。
青霜看见二人,难得神情有些许惊喜,上前行礼,
“主子!姑娘!”
“青霜,你回来了?”
赵华音欣喜,
“季云山那边都好吗?”
“很好,姑娘放心。”
青霜一面说着,一面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袱,打开露出里面的牛皮纸。
“姑娘你看!”
随着青霜拨开牛皮纸,里面露出两块乌黑油亮的煤炭。
赵华音先是惊喜地看了燕歧一眼,然后才问青霜,
“季云山开采出深处的煤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