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的力量当真恐怖。”梁灿沉痛地说,他们不像钟谨文那些无见识的蠢货,知道此时的陈夏,并非陈夏。
由此更加坚定了消灭陈夏的决心。
之前由梁灿一人动手,是化神们托大,矜持,骄傲的表现。
现在认真起来,陈夏的反击毫无意义。
一道道如狂风巨浪的剑气打在陈夏身上,若非三清鼎的力量在苦苦修补,宗主的力量在苦苦维持,陈夏应该早就四分五裂,化为灰烬。
就在这时,陈夏身体里忽然涌出另一道更强的力量。
手中所发出的剑气顿时强了一倍。
这是白玉腰佩被激活了。
白玉腰佩起的效果,能带来双倍的力量。
在此之前,陈夏已经有三清鼎,宗主意志力量的两大加持,已相当于化神境界的实力。
白玉腰佩效果一起,直接是从这些加成效果中,再次翻倍的力量。
陈夏浑身冒着黑气,大喊一声,奋力将绿鬼剑抡了一圈。
一个巨大的圆形的剑气墙,带着鬼哭狼嚎的刺耳的声音,以自身为核心,迅速扩大,向周围奔去。
轰隆一声,四位化神全都被陈夏这一剑震得倒退。
“这,这……”
他们的震惊无以复加。
不等他们心情平复,陈夏的下一剑又来了。
举剑抵抗,堪堪化去这道剑气,下一剑又来了!
陈夏在白玉腰佩的效果的加持下,源源不断地发出剑气,四位化神手忙脚乱,终于抵抗不住,每个人都结结实实挨了几剑。
鲜血从口中喷出。
“不好,老夫会被他伤了道基!”萧乐醒悟过来,发出警告。
“算了,咱们撤吧,以后再说。”高廷珏急忙赞同。
高彦臻与梁灿对视一眼,虽然还没明白到底这一切怎么逆转的,但都没有恋战。
他们都是活了很多年的老怪,生存经验丰富。
审时度势,看清楚形势,是生存的必修课。
该用强的时候绝不软弱,该认怂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
“走!”梁灿率先发出指令。
态度坚决,眼睛看着陈夏,无穷的怒火,但却能强行忍住。
“撤!”
“留得青山在……”
化神的吼叫响彻这片已被彻底摧毁的原野。
陈夏的剑气没有让他们逃得愉快,每个人后背都挨了几剑。
再不走,不是道基的问题,而是性命的问题。
四位化神的身影,很快变成天边的一个小豆点。
毕竟是化神境,陈夏再强,也不可能同时斩杀四位化神,能将他们惊走,已是惊世骇俗的战绩。
陈夏没有追赶。
他还没傻到去追杀化神,还是四位化神。
何况神志半醒半迷的状态。
血腥的颜色从陈夏的眼睛中消退。
自我意志从飘荡的虚空中回到身体,看到周围景象,不觉泪目。
此时,周围几十里范围以内,岩石崩裂,泥土翻开,森林焚尽,溪流堵塞,一派末日景象。
附近这几十里的生灵,应该都灭绝了。
他猜测,跟着钟谨文七人来的金丹,早都不知跑哪里,化神大佬们的随从,估计也不会留在附近。
安全了。
不禁又悲又喜又痛。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麻痹,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攒成个人形。
身上的力量消失得很快,他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眼眶中蓦然闯入一个白点,由小及大,御剑飞来,迅速变成一个人影。
他大惊,以为是化神大佬们杀了个回马枪。
但那人的速度,威势,根本够不上化神,甚至元婴也不是。
难道有哪个大胆的毛贼,敢火中取栗,不惧化神、元婴之威,跑来收拾战场?
挣扎着想重新站起来。
他这一动,远处那道人影猛然在空中定住,惊恐地看着他。
两人一个对视,陈夏泪水喷涌而出。
竟然是聂子钧!
这个男人,竟然是久未见面的聂子钧。
就在化神肆虐之后,大地还在震颤,方圆数十里生灵都死绝的时候,竟然要冲过来救他!
陈夏从来不会怀疑聂子钧。
他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伸出另一只手,指着聂子钧。
聂子钧这才飞过来,谨慎地靠近,轻声呼唤:“陈夏,认得我不?”
陈夏哽咽地点了下头,然后瘫倒在地。
聂子钧将他扶起,顺手将掉在身边的绿鬼剑捡起。
“这剑……好熟悉的样子。”
陈夏镇定地说:“这是楚起的绿鬼剑,已经被魔宗宗主开过光了。”
啊!
聂子钧手一抖,好像摸到了狗屎,绿鬼剑当啷掉地上。
“你收起来,收起来。”
陈夏无奈,将绿鬼剑收好。
“还有东西吗?”
“没了。”
四位化神没打死,哪有战利品。
而那七位元婴的东西,早就收走了。
“我来带你走!”
聂子钧将陈夏背在身上,一路狂奔。
陈夏趴在聂子钧的背上,渐渐失去意识,不知是晕了,还是睡了。
醒来时,在一个温暖的房间内。
聂子钧就坐在床边打坐,没有点灯,漆黑一片,应该是深夜。
黑夜对元婴大修的影响很小。
“这里是什么地方?”陈夏轻声问。
聂子钧睁开眼,在黑暗中,两人对视着,聂子钧露出欣慰的笑:“不知地名,一个客栈。”
陈夏惊道:“客栈?人多眼杂,你不担心暴露吗?”
聂子钧苦着脸说:“我背了你不知跑了多少千里,不得找个地方好好歇一会儿?放心,我安排得妥当,你怕死,我更怕死!”
陈夏笑了,的确,聂子钧的怕死程度,远超过他陈夏。
被怕死的人给救了,肯定很安全。
这间屋子自然是被灵符守护着,与外界隔离。
扭头看到,床边桌子上有酒有肉,陈夏想做却坐不起来,聂子钧忙把他扶起,一到桌子前坐下,就狼吞虎咽开吃。
“酒菜都冷了,你凑合着吃,别吃那么快,噎死了就搞笑了。”聂子钧轻松地说。
嗯嗯嗯,陈夏没空说话。
跟化神境打了一架,骨头都散掉了,急需补充。
“你在这里躺了三天。”聂子钧说。
啊!陈夏惊讶不已,居然昏迷了三天。
“不,你昏迷了一个月,只是在这个客栈,昏迷了三天。”聂子钧嘟囔道,“刚才不是告诉你了,我背着你,跑了不知多少千里!”
陈夏愕然停止吞咽,这才知道,聂子钧为他做了那么多,不禁哽咽地说:“多谢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