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叶轻舟拜江若湖为师,江若湖不仅武艺高强,兼术数皆通,叶轻舟也在湖畔竹林间度过了一段平静难忘的时光。可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湖各道无不盯着,妄图把那足以改变江湖格局的秘密据为己有。
不想有一天叶轻舟和江若湖竟然离奇失踪,自此销声匿迹,众人虽不甘心,但也不得不就此作罢,江湖重归平静。
三年后,叶轻舟竟然高调重回江湖,不知从何处学来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更是性情大变,狂狷非常,只是身边已不见了江若湖。
叶轻舟对于前来挑衅的江湖人士,愿降者收于麾下,不降者斩尽杀绝,一时间引来江湖震荡,人心惶惶,偏连日来竟无一人能胜他,江湖一向强者为尊,再加上他不知用何手段笼络人心,竟有不少乌合之众唯他马首是瞻,自此形成了一伙强势的新兴势力,并以势如破竹之势一举攻破芳若教。
传言叶轻舟行此举,皆是为了替其师江若湖报仇,江若湖当年正是中了芳若教的偷袭,拼了性命救下叶轻舟,自己却连尸首都没留下。叶轻舟痛心疾首,所以出山后第一件事就是歼灭芳若教。
芳若教被叶轻舟吞并后,叶轻舟在江湖的势力再次大肆扩张,俨然成为江湖第一大势力。叶轻舟也从此在江湖一呼百应,众人也再不敢觊觎其身上的秘密。
但好景不长,叶轻舟扩张太快,手下良莠不齐,他掌权后又极重威势,手下多有怨言,很快传出叶家秘密就是一张藏宝图,宝库中有不出世的各种秘籍宝典,还有无穷无尽的稀世珍宝。
此事又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甚至传到了朝堂,朝廷特派锦衣卫指挥使周卿夜督办,必须寻得宝库之所在。周卿夜联合各大势微的名门正派,围攻叶轻舟。
双方战至两败俱伤,叶轻舟和周卿夜战至最后,竟又到了那个熟悉的竹林湖畔,叶周二人都已是强弩之末,叶轻舟凭借惊人的爆发力剑指周卿夜的眉间,竟然停住了?!反被周卿夜打入湖中。
叶轻舟悠悠转醒,迷蒙间看见一个白衣女子,身形竟如此熟悉,她回过身来,叶轻舟竟看见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面庞。
“师……师父?!”
“还是我已经死了,师父来接我了?”
江若湖上前一步,探了探叶轻舟的额头和脉息,叹了口气。
“你的脉象怎会如此之乱?”
热的?他还能感受到温度,他没死……江若湖也没死!
叶轻舟很快反应过来,师父竟然没死,那为何要让他以为她死了?现在又为何现身?她当初为何要救他教他?难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局?难道……
种种问题在叶轻舟脑海中快速运转,如同数千根丝线交织在一起理不清头绪,难道……?
叶轻舟的眼神从沉迷转为清醒,从欣喜转为冷淡。
“师父,我曾幻想过无数次和你再次相见的场景,每当我遍体鳞伤的时候,你就是我唯一的支柱,即使我以为此生无缘再见,我心中依然有千言万语想对你说,如今真的再相见,我竟想着或许还不如不见……”
叶轻舟一声苦笑,江若湖眉心微动,却并未开口。
“师父,事到如今,你还不能向我坦白吗?你当初救我,收我为徒,难道也是为了藏宝图之故?”
江若湖振步而起,飘然若仙,幽幽开口,“什么藏宝图,我根本不在乎……”
叶轻舟大感不解,只听江若湖继续开口,“若叶家真有藏宝图,宝库中若真有武功秘籍奇珍异宝,叶家岂非早就称霸武林,何至于无力抵挡而惨遭灭门?”
说到此处,江若湖回身凝视叶轻舟,“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
叶轻舟一惊,“愿闻其详。”
“当年芳若教刺槐大肆追捕,你几乎没有武功却能一路奔逃至此,强敌在前生死关头却依然桀骜不驯,心智之坚可以想见,我当初救你正是因为这个,后来你拜我为师,我授你武艺,我才发现你天赋之佳,远超我的想象,我教你到后来,即使你有意掩藏,我也已发觉你的境界隐隐超越我了。”
叶轻舟点点头,忍不住解释道,“我隐瞒你,是因为我对未知境界的恐慌,也因为不想让你难过……”
江若湖轻笑一声,“其实你为何隐瞒我,我都不在乎,你境界越高,我反而越欣喜,因为我做不到的事,终于有人能帮我做到!”
“是芳若教吗?”
江若湖一挑眉,“你果然聪慧……”
“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只看结果就了然了。”
叶轻舟摇头一叹,“现在想来,当年为了制造这场假死,芳若教的人也是你引来的吧,你和芳若教究竟有何仇怨?”
“仇怨?或许你不相信,我曾经把芳若教当成我的家。我……有一个弟弟,若他还在,现在也该和你一般大了……”
“你还有个弟弟?”
“不错,我年少失怙,和弟弟相依为命,是芳若教给个我二人一条生路,我曾经对芳若教的忠诚超越所有人,我努力练功,一路过关斩走向高位,为芳若教鞠躬尽瘁,但我走的越高,越发现芳若教内里的残酷,它以女子为尊,等级制度森严,为了维持这可怕的制度不惜大肆铲除异己,从不容情。
我虽为女子,看似是既得利益者,但我弟弟是我骨肉至亲,堂堂男儿却只能做我的奴仆,即使有我的庇佑,却依然改不了被人凌辱践踏……”
“难道他是被人凌辱致死的?”
“怎么会?若没了他,芳若教如何牵制我?”江若湖冷笑一声,“我弟弟是自杀的,既是为了我的自由,也是为了他心中的自由。”
“所以你是为了给你弟弟报仇?”
毕竟虽不是她们亲自动手,但也是被她们逼死的。
“不,我倒觉得死对他来说,已算是解脱了,他如果为了我在这世上苦苦挣扎,我反而会痛恨我自己。我要消灭芳若教,是因为它的存在就是一个烂透了的泥沼,一旦陷入就会一辈子在泥泞中挣扎,不得自由,既如此,那不如炸了这泥沼!”
“我也曾想靠自己的力量达成这一切,但我还是太天真了,芳若教束缚我的又岂会只有我弟弟一个?打从我入教开始,就已经被下了锁魂丹,我强行逆教已经被催动丹药,即使我功力深厚强自压制,也已筋脉受损,有心无力……”
叶轻舟开口,“所以……你就选中了我?我不明白,你为何不坦白相告,你是我师父,我不会不帮你!”
“人只有痛到极致,才能爆发出强烈的力量……”
江若湖一句话,戳到了叶轻舟的痛处,叶轻舟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果然……你明知我的心,伤我至深,让我痛到极致的分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