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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心语微微一怔,说之前本来已经做好女儿不会轻易接受的准备,但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苏心语站起身,想上前,但又停在原地,轻声说道:“清儿,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

她要怎么冷静?!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紧接着门打开,姜卿尘扶着门框,从外走了进来。

苏心语快步上前,眼中满是担忧,“卿尘,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来了?”

说着将人扶进屋,在软榻上坐下。

姜清予双眼噙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不掉,一开口便是质问,语气极其不好甚至有一丝偏激,“爹,你也愿意让娘亲嫁给其他男人,你这是要亲手送她去死啊!”

一出口,姜卿尘本就煞白的脸瞬间没了血色,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悲痛,随后伴随着一阵猛烈的咳嗽。

“姜清予!”苏心语脸色一沉,斥责道。

姜清予指尖微颤,蜷缩的指尖狠狠抵住掌心,倔强的盯着他们,不发一语。

这种时候她本不该说这种话激爹爹,但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答应娘亲如此荒唐的要求?

“卿尘。”苏心语连忙倒了一杯温水,拍了拍姜卿尘的背,担忧地轻唤了声。

姜卿尘喝完,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即看向愤怒的姜清予,“清儿,爹爹也不想,但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我和阿语相识这么多年,也是不久前才知道阿语的来历,我理解她,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无条件的。

她作为玄月族圣女,享受了族中的权利和荣耀,同时就要背负起责任和义务,这是做人的原则,不止她,每个人都是如此。当然她也可以不去承担,但我们做人,修仙,就是要无愧于心。”

姜卿尘柔声说着,但早已心如刀割,眼中沉痛尽显,明知前路凶险,他们却不得不这样做,心中有了守护之人,尽管前路荆棘遍野,他们也会携手踏过。

“爹爹也不愿意娘亲离开我们,但我认识的阿语,你娘亲是一个温柔强大,明辨是非,心有大爱的人,我很爱她,但爱是自由,不是枷锁。”

“可是娘亲会死的!”姜清予焦急着说道,声音止不住颤抖,透露出心底的不安和害怕。

姜清予握住苏心语的手,泪水疯狂往外冒,眼里充满期盼,无助地哀求,“娘亲,我求求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什么大爱,责任,她都不想关心,面前的人是她的娘亲,她要怎么说服自己同意。

苏心语早已湿润的眼中落下清泪,身子微微颤抖,抱住女儿,“对不起,清儿。”

她必须要这么做。

“呜呜..”姜清予再也忍不住,低低的呜咽声在屋中响起,像是无家可归的小孩,声音破碎又绝望。

姜卿尘侧开头,滚烫的眼泪从眼眶中涌出,上天为何要这般折磨他们一家。

....

姜清予双眼红肿,神色木然,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从正院走回了自己的小院。

屋内君翊梵听到门外动静起身,刚走到门口,门就从外面打开。

眼前一晃,就看到小姑娘埋着头,像是知道他在面前,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整张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君翊梵眉心微蹙,抬手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柔声问道:“怎么了?”

刚一开口,哽咽声就从怀中传了出来。

君翊梵脸色瞬间黑了下去,冰冷的寒意覆上,“发生什么事了?”

说着就要去掰她的脸。

姜清予摇摇头,埋的更深了,抱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

君翊梵眸子微眯,刚想开口叫门外的雾刃,姜清予哭到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娘亲...她...要回玄月族了。”

君翊梵眉头一松,原来是这事,想来她应该是知道了玄月族的秘辛,才这般难过。

他看了一眼怀里人,微微俯身,将人直接抱了起来,坐在了矮榻上。

看着哭的双眼通红的姜清予,君翊梵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吻了吻她的眼睛,轻哄道:“别哭了,这眼睛还要不要了?”

只要一想到娘亲要离开,去嫁一个都不知道几万岁还是十几万岁的老头,姜清予就泪水翻滚,止也止不住。

君翊梵抬手抹掉她脸颊的眼泪,只不过越抹越多,都够洗整张小脸了,不由叹息了一声,“再哭我就不告诉你对策了。”

话音刚落,哭声戛然而止。

姜清予猛地抬眼,湿漉漉的眼睛灼热地看着他,似乎要将他的脸洞穿,“你、你知道?”

这才想起,君翊梵这般了解上界,定然来头不小,而且她刚才也没说遇到了什么,他也能猜出来,说明他对玄月族的事情了如指掌。

君翊梵淡淡的“嗯”了一声,拿着不知从哪来的手帕,将面前小花猫脸上的泪珠擦干,“玄月族的圣女,说好听是圣女,说不好听,不过是一个容器。”

一个储存修为的容器。

因着他们族人特殊的体质,可以通天,所以那些人,不过是想通过研究那些人找到可以成神的方法,毕竟寿元要到尽头了。

一丘之貉,还真是痴心妄想!

君翊梵眼里闪过讽刺。

姜清予抓住他的手腕,急切地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让我娘嫁给老头?”

老、头?

君翊梵头偏了偏,盯着面前这张精致的小脸,“你不喜欢老的?”

姜清予眉心微蹙,这什么跟什么啊?

但是娘亲要紧,她摆出一副很明显的表情,脱口而出,“谁会喜欢老人啊?!”

周身气温瞬间骤降,姜清予不由一抖,继续缠着君翊梵问道:“你不是说有办法吗?什么办法?!”

君翊梵盯着她,瞳孔幽森,如一汪深潭,似要将她吞噬。

姜清予后知后觉面前人情绪不对,不由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君翊梵冷哼了一声,不冷不淡,“没有,不是想知道解决办法吗?”

闻言,姜清予眼睛一亮,坐直身体,“是啊是啊。”

特别像一只等待主人喂食的小狗狗,乖巧又认真。

君翊梵嘴角一勾,一股坏心思从心底生出,“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