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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姜清予点点头,但依旧没有叫停黑炎的意思。

雾妖只觉得自己要被烧化了,声音艰难地发出,“是、是...”

地面一阵颤动,一道凌厉的金光划破天空而来,势如排山倒海。

所过之处,落叶纷飞,树枝尽断,就连沼泽也被划开了三寸宽的深沟。

姜清予果断收回黑炎,侧身闪开。

白雾看着周围的黑炎消失,连滚带爬不带一丝回头的躲回云层里,咬着白绵绵的云朵,瑟瑟发抖。

呜呜,人类太可怕了!

凛然的金光直直打在结界上,引得地面震动连连,唯独那道结界纹丝不动。

一道空灵的声音在结界内响起,“连单纯的生灵也不放过,可见心性恶毒,不配见我!”

姜清予浑身一紧,连忙回头,神识快速扫过周围,除了躲在云层里瑟瑟发抖的雾妖,并没有其他的神识。

这只能说明要么只是传音,说话的人此刻并不在这里,要么他的修为定是高她许多。

但姜清予更倾向于第一种,因为方才那道金光,不像是修士发出的,反倒像是...剑本身发出的剑光。

难道!

姜清予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如梦初醒一般,是剑!

又或是——剑灵!

所以她才感应不到神识。

所以那道金光空有气势,实际上的伤害并不如所表现出来的气势。

姜清予轻嗤了一声,不咸不淡道:“想多了,我不是来见你的。”

“你...”幕后之人一哽,进入沼泽的人谁不是来找那东西的,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单纯?”姜清予盘腿坐下,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在幻境里想要吃掉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大义凛然站出来说它为恶?

我不过是初来乍到,想询问一番此地情况,你便扣一个乱杀生灵的罪名在我头上,你不也是一样,装什么清高正义。”

“你、你...,”幕后之人显然被她气的不轻,连道了两声好,咬牙切齿道:“好,好,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清高正义!”

从来都是别人奉承他,没想到竟然被一个筑基的小丫头给训了,这要是被他以前那些老友知道了,那不得笑掉大牙了,他非得好好惩戒一番。

姜清予心里咯噔一下,不免警惕起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瞬,一道白光落下,整个人瞬间腾空,重重的摔进了沼泽,眨眼就消失在沼泽里。

一阵风吹过,结界里又恢复安静。

“咕咕咕。”

被猝不及防的一丢,姜清予嘴、鼻腔被灌入充满土腥气的淤泥,胸腔仿佛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紧紧捏住,呼吸艰难而间断,浑身充满了疲惫和沉重,身子沉沉地往下坠。

眼前的一片黑暗,和她神魂相连的小天和紫瑜猝不及防陷入了沉睡,无力感渗透全身,全身的感觉正一点点消失。

沼泽里的淤泥形成了成千上万年,元婴之下的人沾上便很难甩掉,没有逃生的可能,直至被所有淤泥包裹,窒息而死。

死在沼泽的修士的骨头加起来都能堆成山了,所以这里也算得上是灵雾秘境的禁地。

进来便出不去。

来者即死。

此时姜清予体内猛然发出一道金光,将她身体团团包住,宛如一道屏障,将周围蜂拥而来的淤泥和她的身体完全隔断开来,缓缓沉了下去。

淤泥深处忽然裂开一条黑缝,随后姜清予的身体落了进去。

微暗的空间,四处散落着零碎的晶石,在微弱光芒映衬下,依稀能瞧见远处地上躺着一道身影。

一道淡金色的光从远处射出,在空中隐隐呈现出一把剑的模样。

“竟然没死。”空灵的声音响起,悠悠荡荡。

若是姜清予醒着,一定能猜到说话之人便是方才气急败坏将她丢进沼泽之人。

可惜,她如今整个人糊的跟个兵马俑似的,气息微弱,也许下一秒就嗝屁了。

“哼,罢了,是死是活全凭你造化了。”口不对心的说完,淡金色的光芒随即消散在空中。

在金色光芒消失后,泥块里一闪而过一道绿色光芒。

丹田里,木源之心极速转动着,浓雾一般的治愈之气从珠子中涌出,在丹田中无限扩散,最终挤出丹田融进经络。

无数泥浆从姜清予五窍中漫出,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安静的环境里一声细弱的吸气声,地上的人总算是有了生气。

倒是丹田里的木源之心像是失去了颜色一般,变得灰扑扑的,沉沉落了下去。

有变化的也不止姜清予,指间戒指一闪,一团白球一跃而出,轻轻跳到她的腰间,叼出早已被泥土包裹的灵兽袋。

雪白的毛发上沾上许多黑灰色的泥土,爪子一扬,直接破开了灵兽袋,一只浅金色的金蟾滚落了出来。

球球爪子在它胸口按了按,明明还闭眼的金蟾,霎时间睁开了眼。

“吱吱吱。”

“咕咕。”

不知道说了什么,金蟾跳上球球的背,白光闪过,一大一小消失在原地。

不一会儿,一大一小叼着东西,身后拖着不知道从哪里找的一长串各种奇花异草,跑到姜清予身边。

不管有用没用,剁吧剁吧,一股脑往姜清予嘴里塞。

做完这些,乖乖蹲在她的身边。

“咳咳....”

不知过了多久,一大一小都趴地上了,身前传来虚弱的咳嗽声,两小只立马竖起耳朵、睁开眼,跳上姜清予胸口,垂头直勾勾地盯着她。

姜清予指尖微动,随后悠悠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球球的炸毛脑袋,黑眼珠里瞬间盈满泪水,呜呜唧唧道:“姐姐,你终于醒了。”

姜清予想开口,喉咙像刀割一样,口腔里味觉千奇百怪,又苦又涩又甜又辣,胸口被球球大屁股沉沉的压着,有些气喘。

她缓了缓,待稍有力了,才将某球从身上推下去,吃力地撑起身,她这一动,身上干巴的泥块唰唰往下掉。

环顾了一圈周围,这又是哪里?

“咳咳...”

喉间传来一阵痒意,姜清予抬手捂住嘴,轻咳了两声。

忽然手一顿,从嘴里扯出一根可疑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