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翃华回到老家,坐在门口,回忆起过往:“小时候小伙伴最喜欢在我家看卡通片。那时候,我们可以尽情地玩,捉迷藏,角色扮演、放牛,捉鱼。”
廖一鸣先是一脸错愕,似乎想起来什么,然后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路平,你好像很久没有和我们玩游戏了?”
邓路平心里不舒服,没有搭理廖一鸣的兴趣,但是内心想起过往开心记忆,也只会提振精神地说:“我不去了,最近我想看电视。这部电视剧很好看的。”邓路平刚有喜色,马上又变得十分低落。
廖一鸣不知内心多出一份力量,直接把邓路平拽着走,边走边说:“出来玩吗?我们邓村四杰,没有你,总觉得残缺不全。”
邓路平意识中,快速闪过,与玩伴共同演绎江湖故事。以前,他会十分喜悦活泼,如今秋风落叶一样,毫无力量,虽然跟着出来,见到那些玩伴,也没有吭一声。
邓翃华有点不耐烦地说:“男孩子,不要像女孩子一样矫情。”
廖一鸣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对邓翃华说:“离别,最是惹人愁。”
一旁曾银帆有点受不了,似乎把这种离别情绪传染给了所有人。
邓路平看着两个从寄养在外婆家的玩伴,不知道从哪里,鼓足一股劲,说:“我们邓村四杰,什么风浪没见过,过几天爸妈就会打电话回来。”
廖一鸣心内,仿佛被匕首扎了一刀,可是眼睛依然坚毅望着,蓝色天空,心里不断呐喊:“没人关心,没什么大不了。”
廖一鸣作为四杰之首,身上肩负着大哥的责任。
廖一鸣安慰地对邓路平说:“我们开始吧!对面四个人等我们好久了。”
他们对手是邓村四豪:由邓朔平,袁河水,黄汪,邓龙君。
邓朔平终于忍不住插上话:“你们开始吗?之前,你们已经输了好几把了。”
邓路平往日不服输劲头,一下子被激发出来了,也没有关注伤感情绪,十分嚣张地说:“我回来,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邓朔平说:“比赛没开始,就大言不惭?”
邓路平反唇相讥:“手下败将,你输给我几回了。”
邓朔平又气又恼说:“别光耍嘴皮子。抛硬币决定谁是官谁是匪?”
廖一鸣叫一旁的吴睿智:“今天,你做裁判,我们要正面。”
邓朔平说:“匪不能离开村内,否则无边无际,压根找不到。”
廖一鸣说:“好,这是以后规矩,谁也不能在跑到山上去了。”
吴睿智一抛,小手一接,左手一盖,简单流畅,看了一眼众人神情,然后有意缓慢地打开,正好是反面。
吴睿智对邓朔平说:“恭喜,朔平成为官军,你们需要在府衙待上三分钟,让四位土匪逃窜。”
廖一鸣从巷子里走过去,然后钻回自己,正所谓最危险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他们压根不会想到自己就躲在自己家中。
曾银帆看了一眼,就过了龙君屋,然后躲在二外公家里。
邓路平从后面走,躲在港边的房屋里,虽然与这间官衙近,但是也没有太大危险。
邓翃华见他们都是在旁边围着,自己选择往远了跑。
过了三分钟,邓朔平开始分工合作说:“他们经常躲得地方都去细细找,你不要漏了房间啊!我去找廖一鸣,早就看不惯他嚣张样。袁河水找曾银帆,他不太会藏,你应该很容易找到。邓龙君找邓路平,黄汪找邓翃华。他们已经比不上我们了。”
邓朔平沿着小巷子,在廖一鸣的房间看了一眼,居然没有在,然后接着选择他外公屋里寻觅一番,依然没有发现,大失所望地离开了,然后跑到他的厨房,看了一眼,依然一无所获。
吴睿智拿着电子表看着时间,说:“已经过了三分钟,还有二十七分钟。”
邓朔平只好跑到廖一鸣的姨娘家寻找,从一楼找到二楼,还是找不到,而且问了一下在写作业的邓武平,等到答案是:“鸣鸣没来这,你还是去别处找吧。”
邓朔平内心十分无奈,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悻悻地离开楼上。从小巷子里转到老屋,毕竟这里也是廖一鸣十分爱藏匿的地方。
邓龙君沿着自己家找,没有找到邓路平,意外发现曾银帆,然后和袁水河继续寻找邓路平。
邓龙君在邓路平家中反反复复地找了两遍,一无所获,失落寻找后面这间屋子。
这间屋子,原是邓村最富人家,因在城里买屋居住,现在闲置,依然有人帮忙开关门。
邓龙君在一旁仔细听,似乎听到一些响声,然后在房门敲门说:“邓路平,快点出来,我见到你了。”
邓路平悻悻地走出来,说:“邓龙君,你居然这么快发现我。”
邓龙君说:“其实我不知道在这里,只是听到这里有动静,猜到的。”
长岗路人和邓路平相遇,开始祈祷廖一鸣、邓翃华藏得深一点。
黄汪在邓翃华家中寻找几遍,依然没有找到一点痕迹。
黄汪往老屋绕了一大圈,依然不见踪迹,开始质询吴智:“邓翃华,有没有跑出范围?”
吴智坚定回答:“没有。你们仔细找找。”
邓朔平站在那里守候,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邓朔平见他们没有头绪便说:“你们三个换个位置重新搜寻一下。”
三人把每个一角落仔细翻找一遍,终于发现了廖一鸣。
廖一鸣不免叹气:“功亏一篑,差了十五分钟。”
邓路平说:“我们只能祈祷邓翃华躲得好好的。”
曾银帆颓然地说:“一对四,我们很难赢了。”
廖一鸣沉默不语,跟在黄汪后面。
黄汪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跑到邓翃华家里,才发现对方居然躲在家里看电视。
邓朔平十分得意地手舞足蹈,宣示胜利的喜悦。
吴智把曾银帆换下来,然后重新组队继续再战。
他们在同伴陪伴下,忘记忧愁,享受陪伴的快乐。
夜里,邓路平奶奶喊:“路平,回家吃饭。”
小孩子一天过得好快,只因玩伴一路陪伴。
这些日子过去,邓路平也发觉这个世界不只有父母,还有爷爷奶奶,以及一起玩耍的银帆,一鸣等玩伴,以及柏溪港仔的溪水,迎风成长禾苗……
邓路平变得十分坚定,开始劝慰不开心的妹妹。
邓路平家住村头第二排,前面就是曾银帆外婆家。东边就是自家禾田,后面是贴满瓷砖的空屋,西边是龙君外婆家。
邓路平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一眼东边太阳,享受春日和煦的阳光,然后看一眼厨房,看见奶奶后,心满意足地说:“早上好,奶奶。”
奶奶说:“路平,等下就有饭吃了。”
邓路平嗯了一声就,站在操场上,审视周遭一切。
邓路平走到马路上,往前看一下,经历了寒冬田地,开始渗出少许汗珠,浸润着土壤的肥力。
邓路平总算看见长岗路人一旁追着蚂蚁玩。
邓路平走过来说:“你得多无聊,居然抓蚂蚁玩。”
长岗路人笑而不语,随口一说:“人生本来就是无聊,在无聊寻找有趣便是人生意义。”
邓路平听后有点懵懂,说:“银帆,你说得话,怎么这么深?”
长岗路人摸了一下鼻子说:“每个人天生幽怨深沉吧。”
邓路平说:“深沉的鼻子沾满泥。”
长岗路人憨然一笑地说:“深沉的人,自然见不到外面皮相。”
邓路平说:“洗好手,我们去村里走走吧。”
邓路平与曾银帆肩并肩,迎着早晨寒气,不免打一个哆嗦。
长岗路人兴高采烈地问:“昨天晚上,看了剑道风云没?”
邓路平笑着说:“每天必看,还要说。杰际的玉霄剑太犀利了。”
长岗路人不免手舞足蹈比划几个剑招。
邓路平往后一退笑着说:“好厉害剑气。”话音刚落,便运足气力,用真气结成一道屏障,把剑气挡住,让其动弹不了。
长岗路人见势不妙,向一侧一跳,接着说:“几日不见,功力见长,居然会用结界了。”
邓路平笑着说:“我乃剑门传人毓秀剑杰瀚,自然会用结界。”
长岗路人闻言便捡了地上一柄剑说:“我捡到一柄玉霄剑,正好破你毓秀剑。”说完就是用剑一刺,然后见邓路平往后退了几步,面部抽搐,右手捂住胸口。
此时,邓龙君走出来说:“你们又比武了,下次要记得叫我。”
三人会心一笑,然后继续往吴智姑姑家走。
吴智此时正在赖床,见到三人,也不免早点起来,与大家一起玩。
四人刚出门就见到黄汪起来了,几人会心一笑。
他们便往西走,刚到袁河水外婆家门口,就看见袁河水说:“我在隔壁就听你们动静了,你们钩鱼,记得带上我去看看。”
邓路平笑着说:“走吧,我捉住鱼,在银帆家煮了去。”
曾银帆提议地说:“廖一鸣是煮鱼好手,让他做吧。”
众人无不点头赞许,对上次做的鱼,至今回味无穷。
原来昨日下午,邓路平放了几个鱼饵钩鱼。
几人约好去收钩,过了一间屋,便是廖一鸣的外婆屋。
廖一鸣早上起来就已经开始帮外婆打扫,正在择菜。
邓路平向他比划一下,然后从他的身边走过。
几人看了廖一鸣还要帮忙做事,多少有些同情。
廖一鸣毕竟在众人面前是一个头,如今很没大哥风范。
廖一鸣加快速度,赶紧把手里活干完。
邓路平等人从邓武平家绕到老屋边上,然后径直向田间走去。
老屋边有一条水沟,是从丁山水渠引过来的。
柏溪村有三条港渠,大大方便了周边农田的取水问题。在农田周边是密密麻麻的水沟,把周边水库以及水渠连接成一个水利网。
他们看着这个水沟,只觉得是他们的乐园,并没有多想。
水沟的东边是几个人工挖的莲藕塘,过些日子,会长出些荷叶。
众人见到藏钩的港边,都个个变得兴奋异常。
邓龙君已经带头跑进田埂上,一探究竟。
黄汪,袁河水也跟着跑起来了。
邓路平依然徐徐地走向港边,曾银帆、吴智已经加快步伐,打算赶上众人。
黄汪跑回来对众人说:“钩到一条黄鳝。”
邓路平不徐不疾地拿出塑料袋,说:“你们把黄鳝放袋子里。”
邓路平看了一眼,坡下的田与岸边相差几米,远处也有两个小池塘,一路长着竹子,一些不知名灌木。
过了这些灌木丛,就能看到田埂,就能直视港中一切。
这些天,没有下雨,自然可以看见水底下污泥,以及不少小鱼,在水面觅食。
邓路平到时,众人已经捉了四条黄鳝,很幸运钩住一条几两的鲤鱼。
邓路平指挥着众人说:“龙君,把鱼钩收好,明天换个位置继续钩。”
几人都在幻想着怎么吃黄鳝,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把起床的沉闷气一下子打破了。
他们回去时,刚好碰见邓翃华与邓朔平赶过来,问:“你们收获怎么样?”
邓路平一脸得意地说:“等着吃黄鳝就行。”
一行人也在意周边事物,只是在聒噪地吵闹。
邓龙君时不时地把手放进塑料袋,抓一下滑溜的黄鳝,手上粘上一些粘液,挤出些泡沫。
在邓武平的屋后,遇见廖一鸣,眼睛充满了光亮。
廖一鸣叹了一口气地说:“来晚了你们就把鱼抓好了。等下,我要显露几手吧。”
邓路平说:“大家洗好手回家吃饭吧,把黄鳝先放在银帆外婆家。等下课再来炒了吃,晚上大家尝尝吧。”
众人走上前便是修了水泥地渠道,刚好方便众人洗手。
阳光开始变得有热度,空气不再弥漫着寒气。
邓路平回到家中吃过早饭,就开始等待众人一起去上学。
柏溪小学坐落在上邓村与曾窑村交际之处。
邓路平要先走一里路的田间马路,由两条港灌溉的农村,虽有参差不齐,但是大体是平整的。
上邓村有一个几十米长坡,也是一个三叉路口。左边则是去往西排的马路。
邓路平内心盘算着眼前的事物:“房屋,田地,水渠,道路,山林,石桥,镶嵌在这块岗地的宝石。”
曾银帆上前打招呼:“你又在沉思什么?”
邓路平说:“我就算觉得整个村,都是镶嵌在这片土地的宝石一样。”
曾银帆听后不明白何意,便夸赞地说:“你好有想象力。我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其余七嘴八舌地说:“早上吃了什么?”
大多数人都在期待黄鳝的美味。
他们走上坡,有一个南杂店,不少零食,是他们味蕾上的记忆。
过来几十米会有一条小路,从村内走到学校。
过来一百来米,会经过两家人院子,然后会与从丁山过来的人汇合。
吴智原本是丁山的人,因父母外出经商,就把他寄养姑母家中。
在这边也有一家南杂店,方便学校孩童买零食的。
到了这里,离学校就只有二百米。
此时不知何故,邓龙君与黄汪开始跑了起来,惹得几个人跟着跑起来。
只余下邓路平一个人带着妹妹慢悠悠地走过去。
到了学校,还有半个小时才上课,他们都在玩着各式各样的游戏。
邓路平把书包放进教室,然后也跑出来站在樟树下玩。
二三年级同学,已经开始融入这个大家庭,开始整一些新游戏,流行这个偏僻的乡村。
邓路平驻足观看高年级同学玩弹珠,以及打反斗圈。这些东西从城镇蔓延到这个乡村。
一个游戏风靡,这类游戏商品,就会在校园里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