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和定国公合谋毒害我祖父,定国公府倒了,秦桧可没倒呢!
到时候我进去将秦桧扛出来,等到大家都聚齐了,我们一起动手。”
想要报仇的人,可不止眼前这几位,还有一位岳安娘,一直等着这一天呢!
想到能够手刃仇人,岳银瓶脸上写满了激动:“秦桧的人头归我,我要拿去祭拜我父亲,你们可不能跟我抢。”
鸾儿也想要秦桧的人头,可惜开口晚了一步,让岳银瓶抢了先。
她咬了咬嘴唇,不服气的说:“若是论先来后到,秦桧的人头应该归我才对!我们吕家全族都死在他手……”
“我先说的,人头归我!”
“没有我帮你们,你们能生擒秦桧吗?按功劳,这人头也应当是我的。”
岳银瓶怒喝:“吕青鸾——”
吕青鸾怒喝:“岳银瓶——”
唐婉看的直摇头,她双手捂住肚子,皱着眉头说:“停——你们不要吵了。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不好吧?”
岳银瓶和吕青鸾看了看唐婉的肚子,不约而同坐了回去,脸上的神色很是尴尬。
吕青鸾甚至说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吕青鸾这辈子不会有孩子了,她又没有亲朋故友,也就唐婉,还勉强算得上是她的朋友。
故而,她也很期待唐婉的孩子出生。
唐婉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现在不是争论秦桧的人头归谁的时候,咱们还是先将他弄出来再说其他的吧!”
明珠擦了擦嘴巴,附和道:“姑姑说的对,姑姑,我吃饱了,咱们走吧!”
事情都商量定了,剩下的就等鸾儿送出信来,她们就可以执行了。
唐婉和岳银瓶便站起身来,带着明珠往厢房里头走去。
吕青鸾气的直拍桌子:“你们也太过分了!这么多菜,连口菜汤都没有给我留,吃饱了就走啊?”
唐婉摆了摆手说:“你别急啊,一会儿掌柜的会给你再送一桌酒菜,这顿饭我请。”
这是吃多少饭的问题吗?你们商量完立刻就走,什么意思?我吕青鸾不配跟你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吗?
可惜,吕青鸾的心声无人听见,回应她的,只有博古架闭合的咯吱声。
珍馐楼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秋雨萧瑟,将所有的痕迹都冲刷的干净。
赵构望着窗外的雨出神,一阵凉风吹过,于洪赶紧跑过去将窗户合上。
“于洪,不必关窗!我想看一会儿秋雨。”
于洪担忧的说道:“官家,这风太凉了。您得保重龙体啊!”
“无妨。”赵构放下手中的毛笔,笑着说道:“这天气越来越凉,这场秋雨过后,便要入冬了 。”
“那老奴给您取件斗篷过来。”
“嗯,也好。”
赵构也不批阅奏折了,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头的景色,心里难得的平静。
韦太后病重,金人蠢蠢欲动,民间至今还有为岳飞鸣不平的声音……桩桩件件,都让他焦头烂额。
从前,他还能和宗室之人商议,可以和满朝文武商讨。如今宗室和他离心离德,文武百官出于畏惧也不敢多言。
便是皇后,也因他有意立赵昚为太子,而有所不满。赵构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若是朝中有武将可用,我又如何会如此被动,”
说罢,赵构又默默的将朝中的武将在心里过了一遍,越想越心凉。可是他却不后悔用岳飞、岳云的性命,换回韦太后。
赵构喃喃自语:“要不,将岳飞的后人寻回来?嗯……他们必定记恨我杀了岳飞,不妥啊!”
于洪只当没有听到赵构的话,微微抬起腰,将斗篷披到赵构的身上。
“咳咳——”赵构咳嗽了两声。
于洪热切的劝道:“官家,还是让老奴将这窗户关上吧!您都咳嗽了,若是染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赵构不以为意,摆了摆手说:“不必了。于洪,太后那边如何了?”
“回官家的话——”于洪恭敬的说道:“王嬷嬷今日过来了一趟,说太后娘娘喝了安神汤,睡得安稳了一些。
不过,醒着的时候还是不爱说话。奴才问过太医了,说太后娘娘是惊吓过度。”
赵构追问道:“能吃下东西了吗?可知道那死猫是如何跑到太后娘娘宫里的?”
于洪小心翼翼的回道:“只能吃些粥,奴才已经吩咐御膳房了,换着花样做,定不能亏了太后娘娘。
至于那猫,本是宫里的野猫。宫人只说这几日没有看到它,无人知道它怎么死的,又怎么跑到了太后娘娘的宫中。”
“贤妃那边查了吗?”
赵构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太后前脚刚驳了他的话,否了他要立赵昚做太子的决定,当晚便出了事,怎么会如此巧合?
于洪弯着腰,偷偷抬眼瞥了赵构一眼,见他神色如常,这才说:“查过了,贤妃娘娘那边并无异常。
贤妃娘娘怕猫,她宫里的人从没有接触过那只猫。而且守夜的宫人守在门外,并没有听到响动。”
赵构追问:“自打太后娘娘出了事,后宫里的娘娘,都是什么反应?”
“这……”于洪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皇后娘娘去过一次,之后就……许是公务繁忙,每日只打发嬷嬷过去问问。
贤妃娘娘去的倒是勤快,晨昏定省,不过太后娘娘不见她。贤妃娘娘只说心疼太后娘娘,送了不少名贵的滋补之物过去。
姚妃娘娘又开始抄经了,说要多写几卷,替太后娘娘祈福……”
“够了——”赵构眉头紧皱,转而又舒展开来:“下去吧,让我静静……”
后宫的手段赵构是领教过的,可这猜来猜去,也猜不透是谁出的手。皇后可没有那么多歪心思。
不过,想到太后病重,皇后竟然每日只遣嬷嬷去看,赵构的心里多了几分不悦。
贤妃?
贤妃也是跟了赵构多年的老人了,这些年来从没有做过错事,便是被皇后压一头,也是再三退让。
要说她心思歹毒,赵构也不信。她胆子小,赵构是知道的。
可,到底是谁?
难道是岳飞的人?或者是……柔福的人?不可能!他们的手没有那么长。
赵构陷入沉思之中,还不知道,韦太后已经发了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