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小五推门进去,看到正在换药的江泓宇,赶紧上前搭把手:“你为什么不见严叔?”
江泓宇躲开他的手,自己把胳膊上的纱布缠好,用牙齿咬着打结,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发出一声轻微的“嘶哈”声。
小五就在旁边站着,直到他把用纱布把胳膊缠好,拿起旁边的衣服给他穿好,仍在旁边等着他的答案。
“严叔眼尖,肯定能发现我的伤口,万一他回去说了,我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既然直到我眼尖,你觉得能瞒过我吗?”严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然后房门打开,赫然是严叔。
小五满脸惊讶:“严,严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想起有些事,就回来找你,你直奔这间房,我落后了两步。”严叔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心虚。
江泓宇起身,满脸的苦笑:“严叔,这次是我学艺不精,不敢回去见你。”
严叔上前捏了捏江泓宇的胳膊,在看到对方的脸都变形后,才松开了手。
“胳膊没事,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江泓宇松口气,慢慢地说:“就是一些皮外伤,啊……”
原来严叔拍了下他的后背,他忍不住躲开。
“我看看后背。”严叔的表情太严肃,江泓宇不敢拒绝,只能脱下外袍让严叔查看。
严叔闻了闻他身上的药味,皱眉:“谁给你用的药,这药闻着,没有你娘平时用的药好。”
江泓宇看着别处,没敢看他:“是县里的大夫给开的药,我娘给我准备的药,我打斗的时候掉出来撒了。”
要不是因为捡药瓶,他的后背不会被砍中。
严叔有些无语:“我当年是怎么教你的,在打斗过程中,你身上的东西居然能掉出来?再说掉出来就算了,是命重要还是东西重要?”
江泓宇低头没有说话。
小五这时才插上话:“严叔,这事,怪我,当时我受了伤,江兄捡药瓶是为了给我疗伤。”
严叔本来就不是真的怪江泓宇,有了小五递的台阶,直接走了下来。
“下次小心些。”
江泓宇知道过关了,心情放松了许多。
“你这伤估计要养不少的时间,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先跟我回去,你娘重新给你配药,比在这里恢复的还快些。”
严叔说话很是直接,江泓宇这次受的伤算是几年来受伤最重的一次了。
江泓宇有些犹豫,还有些收尾工作没做完,他本来是打算这两天偷溜出去办的。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办完,你跟我说一声,我去办。”
严叔跟江泓宇相处的时间很长,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江泓宇的意思。
“我想知道奶娘当年埋在哪里,可那人就是不说,我要去问问他,这么多年,我没有给奶娘上坟,不知道奶娘有没有怪我。”江泓宇的声音里带了哽咽。
严叔是知道江泓宇的心结的,也知道奶娘是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宠爱的。
只是世事弄人,奶娘没有活下来。
“那人在哪,我去给你问消息。”严叔立刻接下了这个活,“这事我去办,你好好休息,晚点跟我一起回去。”
江泓宇低着头,用袖子悄悄抹了把眼泪,闻言抬头:“那人在县衙的大牢里。”
严叔看向小五,小五立刻起身:“我带严叔去,只是,就怕严叔今天回不去了。”
“没事,我先去问问,如果半个时辰问不到结果,我就找人给明珠他们送信。”
严叔倒是很自信。
江泓宇在后面嘀咕:“大理寺的严侍郎,还没有他问不到的消息。”
小五没听清江泓宇的话,回头问了句:“江兄你说什么?”
严叔回头,眼里有警告,江泓宇知道严叔是不想提当年,只得摇头:“没什么,你们自去小心些。”
小五跃跃欲试:“我什么没见过,没什么可怕的。”
江泓宇摇头,看着两人离开,放心地躺回了床上。
自从抓到那人,大牢里已经给那人用了不少的刑罚,可关键的消息,他就是不说。
江泓宇越着急知道奶娘的消息,他越是不说,气得江泓宇都想宰了他,可因为还没有得到关键的消息,又不能真的那么做。
他想过把严叔找来,可找严叔,就会惊动家里人,他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没想到严叔居然来了县里。
话说,严叔来县里干什么?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江泓宇的心里都是疑问。
好在,严叔回来的不算慢,一个时辰多一刻钟,严叔和小五先后走进了他的房间。
严叔还好,一如既往的满脸严肃,小五则脚步虚浮,精神恍惚地坐到了椅子上。
“严,严叔,您之前是做什么的?”
严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先看向江泓宇:“那人当年只让人把你奶娘随便抬到旁边的树林扔了,现在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只怕,找不到奶娘的消息了。”
江泓宇眼里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奶娘,怪我,都怪我,知道他们不是好人,居然还相信他们会把奶娘安葬了。”
小五到嘴边想问的话咽了下去。
严叔轻轻地拍了拍江泓宇的肩膀:“宇哥儿,当年的事情不怪你,你才几岁,都是那些人的错,我已经打听了他们扔奶娘的地点,就在县城附近,过几天,等你好了,我陪你去打听,虽然时间有些久了,万一当时有人经过,看到了,没准能得到奶娘的消息。”
江泓宇的眼珠一亮:“对呀,我去打听,万一能得到奶娘的消息,我一定好好给奶娘立个坟。”
这么多年,他一直想打听奶娘的消息,现在终于知道了,他反而更难过。
小五在旁边憋的脸都红了:“严,严叔,你有没有兴趣来县衙当个小吏,只要在我们有需要的时候,帮我们问一些消息就行。”
实在是刚才严叔问消息的手段惊呆了他们,只用了很短的时间,没有见血,他们就得到了消息。
“不行,”没等严叔说话,江泓宇已经替他拒绝了,堂堂的严侍郎,怎么会做牢里的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