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别不承认,以前我还小,你出嫁到这边来的时候就将着一应家私等物全部带到了这边过来。
因着没有了家私,所以我才落得了这般,因在南边过不下去,迫不得已才跑到京城里来投奔你的。
因着你们大老爷一事,咱们家里的家私也被一并抄了去,如今你既是有了钱,好歹也该补偿我一些才是!”
听着邢德全这番话儿,邢夫人心里也自是气愤不已的。
其实就以他们家里的那点子家私,她能带个什么,就是连着自己的儿媳妇王熙凤之前带来的一半嫁妆也比不上呢。
为此,背地里不知有多少人说着她是小门小户出身,配不上贾府的高门大户的话儿呢。
反倒是她这个兄弟在江南时将家里边余下的一应家私等物也都挥霍完了,这才上京来跟着自己要接济的。
自己看着他这边不容易,倒也给了不少照拂,不过如今儿他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倒是还赖着自己拿了所有的家私。
邢夫人心里自是越想越气,只一脸愤愤地说道:
“我何曾拿了家里的一应家私,家里的那些家私也都留在家里给你们过活的呢,连着大老爷给我的那一份彩礼也都留在家里的。
如今你倒好意思张口就如此胡说,亏得这些年来我还处处接济着你们那边过活,你可真真是恬不知耻呢!”
“你……你竟是说我恬不知耻……呵呵呵,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恬不知耻的?”邢德全怒极反笑。
“你出嫁之后,家里也直接变穷了,你可知道这是为何?”邢德全也跟着邢夫人问道。
“为何?那还不是因着你整日里就知道吃酒赌博,到底把家里的那一点家私全给败光了呗,还有为何?”邢夫人没好气道。
“你既是不承认,那我就给你说出来吧,家里为了成全你攀上他们家这边的高枝,也是倾尽所有的家私成全了你。
你倒是好,你自己发达了,就忘了我们,这些年来不多给我们那边一点儿回报,这才让我们在那边过不下去的。
因着家里没钱,所以二姐那边也只能嫁给了平常的人家,就是三姐那边也一样的只能寻个普通乡绅人家。
如今你倒还是不愁吃喝的,也不想着接济下姊妹兄弟们一些,还屡屡将我拒之门外,这便是你的报答?”
“那些家私我是多带走了一些,可那些一应的彩礼等物你为什么不说?那可比着我带走的家私多了不止好几倍。
如今家里边被你霍霍完了,落到了这般地步,你倒是有脸来指责我的不是了,”邢夫人也怒道。
诚然邢大舅这一番话语倒也有着一番道理,邢家这边为了给邢夫人多长些面子,以求让她在荣府立住脚跟。
所以那些家私等物多少也给邢夫人多带着一些过来的。
不过贾府这边的彩礼等物也并不会少于邢家那边的一应嫁妆等物。
毕竟当年的贾赦好歹还是堂堂国公贾代善的大公子呢,怎么也不可能在彩礼上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所以认真地说起来,邢家那边和贾府结亲,到底还是赚的。
之所以落得如此,也不过是邢德全等人只知吃酒赌博,将一应的家私等物全部嚯嚯完了罢。
听着邢夫人这般说,此时的邢德全倒也再没有什么话儿说了。
顿了下后,才接着说道:“即便如此,但如今我沦落到了如此地步,你也接济一些才是!”
“没钱!”邢夫人直接没好气地说道。
“你前儿不是和你们二房那边分了那么多的银钱,就给我一点儿花销有什么的?”邢德全仍旧坚持要钱的念头。
“有钱那也是我的,与你何干?”邢夫人仍旧冷漠着一脸对待。
“二百两,就二百两,你只要给我二百两,往后我再也不找你要的!”邢德全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你上回不也是一样这般说的,这回是一文也没有的,你休想再从我这儿拿走一文钱,”邢夫人的话语倒是更加冷漠决绝。
“一百两,一百两行了吧!”邢德全又降低了自己的筹码。
“别说一百两了,就是十两银子我也再没有的,你这边没有事儿的话,就赶紧出去吧,不然我叫小厮来赶着你出去。”
邢夫人已经没有了多少耐心,只想着邢德全别烦着她才是呢。
“姐姐,十两银子你也不给?”邢德全再次问道。
“不给!”邢夫人这边的回答依旧决绝。
“好好好,我倒是终于看清你是如何一般为人了,那咱们这边就直接划清界限,从此再不相往来,”邢德全狠狠道。
“我巴不得如此呢!”邢夫人这回倒是实话实说了。
“好,我以后再不来找你了,啊…呸!”
说着,邢德全也往着地上吐了一口老浓痰,然后才转身离开,王善保家的也跟着送了出去。
“哼!”邢夫人也朝着邢德全的身影冷哼了一声,这才一脸气呼呼地往着自己这边的屋子走去。
邢夫人现在所秉持的原则就是一人不靠,她现在最相信的也只有自己手里的钱,所以断然不会给人的,即使是家人。
邢德全这边没有从邢夫人那边要到钱,也一脸愤愤地来跟贾家这边一群游手好闲的子侄们吐槽着邢夫人的事情。
自然贾家这些子侄们倒是也听惯了邢德全和邢夫人这边的事情,所以也不甚在意,该吃酒赌博的还是继续吃酒赌博。
邢德全因着自己没钱,所以也少不得要跟着这些贾家的子侄们蹭着酒吃,不过至于赌钱等事儿也只能干看着罢。
虽然之前贾政倒是当面教训了一众子侄们要安分守己地过活,不要再多做那些吃酒赌钱等事儿。
不过这些子侄们虽然面上都答应了下来,但原来是怎么样的,现在也还是怎么样,倒是也从来没有什么改变。
自然贾环也知道这些事情的,对于这些贾氏族人,他也心知他们的一应习性是改不了的,他也不想去管。
他如今也只能保证着自己的定国府这边都是好的就成,至于其他人,爱怎么样就什么样吧,任他们自生自灭就好。
人生在世,若自己都不自爱,那谁又能顾得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