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和秦既景上次见面,还是姜倪生日的时候。那会儿,满打满算,距离她正式留在伦敦刚好一年。
后来临近年关,正是忙的时候,两人一直没有见面。
伦敦这边没有春节假期,以至于姜倪也没有休息,也没有要过春节的意识。
管家和佣人这几天倒是一直忙着布置庄园,但她早出晚归,没什么心思留意。
直到秦既景和姜承过来,她才有了那么一点儿要过年的感觉。
除夕夜,庄园里终于热闹起来。前不久的圣诞节庄园里都是冷冷清清的。
谁都能感觉到姜倪心情不错。
即便早就累的想要回房休息,却也强撑着在楼下和他们吃完了年夜饭,又一起看春晚。
姜倪怕自己睡着,熬不到零点,特地上楼洗了把脸,顺便又挑了一件红毛衣换上。
再下来时,她看着春晚里阖家团圆的戏码脑袋清醒了不少,问秦既景:“你过年不回家和家人团聚真的可以吗?”
姜承不需要问,他在国内没有亲人,当然要和她一起过年,留在这边理所当然。
但秦既景不一样,之前据她了解,他每年过年都要回老宅,陪老爷子和老夫人。
姜倪担心他这样做,不合规矩,老夫人那边不好交代。
沙发上,秦既景目光径直落在她身上,轻描淡写的答:“我这不是正在和家人团聚吗?”
“……”姜倪微怔,慢半拍的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是啊,他们早就领证了,从法律的角度来讲,她也是他的家人。
见她面色微囧,他还故意和她开玩笑,“我过年和老婆待在一起,应该不犯法吧姜总。”
“姜总……”听到他也这么称呼自己,姜倪眼底笑意渐浓。
原先这个称呼一般都是指姜承,现在的姜承已经是姜董了,姜总自然指的是她。
只是在国外,老外不会这样称呼她,直接叫她的英文名。
距离零点还早,姜倪怕打瞌睡,拉着他们两个打扑克。
她别的不会玩,只能玩斗地主。
于是,不久后,她就看到了这两位传说中互相看不顺眼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开始“眉来眼去”。
姜倪是地主,手里没剩几张牌,所以姜承出牌甚是谨慎,不停地给秦既景使眼色。
谁说死对头没有默契的?
一个眼神,就秒懂。
姜倪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当她不存在一样,明目张胆的交换信息。
“你们两个还打不打?”
在他们第十二次对视时,姜倪终于爆发了。
之前小刘教她打牌的时候,也没说可以这么玩啊。
姜承轻咳一声,最后一次看了一眼秦既景,后者颔首,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姜承放心的打出一张k,姜倪剩了一张joker,刚好管上。
“我又赢了!”姜倪笑眯眯的从姜承怀里抽出一沓纸币。转头又看向秦既景,后者不用她动手,乖乖把钱塞到她临时拿来装纸币的玛瑙首饰盒里。
姜承气的把手里的牌一扔,“你怎么可能剩下一张joker?不是应该是J吗?”
他已经算过了。
“谁说的。”姜倪洗牌,“我有说过我剩下的是什么吗?”
“你是没说,他——”姜承反应过来,看向始作俑者。
后者气定神闲端起高脚杯,润了润喉。
姜承看他这副德行就想揍他,“我刚刚问joker是不是在你手里,既然没有,你点你大爷的头?!”
“你有说话?”秦既景奇怪。
姜承深吸一口气,“刚刚我们不是在用眼神交流吗?”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眼睛不舒服。”
“……”草。
丫的故意的!
一晚上下来,姜承输到现金全无,直接刷卡。
玩到最后,他才反应过来,“敢情好啊,你们这对小两口成心的吧?挖坑等我跳?”
秦既景笑而不语。
春节假期结束,意味着姜倪独自在伦敦生活的第二年开始了。
秦既景和姜承回去的那天早上,窗外天色未亮,她悄悄从秦既景怀里退出来,慢慢爬下床洗漱离开。
她走的时候秦既景还在睡,大概是年底一直在忙,他最近一阵子也没好好休息。加上昨晚两人确实很晚才休息,因为小别胜新婚……稍微疯了点儿。
她以出差为由,早早离开了庄园。没有送他们到机场,也没有正式的和他们道别。
第二年,按道理来说,姜倪应该已经习惯了。可一切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得心应手,工作积压,到处出差,她反而更加疲惫。
伦敦的冬天还没有结束,她就大病了一场。
季医生已经离开了庄园,不再是庄园的家庭医生。
一部分是姜倪的意思,老先生已经走了,她工作忙也很少在庄园,他留在这边确实是浪费资源。
另一部分原因是他堂哥离开了家里的私人医院,没办法,他只能认命,回去接手医院。
知道姜倪病了,他特地去VIp病房看了一眼。认真和主治医师讨论了一下病情,最后一脸怨念的盯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
等其他医护离开,他拉过椅子坐下,训斥:“要钱不要命了?”
“之前就说过,你这胃经不起折腾。一日三餐要按时吃,不要……”
“我知道。”姜倪有气无力的回。
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季医生就想骂她。
知道个屁。
“上次你胃病病倒,秦总来看你,他和我说,你在京市的时候被照顾的很好,胃没有问题。”
“嗯。”姜倪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起码在秦既景眼皮底子的时候,她一直有好好吃饭。
“你嗯什么啊。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怪我们当时没有照顾好你。在京市你都没事,回到这边的家,身体却接二连三的出问题,这不就是阴阳怪气吗?你也是的,搞成这样,我怎么交代啊。”
姜倪忍不住提醒他:“你现在不是我的家庭医生了。”
“……”
季医生很想翻白眼,想了想算了。
懒得和一个病号计较。
他从大褂里掏出手机,“秦既景有换电话吗?”
“你做什么?”姜倪反应过来,一把按住他的手,她动作快,扎着针的手猛地伸过去,吓得季医生倒吸了一口气。
“你给我安分点!”
“怎么一点都没有当病人的自觉!”
季医生给她检查了一下,确定没跑针才坐回去。
姜倪置若罔闻,坚持:“你不要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