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姜氏总部大楼灯火通明,就连总裁办都没有幸免。
姜倪正在和对面的两个董事谈论今天的事,话音未落,放在手边的闹钟响了。
姜倪低头看了一眼,关掉。
两位董事略微不满的看了她一眼,问:“小姜总有事?”都这个节骨眼儿了,当然要以公司为重啊。
现在姜董进去了,情况不明,也就姜倪能扛事儿了。
“没。”姜倪解释:“提醒我吃药。”
她从抽屉里翻了翻,找到药盒,取了两粒喝水吞下,随即像是没事人一样,回到刚才的话题:“我已经托人去打过招呼了,不会为难姜董。但……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全民关注,免不了彻查。”
“迄今为止,都没有人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知道的消息,都是通过网络搜集到的零碎信息拼接到一起的。”
“我前后问过老高总,还有孙总他们,要么是不知情,要么就是不方便。”
“我刚刚在高层会议上也说过,现在所有人都要我来想办法解决问题。可从来没有人愿意告诉我这几件事情的真相。”
“你们希望我从哪里下手呢?二位站在我的角度,我现在除了稳住那些堵在楼下的记者和努力压热搜外,我还能做什么呢?”
“这……”两位董事对视一眼,面露难色。
“你们总说让我解决,可解决办法的前提难道不是我应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还是说,那个记者报道的就是真相?”
“不是我们不想告诉你,主要……我们确实知道的不多。另一方面,有些事确实是禁忌。”
姜倪摊手,靠进座椅里,一副颓废模样,“那这道题无解。”
“二位也没必要来做我的思想工作了。”
“前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一直都在和姜氏共进退。这次也一样。不用再试探了。”
姜倪抬手,“时间不早了,二位请回吧。我还要和公关部开个会。”
“诶……别啊小姜总,我们不是试探,我们就是……”
对方叹了口气,认了,“事情都是真的。那个记者说的都是真的。”
“但我们知道的也不多,最清楚内情的还是宋总。”
“现在我们不能让他们查出来。”
“那个记者口口声声说有证据,应该不重要。现在麻烦的就是,宋总那边……”
那个记者能查到什么啊,就算手里有点证据,也锤不死。
可宋玲不行啊。
作为姜松海的枕边人,她不仅最清楚姜松海做了什么,如果她聪明,手里也应该早就掌握了一些证据。
“这个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姜倪语气自然,“都是自己人,宋总自然不会乱说话。”
“小姜总有所不知。”二位对视一眼,还是说了:“早在您回国前,宋总和姜董就在协商离婚了。”
“只是当时姜总出事,姜董又病倒了,离婚这事儿才暂时搁置了。”
“……”
姜倪微微惊讶,不是装的,她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查了这么久,也没得到这一信息。
“可这不是还没离嘛?就算离了,不是还有姜昀吗?宋总不至于不念旧情吧。”
“这可说不准。”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你也知道,你开除宋总,姜董名义上站在宋总这边,可私下还是没阻止你。宋总心里有疙瘩,这两天两人也一直在因为这件事争吵。”
“所以我们担心,宋总积怨已久,会赶尽杀绝。”
在这之前他们当然相信宋玲,毕竟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宋玲也清楚,一旦出事谁都别想好过。
可现在情况不对了。
偏偏在出事前,姜倪把人开除了。
不知道,还以为是提前计划好了的呢。
早不开除晚不开除的……
“那该怎么办?我现在和她道歉也来不及了不是吗?谁又能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呢。”
“现在只能先等宋总出来了。”
“看看有没有转机。”
目送两人离开办公室,门合上的那一刻,姜倪把手里的药盒丢到桌上。
李秘书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们为难你了?”
“没有。”姜倪向后一靠,躺进座椅里,“也没安好心。”
“话里话外都在说是我间接导致了现在的局面,让我想办法解决。也就庆幸我回国时间晚,这些事不知情,而姜承早早出了事。不然,我们两个肯定之间有个要被推出来替姜松海背锅。”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说不知道内情嘛?真以为他们嘴严守口如瓶?或者和姜松海情同手足顾念旧情?八成都是害怕这次被推出去背黑锅,所以才表示没有参与不知情。又来一直催我想办法。”
姜倪笑了声,“这群老东西。”
“真不知道姜承这个脾气以前是怎么容忍他们的。”
“他们也知道姜总的脾气,所以一般不会……正面表达不满。”
李秘书尽量委婉。
姜倪嗤笑,“说到底,还是欺软怕硬。”
李秘书扯开话题,“下面准备好了,在第三会议室。”
“结束后,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今晚住在公司。”
作秀嘛,当然要做到底。
开会前,姜倪抽空回了秦既景消息,“今晚不回去了,不用等我。”
一连三日,姜倪都住在公司。
陈忻他们不由得调侃秦既景,“哥,你把嫂子接回来,这还不如不接呢。不接回来,隔着万里还能打个电话。现在就隔着几公里,别说见面了,电话就没打通过。”
白澍替姜倪说话:“又不是不知道姜氏出事了。估计这两天就能出结果了。”
“不过那个宋玲真能指认姜松海?”
有人说:“万一有变数呢?嫂子这步棋下的有些险,稍有不慎,这盘棋岂不是要输?”
陈忻笑,“有秦哥在呢,怎么可能输。你以为咱哥这两天闲着呢?”
白澍挑眉,“我说呢,哥一点儿都不着急。原来已经知道结果了。”
主位上,男人迟迟没有出声,像是屏蔽掉了周围的声音。
陈忻敬了杯酒,问:“等这事儿解决,嫂子就不走了吧?”
“她要回伦敦。”
“又回去啊?这次要离开多久?半个月?还是一个月?”
秦既景凝视着桌上酒杯上的浮雕纹路,好半晌才出声回答:“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