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均发现了自己,谢叙白也只是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谢许白接了,也不避着楼下两人,就这么迈着步子走了出来。
见到谢叙白,陈芷薇本想喊他一起吃点的,但却被谢叙白摇头拒绝了。
“杨知珩要来,我出去接他一趟”
谢叙白扔下这句就离开了,沈均望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陈芷薇倒像是已经习惯了,只嘱咐他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便又将视线转移到沈均身上。
吃完早餐,陈芷薇拉着沈均在客厅聊了很久,两人相对而坐,气氛也不算太尴尬,但时间一久,沈均又觉得有些无聊。
陈芷薇见沈均频频走神,知道他这是听不下去了,于是拉着沈均去院子里转了转。
两人一路走着,就来到了当时进来谢家的时候在车上看见的那片花园。
沈均的视线在花园外面的玻璃房上停留了两秒,陈芷薇就提议说要带沈均去花园里看看。
左右闲着也没什么事,沈均就跟着陈芷薇进了那座用玻璃搭建起来的小型花园。
小花园里繁花似锦,各种沈均见过的没见过的花花草草争奇斗艳一般热烈地开放着,像是生怕被旁边的花草夺去光辉一般。
沈均走在里面,只觉得这些花花草草能长得这般好,肯定花费了不少心思。
视线向前,沈均看见了一盆长得歪歪扭扭但上年的花却开得美极了的玫瑰。
“那棵就是当年叙白压断的那株玫瑰”陈芷薇适时解释道。
沈均听着,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着那花迈进几步。
说来也怪,这花园里那么多花的香味夹杂在一起,沈均却在靠近的瞬间就闻见了那股独属于玫瑰的香气。
他伸手,想要触碰那株玫瑰,却被陈芷薇制止,“哎,不能碰,这花叙白可宝贝着呢,谁都不让摸,施肥都是他亲自来的呢,不然它也不能长这么好看。”
陈芷薇说完,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他这么在亲生儿子面前维护养子,沈均会不会不高兴。
思及此,陈芷薇忙转头去看沈均脸上的表情,见他面上没什么反应,陈芷薇这才放下心来。
“花园里的花……都是他种的吗?”沈均望着这玻璃房里的花花草草,有些好奇地问道。
“对啊,都是叙白亲手种的,不过他上学期间不常回来,我也偶尔帮他照顾一下。”
沈均没想到谢叙白竟然还有这个闲心去种花,一时间觉得有些新奇。
陈芷薇拉着沈均在花园逛了一圈,这才领着他回了客厅。
结果刚一进门,沈均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谢盛年和一个面相和陈之薇有几分相像的男人。
陈芷薇脸上挂着的微笑在看见客厅里那人的瞬间就冷了下去,“盛年,你还把他带回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直接送去国外吗?”
陈芷薇说着,便拉了沈均往身后一藏。
还不等谢盛年开口,坐在他身边的男人立马起身扑通一下,给陈芷薇和沈均跪下了。
“姐!我知道错了,姐!鸣儿他还小,你让他一个让你身无分文的去往印度,他会死的,姐!”男人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相十分难看。
沈均现在算是知道了,这人就是陈扶山,他的舅舅。
陈芷薇听他哭着,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她拉了拉沈均,领着他走到谢盛年身边坐下。
陈芷薇的手安抚性地在沈均手背上拍了两下,这次啊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扶山。
“陈鸣都快20的人了,还小?我的睿儿被你弄去大山里差点丧命的时候都还不满月!陈扶山,我和你姐夫到底哪点对不住你,你要这么报复我们!”
陈芷薇的声音冷沉,陈扶山从没见过陈芷薇这样冷着声音和自己说话,一时间吓得眼泪都憋了回去。
“我……我当时,当时糊涂,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我对不起你们……”
陈扶山说着,抬眼看向坐在陈芷薇身旁的沈均。
他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跪着爬到沈均脚边,拉住他的裤腿,瞬间哭嚎起来。
“是舅舅不对,当时是我鬼迷心窍,你原谅舅舅好不好,你劝劝他们,让他们别赶我走,放我家一条生路吧……”
陈扶山趴在沈均脚边,哭得惊天动地的,沈均只觉得吵得他头都痛了。
“抱歉……”
良久,沈均才缓缓吐出这两个字,随后摆弄将自己的裤腿从陈扶山手里抽了出来。
“毕竟当年你带给我爸妈的伤害是真真切切的,我没法替他们原谅你。”
沈均如是说道,坐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谢盛年,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这才算稍稍和缓了些。
“你当年差点害死我们睿儿,还联合外人做戏骗了我和你姐,那边的公司交到你手上这几年,你也没少贪吧,要不是念在你姐的面子上,你凭什么以为你还能好端端的跪在这?”
谢盛年开口,语气和陈芷薇如出一辙的冰冷。
陈扶山见三人这般态度,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但他一想到自己和妻儿的命都还捏在谢盛年手中,也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怒气。
“姐!我真的知道错了,姐!我不是……不是还带回来一个叙白吗?你们不是最喜欢他了吗?说不一定……”
陈扶山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陈芷薇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你还有脸提叙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叙白不是我们亲生的,等我们走了你就可以来和他争家产了是吗?”
陈芷薇气得来脸都红了,一张明艳白嫩的脸上染了怒色,陈扶山显然没被陈芷薇这般对待过,当即愣在原地。
“这么说你是真的要看着你的亲弟弟我去死了?”陈扶山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是!我巴不得你赶紧死!爸妈走得早,我总怕亏待了你让爸妈寒心,可你呢!你都干了些什么?”
陈芷薇的情绪有些激动,沈均见状忙反手,把陈芷薇颤抖的双手攥紧,好给她一点点安慰,虽然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
“起来吧,扶山,我刚刚就跟你说过,你这趟来了也是白来,没让你进去坐牢已经是我和你姐最大的宽容了,赶紧走吧,从今以后,别再来了”
谢盛年冷声下了逐客令,但陈扶山却不愿意,他挨个求过却都收效甚微。
见三人态度如此冷硬,陈扶山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扭曲。
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陈扶山却觉得这一切都是沈均的错,明明当年就该死的人为什么不死,为什么还要回来祸害自己,祸害他的家人。
陈扶山的内心越来越扭曲,看向沈均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凶狠起来。
他缓缓挪向桌子,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就向沈均刺去。
既然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好过,那谢家也别想逃!
思及此,陈扶山脸上的笑容都变得诡异起来,危急关头,陈芷薇一把将沈均拉住完全凭借本能的把沈均护在怀里。
变故发生的太快,沈均都没来得及反应,陈扶山就已经被谢盛年踹倒在地。
谢家的保镖忙冲上前来,将陈扶山按住,夺走了他手里的水果刀。
危机解除,陈芷薇颤抖着身子却依旧牢牢地将沈均护住,沈均能感觉到她怕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但仍旧不肯松开自己……
直到谢盛年走了过来,将陈芷薇轻轻地从沈均身上接了过去,陈芷薇这才像是回过神来。
她搂住谢盛年的身子,一下子没忍住哭出声来。
谢盛年小声安慰着陈芷薇,还不忘抽空观察着沈均的状况,见他眼底平静无波,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谢盛年抬手拍了拍陈芷薇的背,这才重新垂眸看向被按在地上的陈扶山。
“拖下去,连同他挪用公款的证据一起,交到公安机关,还有他儿子陈鸣嫖娼的证据,一并送去。”谢盛年声音平淡,说出来的话却让陈扶山浑身一抖。
他惊得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就这么呆愣愣地被保镖拖走了。
经过刚刚那一遭,沈均心里说不感动那都是假的,陈芷薇方才的动作完全就是出于本能。
屋里乱成这样,谢叙白领着杨知珩一进门就看见哭成泪人的陈芷薇和呆坐在一旁的沈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