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郑大力到来,宁夕并未立即接见,而是令石头召集村民集会,同时走向谷物晾晒场。
咚咚咚……
随着鼓声,卧龙村的村民们,不论老少,都聚集到晾晒场上。
牲口棚的大火早已震动全村,此刻宁夕的集会必定与此事相关。
夜色渐深,宁夕让人在晾晒场周围点燃无数火炬,照亮四周,即使视力不佳之人也能大致看清。
“土台下躺着的孩子是谁,似乎还被捆绑着?”
“我刚才查看过了,是赖志成的小儿子。”
“天哪,宁二…咳咳,村长为何要绑他,是要斩草除根吗?”
“嘘,别胡言乱语,听说是赖小三纵的火?”
“真还是假,他还只是个孩子?小孩也懂得放火?”
“你别开玩笑了,孩子怎么了?你忘了吗,赖小三这家伙从小就是个捣蛋鬼,还记得他偷看你家伴侣如厕的事吗?”
“你…你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偷看了?”
“……”
见人群差不多到齐,宁夕示意贾满仓开启大门,让郑大力等人进入村庄。
郑大力一见现场的情景,心情顿时沉重。
看到儿子被五花大绑,如丧家之犬躺在地上,赖志成的妻子怎能平静,一声惊呼,跃下马车,直奔土台。
然而,还未靠近,数支长矛已抵住她的胸口:“停下,再上前一步,格杀勿论!”
并非宁夕的手下无情,主要是防止任何人随意接近宁夕。
他们无需指示,便明白保护宁夕的重要性和职责。
如今安宁的生活,全依赖于宁夕一人的力量,若宁夕遭遇任何变故,众人的好时光也将随之终结。
守护宁夕,就是守护他们自身,维护宁夕的利益,便是维护他们共同的利益!
于是,得知是赖小三纵火后,宁夕的追随者们几乎怒不可遏。
愤怒之余,他们心中还隐隐生出恐惧,这次是放火,若是针对宁夕下手,恐怕后果将难以预料!
不只是宁夕的部下,卧龙村的多数村民也都对赖志成的妻子投以愤怒的目光。
此刻他们的生计全仰仗宁夕建造的魔法工坊,温饱之日才刚刚开始,家中粮食才刚够用,幸好烧的是兽栏,若是一旦粮仓化为灰烬,大家岂不是要忍饥挨饿?
被几支魔法长枪顶住胸膛,赖志成的妻子才恍然大悟,如今的卧龙村已不再是赖家掌控的地方,而是归属宁氏,她不能再在这里横行霸道了!
“爹……”
认清现状,赖志成的妻子不敢强来,只能转头向郑大力求助。
郑大力并不像她那般冲动,一看宁夕布置的态势,便明白事情严重了。
早前,他在村外看见村落上空的浓烟,就知道此事恐怕难以善了。
然而,郑大力仍抱着一丝幻想,万一火并非赖小三所放,即便真是,万一宁夕找不到放火之人呢?
现在看来,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赖小三不过是个年幼的孩子,怎可能策划得如此周密,被人发现线索实属寻常。
“宁老弟,宁老弟,是我啊,我是郑老哥……”
郑大力一开口,卧龙村的村民们彻底信服,宁夕先前并未对赖志成的妻子撒谎,他真的与下河村的村长结为兄弟!
而且从郑大力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宁夕的地位并不低于他,甚至可能还在其之上!
卧龙村已是宁夕的领地,郑大力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软言相求。
幸运的是,宁夕还算给他面子,让手下的人放他过去。
但赖志成的妻子却依旧无法通行,不必宁夕多说,他的手下便道:“哼,谁知道赖小三是不是受人指使放火,你过去了,万一对村长不利怎么办?”
即使是对郑大力,宁夕的手下也不敢掉以轻心,李星和马鸣握着剑,紧紧跟随在他两侧,仿佛时刻准备战斗。
郑大力苦笑不已,如果不是女儿苦苦哀求,他今日绝不会来此地受这份闲气。
被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这般颐指气使,是何等滋味?
“老弟,有话好好说,他还只是个孩子,若有过失,看在老哥的份上,就原谅他一次吧!”
宁夕冷笑一声:“郑村长,我有一事必须问清楚,否则寝食难安,赖小三放火,不是你幕后指使的吧?”
郑大力大惊失色,宁氏这是什么意思,竟扯上他,难道打算连他也一同除掉?
郑大力并非毫无根据地揣测,斩妖除魔的铁律他岂会不知晓。
忧虑无法离开卧龙谷,郑大力急忙澄清:“贤弟误会了,误会了,兄长是什么人,怎会教唆孩童玩火?你得信我,若我说半句虚言,便遭天谴雷击……”
郑大力连发重誓,宁夕才不再追问:“郑村长,你是否还想了解,你的乘龙快婿赖志成如今何在?”
“这……”
郑大力冷汗涔涔,宁二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直接点破,根本不留一丝转圜余地!
未待郑大力回应,宁夕已冷哼一声:“不必狡辩,你那好女婿的行踪我或许不知,但我能告诉你他所作所为。不知你女儿是否告知你,若她未曾提及,便是有意将你推向火坑……”
郑大力汗如雨下。
宁二这话中藏机,难道此事还有自己不知的隐情?
“大姑娘,可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不?”
赖志成的妻子摇头如拨浪鼓:“宁二,你休要血口喷人,就算我家那位与你不睦,你也不能诬陷好人。你说他勾结邪魔,图谋卧龙谷,有何凭证?全是你一厢情愿的胡言乱语……”
宁夕冷笑一声:“凭证?我非已找人与赖志成对质?那还算不上凭证,你还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