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朝自己的颈动脉做了个抹喉的动作,吓得那些尚未断气的邪修连忙磕头求饶,连宁夕身边的贾满仓与罗志远也是寒毛直竖,惊惧不已。
娘亲啊,这王石头平日里看起来沉默寡言,怎地做起事来竟是这般狠辣?
张四海见状更是慌乱不堪,几乎魂飞魄散,竟然还有在胜局已定时斩草除根之举,此举岂是常人所能为之?
宁夕一一审视众人反应,随后指向一名邪修道:“四海,你去,解决了他!”
“我的天哪!”
遭点名的邪修吓得立刻失禁:“好汉前辈,饶了弟子吧,弟子回去一定为您立一座长生牌位……”
“我的天哪!”
张四海比那邪修更为恐惧,瞬间瘫倒在地,颤巍巍地道:“夕……夕哥,我真的不敢啊!”
宁夕还未及回应,其他队员已纷纷瞪眼怒视张四海。
在这修炼团队之中,若不能随大流,便会成为异类。更何况如今众人皆沾染了杀戮之气,唯独张四海手上未染人命。实话讲,若是张四海报官泄密,那么所有人必将因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并非宁夕强行逼迫张四海杀人偿命,而是形势所迫,人心难测,历史上被叛徒出卖的例子比比皆是。即便是当年声名赫赫的黄巾起义领袖张角,最终也难逃背叛的命运,更别提宁夕这样的小人物了。
实际上,张四海若果坚决不愿出手,宁夜亦不会真的对他施展生死禁术。毕竟同是乡土相邻,不论宁夜是否能够狠下心肠动手,哪怕她有那个能力,她亦不会这么做,以免令其余几位少年心中留下深深的恐惧之影。
“张四海,你这畏缩之辈,还不速速给本尊振作起来!”
石坚跟随宁夜最为长久,亦是最为勇猛,他对张四海这类懦弱无能之人尤为鄙视。他愤然而起,猛地朝张四海臀部踢出一腿,力道之重几乎让张四海瞬间憋气窒息。
石坚施虐完毕后,贾满仓也随之走近:“四海,身为堂堂男儿,有何畏惧之处?你看我便毫无惧色,不如我给你演示一番如何?”
贾满仓手中握着法器长枪,指向一名气息微弱的邪魔歹徒:“夕师弟,我能否在此为四海演示一番?”
众修士皆面露无奈之色,此刻你倒得意洋洋起来了,先前是谁被那驾驭妖兽的邪魔吓得抱头鼠窜呢?
平日里严肃庄重的罗志元也来凑热闹,捡起一支灵兵长枪:“夕师弟,方才我只是击毙了一个,未用枪刃刺杀,可否留一个邪魔给我斩杀一番?”
宁夜对此无言以对,这些人首次面对生死杀伐,按理应是恐慌不已,怎料一个个跃跃欲试,难不成这些弟子们骨子里都流淌着嗜血的本能?
最终,张四海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他深知已至生死存亡之际,倘若不遵照宁夜之意,亲手解决一名邪魔,日后恐怕再也无法与他并肩作战,即便宁夜愿意接纳,其他的修士们也不会答应。除此之外,聪慧如他,更害怕宁夜会对知情者施展断魂封口之术。
若是可以选择,张四海自然宁愿消极应对。但若是非要在他与其他生灵之间做出抉择,那么情况就会变得不同。谁说胆小之人就不会舍命相搏,一旦生命受到威胁,并给予适当的准备时间,他们同样会拼尽全力!
此刻的张四海决心豁出去了,别人死去总比自己送命要强。都怪那些可恶的邪魔歹徒,让他们遭受如此羞辱,现在他就要用他们来证明自己的勇气!
张四海调整好心态,伸手向石坚索要飞剑。然而石坚正要递给他时,却被宁夜阻止:“四海,别用飞剑,使用枪刃!”
“啊……”
张四海眼睑剧烈颤抖,远程操控飞剑斩杀邪魔与近身挥舞枪刃直接刺杀,两者之间的差别如同天地之隔,对一个人的价值观带来的震撼程度更是天差地别。
“去吧,怕什么?”
石坚又是一脚踹在张四海上,力道过大竟让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差点撞上一具血肉模糊的邪魔尸体。
“呕……”
当张四海报以一阵呕吐时,他也无意间对上了一张沾满鲜血的面孔,再也忍受不住,急忙抱住一棵大树狂呕不止。
“呕……”
张四海的呕吐引起了连锁反应,连罗志元也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宁夜淡然一笑,原本以为这群弟子们的意志坚韧如钢丝,没想到他们也会感到恶心。嗯,至于贾满仓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初次经历生死杀伐为何却能做到安然无恙,不为之所动呢?
贾满仓非但未显露出丝毫不适,反而对着罗志远与张四海嗤笑不已:“这两废物,何足挂齿,瞧我,我便毫无所动!”
石头审视着贾满仓,这小子平日里看似朴实无华,未曾想一次斩妖除魔后,性情竟大变,显然其本性并非表面上那么单纯。
罗志远经过一阵呕吐后终停了下来,但他无法忍受贾满仓眼中流露出的轻蔑之意。同样的初次历练斩妖,贾满仓能够泰然处之,而他自己却呕吐不止,实在是颜面尽失!于是,张四海的形象更是黯然失色。
其他人斩妖之后尚能勉强镇定,而这张四海甚至连妖邪的一根毫毛都未触及,呕吐程度却远超他人,简直如同朽木不可雕琢一般。
察觉到气氛微妙变化的张四海,尽管难以自抑,却又强行压制住翻涌的丹田气海,又挣扎了数分钟后才堪堪稳住心神。
“罢了四海,不必强求,随它去吧。满仓,志远,你们不是想要实战演练么?剩下的那些妖孽就交给你们二人对付了。”
宁夕带着一丝失望摆了摆手,不再关注张四海,转而走向平八爷所骑的那匹马。据先前审讯得知,此马并非平八爷所有,而是狮子楼用于集结打手出行时所配备。留着此马,恐怕会引来追踪者顺藤摸瓜,最终寻至自家门下。
宁夕已多次游走于清阳县南门外的马市街,对于武朝马匹市场的行情已有一定的了解:寻常的驾车驽马售价至少也要十两银子往上。至于可供骑乘的灵马……
然而在清阳县根本找不到售卖灵马之处,因此她也无法估测出灵马的具体价值。平八爷骑的这匹马外观颇为不俗,却不知究竟是驽马,还是传说中的灵马?
“你们当中可有人精通马术,能看出这匹马是否为灵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