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哥儿,别怕,咱一块陪你去,不怕姓赖的使坏!”
“没错,咱们人多,谅他姓赖的也不敢怎么着!”
“走走走,都去,不去的是孙子!”
“……”
宁夕看得明白,大家虽然嘴硬,其实心里都怵赖志成。可正是因为他们惧怕赖志成的威势,却仍愿意站自己这边,除了感激,宁夕还能说啥?
这回宁夕没惯赖守义,也没惯着他老爹赖志成:“想学捕鱼法,让你爹自个儿来,不来拉倒。”
主动送上门的买卖不值钱,现在宁夕可不是刚穿越来饿得半死的时候了,要让利益最大化,就得把握住谈判主动权。
宁夕这一番表现,让大家全傻眼了,平日软蛋似的宁二,竟敢不给村长面子!然而,更让他们惊掉下巴的是,一贯无法无天的赖守义,还真回去把他爹给叫来了!
接下来,更更更让人意外的事发生了,原以为赖志成压根不会来,谁知这姓赖的还真现身了!
众人以为赖志成是来找宁夕麻烦的,虽害怕,但都没走,就算打不过姓赖的,至少能壮壮声势。当然,主要是古人讲面子,刚吃了宁夕的东西,转头就甩手走人,实在做不出。
赖志成满面怒容:“宁二,我来了,有啥条件,现在说吧?”
“啊?”
众人彻底懵圈了。
赖志成不是来收拾宁夕的,居然是来谈条件的!不是他们大惊小怪,实在是赖志成这反应太反常。在大家印象里,姓赖的啥时候这么好说话过?哪次看上村民东西,不是直接索要,索要不成就强抢?今儿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赖志成并非良心发现改邪归正,他强忍怒气亲自跑来,看重宁夕的捕鱼法只是原因之一,主因还是忌惮宁夕已故的大哥,准确说是忌惮他大哥那帮狐朋狗友。不然,赖志成哪会这么客气,早派人把宁二抓去拷问了!
“切,甭费那劲儿了,我都试过了,有啥条件麻溜儿说,老子可没闲工夫陪你耗着!”
“行吧,咱先算笔账瞅瞅。
按我说的法子,一人一天能捞个百来斤鱼,一条鱼按五十文算,一天就是五千文,折合下来至少五两银子,一个月那就是一百五十两,一年就是一千八百两,十年……”
“哎哎哎,停停停!别再算了!”
赖志成眼皮子跳得跟抽风似的,心说这宁二忒不是东西,哪有这么算账的?照这算法,过不了几天还不成了财主?
本来,赖志成琢磨着宁二捕鱼的手艺跟抓鸟差不离,估计给个一石杂粮就能妥妥换到。
可如今一听他这么一算,好家伙,别说一石杂粮,就是一千石、一万石也不顶事儿啊!
面对赖志成的打断,宁夕倒也没恼,依旧笑眯眯地问:“村长,咋啦?我算错哪儿了不成?”
“你……”
赖志成气得胡子直撅,心说你丫不仅算错,还错得离了大谱!可当着这么些人面,硬生生否认又没啥意义,对从宁二那儿套捕鱼法子半点帮助没有。
但生气归生气,赖志成心里对宁夕捕鱼手艺的价值却是高看了不止一筹。真要如他所言,自己岂不是转眼就成了清阳县头号富豪?
“呼……”
赖志成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宁二,咱也不扯那些没用的,我拿五石粮食,换你的捕鱼法子,成不成?”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全炸锅了。
刚才大伙儿都被宁夕那神乎其神的算法惊得愣住,这会儿才回过神来。
都知道宁夕捕鱼有绝活,却没想到值这么多钱!
按宁夕的说法,一天挣五两银子,一个月一百五十两,一年一千八百两,十年……
咳咳,十年多少咱先不说,反正贼多就对了!
甭管几万两银子,单说那五两,也不是谁都能见着的。
搁卧龙村这生活水平,一家子一年都花不完五两银子,宁夕捕鱼一招鲜,一天就挣五两。
这是个啥概念?
梦里都不敢想的好伐!
现在,姓赖的竟然想用区区五石粮食,换宁夕价值连城的独家秘诀,这不是明抢是啥?
几乎眨眼间。
几个村民就已经暗自决定,豁出去也要帮宁夕撑腰!
饿肚子的苦头谁没尝过?那可是真能饿死人的。哪次碰上天灾,卧龙村不得饿死几个?
可别小瞧了穷苦百姓的胆魄,为了口吃的,为了活下去,得罪个村长算啥?造反都有可能!
宁夕手握价值连城的秘技,跟着他混,还怕没饭吃?还怕饿肚子?
几个村民心里早打好算盘,就算跟姓赖的撕破脸,甚至拼命,也得保下宁夕捕鱼的独门手艺!
然而,宁夕的反应却让大家颇感失望,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村正,五石粮食这价码可不够,你要是真心想学我那套捕鱼绝活儿,就拿一千两银子来,现钱现教,怎么样?”宁夕直截了当地开价。
这一千两银子,搁在场这些村民们耳朵里,那就是个神话般的数字,梦里头都不敢想的大数目。可再一琢磨,宁二刚刚那笔账算得清楚明白,一年下来光捕鱼就能赚个一千八百两,十年、百年积累下来,这可是能让子孙后代受益无穷的独门手艺啊。如今宁二开口就要一千两,大家伙儿心里都觉得这价码低得离谱。
“哎呀,有这能耐长久捞金,咋还非得拱手教给别人呢?这不是败家是什么!就算教,也该多要点儿啊,一千两银子,用不了多久就赚回来了,这买卖做得亏大发了!”村民们议论纷纷,觉得宁二实在过于大方。
而这边,村正赖志成却是另一番心境,他觉得宁夕这要价高得让他肝疼。别说一千两,就算是百两银子,他这个小小村正也得搜刮全家才凑得出来。平日在卧龙村吆五喝六还行,真到了外面,他赖志成就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