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凌回到了医务室。
夏英哲靠在床头,脸上的伤已经贴上了纱布。
“他脸上只是皮外伤,幸好送来的很及时,敷了药不会有事,也不会留疤,记住这几天不要沾水。”顾青朝着风神凌交代道,“不过他身上的伤比较严重,肋骨断了,刚刚接好,这几天回家要卧床休息,不能走动。”
“我知道了。”风神凌表示会照顾夏英哲。
顾青点头,放心让风神凌背着夏英哲离开了。
风神凌带着夏英哲回到了家,一步都不让他走动,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卧室的床上,“你好好休息。”
夏英哲瞧着风神凌,不由得笑了,安慰道:“我没事,小风,只是肋骨断了而已,不用紧张。”
风神凌注视着他苍白的脸色,抿了抿唇,道:“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这与你无关。”夏英哲神色柔和地问。
“我是代安狄道歉的,我想,他并不是有意要伤害老师,希望老师能原谅他。”风神凌开口道。
夏英哲的笑容微敛,“小风,你从前说过,犯错的人应该自己承担错误,你绝不会代人道歉。”
为什么风神凌却替安狄破了例?
“安狄是我的朋友,他犯的错,就是我犯的错。”风神凌认为自己有责任照顾并且帮助朋友。
无论安狄做了什么,他都会和安狄一起承担。
夏英哲听到这话,眼眸微暗,“即使他做了毁坏琴谱,又故意打伤我这种事,你还当他是朋友?”
“安狄没有毁坏琴谱。”风神凌肯定地说道。
夏英哲望向风神凌,怔住了:“你说什么?”
“老师,我了解他,安狄不会做这种事。”风神凌的神色冷静,只是说着一件他认定的事实。
“你就这么信任他?”夏英哲蹙起眉头。
“是。”在风神凌的认知里,朋友这种关系非常纯粹,不会存在欺骗。
夏英哲瞧着风神凌,明白了风神凌的用意。
“所以,你之前不说出来,是觉得有人在陷害安狄,你在保护他?”
从一开始,风神凌就不曾有半分怀疑过安狄,他没有表露出安狄的袒护,是因为他觉得凶手不会善罢甘休。
就这样不动声色,会让凶手以为自己计谋得逞,然后露出破绽。
这样,风神凌就能找出凶手,弄清是怎么回事。
风神凌对他的猜测,并没有做出否认。
“小风,你是在怀疑我吗?”夏英哲问道。
风神凌的这些想法,从来不曾告诉过他。
难道风神凌连他也在怀疑?
风神凌注视着夏英哲,神色平静,“任何人都值得怀疑。”
夏英哲的笑容苦涩,“你不是相信朋友吗?”
风神凌不是说相信朋友,他们不也是朋友?为什么风神凌相信安狄,却不相信他。
“我的朋友只有安狄一个。”风神凌道。
“那我是什么?”
风神凌盯着他,理所当然道:“你是老师。”
夏英哲看着风神凌的神情,只觉得心沉了下来。
在风神凌的认知里,朋友和老师是完全不同的位置,意义也截然不同。
夏英哲是他敬爱欣赏的老师,却不是他无条件信任的朋友。
当了老师,就不能再成为朋友。
从前,夏英哲觉得这声老师很有趣,像是昭示着他和风神凌与众不同的亲近关系。
但现在,夏英哲只觉得这个称呼刺耳得厉害。
安狄这几日心情不太好,偏还有人上来招惹。
经过球场时,一个足球打在了他身上。
高帆走了过来,挂着一脸挑衅的笑容,“对不起,没看到你。不过,老师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怪我的。对吧?”
安狄的眸色暗了下来。
“高帆,老师怎么会怪你呢?”刘东和樊霖在旁说着风凉话。
“听说前天他也‘不小心’打伤了夏老师。”刘东故意在不小心这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这话戳到了安狄心里的痛处,他脸色阴沉,攥起了拳头。
高帆恍然不觉,甚至还故意到了安狄跟前,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嘲讽道:“真看不出来,老师表面看着斯文,原来下手这么狠。说起来,上次弄坏琴谱的事,夏老师都好心没跟你计较,你却恩将仇报。你说,像你这么卑鄙无耻的人,怎么有资格当凌的朋友?”
话音刚落,一声“啊!”的惨叫声响起。
安狄直接拽住了他的手腕,扭断了他的一条胳膊,目光阴郁狠戾,“我不喜欢别人搭我的肩膀,看来上次你没受到教训,那这次,我就让你记住。”
接着,他将高帆踹倒在地,抬起脚碾在高帆的手掌上,高帆吓得脸都白了。
“你要干什么?”
“你不能——啊!!!”
随着一声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高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痛得涕泪横流。
安狄竟硬生生将他的指骨碾断了。
看着高帆痛得满地打滚的样子,安狄心里积压多日的怒火和郁闷总算有了发泄的渠道。
他将高帆的十根指骨全都碾断,发泄完了气,舒服了不少,这才抬脚离开。
刘东和樊霖两人站在边上,看着这一幕都觉得心惊肉跳。
“高帆,你没事吧?”樊霖好心上前关心道。
高帆唇角青白,眼眸一片猩红,他的十指动也不能动了。
“看来你以后都没办法下棋了。”刘东在旁叹息道。
高帆是象棋社的社长,断了他的手指,等于毁了他的前途。
“要不要我们替你去找校长?”
“不用。”高帆双眸通红,眼里布满了滔天的仇恨和杀意。
这个仇,他一定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