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恒见江芙蓉说是想要生气,脸上却有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心里就明白自己刚刚的表达方式出了错。
见家长是两个人的事,不应该是他单方面做决定。
他的好姑娘独立性那么强,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或许在这件事情上有独特的想法。
“芙蓉,”卫恒上前一步,微微弯下腰,平视着江芙蓉的眼睛,笑着问:“你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请指示!”
江芙蓉的笑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他说她有更好的办解决办法,以她对他的了解,她是更好,那他就是好。
他说请她指示,那就是她指示他照办。
他没向她说,却以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立即改正。
这人真行,自然而然的就扭转了整个局面,她想生气也气不起来啦。
既然不生气,那就好好说话吧。江芙蓉决定先侧面了解一下卫爸卫妈的态度:“你留校任教的事,你爸妈怎么说?”
卫恒像汇报工作一样,回答:“我申请留校的时候,组织上有例行发调查函到我爸妈单位。
工作函发下来的时候我跟我爸说了,他说让我自己跟我妈说一声,只是我妈今年的外事活动特别多,我从过年到现在还没跟她说过话。”
卫恒说的简明扼要。
如果不是接触文宣工作,不跟各级部门打交道,江芙蓉无论如何是想不到卫恒的考虑事情的层面的。
卫恒申请留校的时候,正婶的调查函会发到卫恒的父母单位,他爸妈有可能知道有可能不知道。
从调查函到工作函这段期间,卫恒的爸妈并没有主动问起他为什么留校的事情。
那么就有两种情况,要么他们是尊重他的选择,要么是正调函在单位相关部门那里直接就过了。
知道而不干涉,和不知道而不过问,是完全两种不同的处理态度。
江芙蓉听卫恒说过,卫家一家五口,常年分开住在五个地方,姐姐在姥爷家住,他在爷爷家住,只有小弟出生之后跟着卫妈住京城,然而情况并没有好多少,小弟还是经常自己吃食堂自己上学。
他的爸妈都很忙,却不是同时忙,以至于全家能团聚在一起的时候极少。
江芙蓉因此判断出卫恒的学业和事业选择深受父母影响。
突然在半途做出改变,事先没有和爸妈商量,心中必定是忐忑不安的。
在正式留校任教后,卫恒先打电话告知卫爸,卫爸则让卫恒自己打电话告诉卫妈。
卫爸的话很耐人寻味,值得推敲。
卫爸没有明说支持或是不支持,因为留校已经成了既定事实,那就是接受和不接受。
不接受的话,卫爸的意思就是说,我不接受,那么你妈那儿我也不会替你去说好话。
如果接受的话,卫爸还是让卫恒自己去跟卫妈说,这就是说卫爸的态度影响不了卫妈。
可见卫家在重大事情上的主要决策者是谁,就水落石出了。
而卫恒呢,到现在也没跟卫妈说。
江芙蓉知道了卫妈的态度,也知道了卫恒的为难之处。
略想了想,她问了第二个问题:“恒哥,你妈姓什么?方便说出她的全名吗?”
卫恒精神一振,她的好姑娘亲口叫他恒哥了,这是跟他并肩的节奏啊!
“我妈姓柳,全名柳凤飞。”
“柳阿姨的名字真好听!”江芙蓉真心赞了一句,看着卫恒说:“我十二月份要去京城学习半个月,如果你觉得有需要的话,我先向单位打报告申请自由活动时间。”
这是江山给江芙蓉安排的提高写作水平的培训学习机会。
原本她没打算告诉卫恒。
她听说她要去的那所大学有许多藏书,她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钻到图书馆进行大量的阅读。
在这个时代,有太多好书印量少,买不到,根本不给借阅,她打算在有限的时间内拼了命的动手抄写。
现在她只希望柳凤飞的工作单位不要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