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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大操场的路上设了路障,闲杂人等不得通过。

江芙蓉想去大操场上看一看的想法落了空,只能往家走。

早上的争执对峙让她再一次感受到这副小身板体质之柔弱,除了低血糖,营养不良也是跑不掉的。

在暂时无法保证营养的前提下,锻炼身体是改变命运的最好办法,要排在每天必做功课的第一位。

真怀念那个有钱就能报任何班的时空,喜欢什么运动就可以学什么运动,她存了一大堆的视频,加了一堆私教的联系方式,结果换了个时空,不属于她脑子里的东西全都带不走。

生活条件如此简陋,她不知道除了跑步之外还能有什么方法?

“江老师!”罗丹凤正在江家门口转悠,看到江芙蓉回来简直像看到了救星:“我还以为你出去了要晚上才能回来呢。”

江芙蓉笑笑,把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圈摘下来开门,把客人让进屋:“罗阿姨,我不知道你来这么早,刚才我送我弟弟上学去了,家里有点乱,您坐一下,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好。”

家里没什么好收拾的,她就是强迫症。

吃过早饭后弟弟妹妹自动自觉的别空碗收去了厨房水池子里,还把凳子归了位,要说家里乱,其实是饭桌太旧了,擦过之后还是有饭碗留下的印子,就这么坐过去讲课的话感觉不太好,她觉得当着客人的面再擦一遍能显得对客人的尊重。

罗丹凤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江老师,你家里干净成这样了还叫乱?那我家里就只能叫猪圈了,都没地方下脚。”

“罗阿姨,您还是叫我小江或者就直接叫我的名字江芙蓉吧,”江芙蓉不善于跟大嫂大婶聊天,尽量把话题往正事上靠:“等我以后有工作了,当了真正的老师,您再叫我江老师。”

罗丹凤啊了一声:“你是准备去哪里上班啊?真的是当老师啊?那我现在叫你江老师也没错啊。”

江芙蓉笑笑:“我还没有上班,爸妈没跟我说。”

就听说工作指标难弄,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弄,还没来得及打听。

罗丹凤还是陪着笑脸,有点讨好的意思:“叫你的名字,显得太见外,那我先叫你小江,等你上班了再叫你江老师,你看行不行?”

“好啊。”江芙蓉觉得无所谓,反正就是个称呼而已,三两下就擦好了桌子,拿出纸笔:“罗阿姨,我先了解一下你的文化水平。”

先看看罗丹凤有没有接受过义务教育,然后再找扫盲班或者夜校的课本来研究下,看看之后怎么辅导。

罗丹凤迟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小江,你就叫我罗姐或者丹凤姐吧,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今年才二十四。”

江芙蓉有点吃惊,她一直把罗丹凤看成中年妇女了。

罗丹凤怪不好意思的抹了一把脸:“我本来就长得老相,生了孩子又没时间捯饬自己,衣服都也不合身,让你误会了不是。”

江芙蓉心想,你管我妈叫二胡姐,怎么能怪我误会呢?不过她不会说这些伤人的大实话,只是淡淡的说:“那我叫你罗姐。罗姐,你以前上过学吗?”

她不想聊天,紧盯着正事绕。

罗丹凤呵呵讪笑:“小江,那个,我来你家,是想叫你上我家去给我上课,呵呵,我家里孩子小,看不着我就闹。哎,不是不是,你去我家的话,孩子不会闹,我听你补课的时候也不会管孩子的,哎,不是不管,是,那个,是那个啥,小江,你放心,我保证你在我家的时候孩子不会闹。”

罗丹凤语拼命的想要解释清楚,谁知越说越是词不达意。

但是,江芙蓉听懂了。

这种困境,是很多女人不得不面对,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日复一日的深陷其中,深受其苦。

“那你是来跟我说一声的,还是说今天就开始,现在就去你家?”江芙蓉明白了对方的处境,暂且把对婴幼儿的厌恶放到了一边。

罗丹凤显然没料到江芙蓉这么好说话,又是喜出望外又是慌:“啊?现在就能去?啊呀,太好了,那你现在就去我家吧,我出来的时候孩子正在睡觉,我怕她醒了摔下来。”

江芙蓉站起来把纸笔往挎包里一塞:“走吧。”

怎么哪儿都有这么心大的妈妈,孩子一睡着了就敢锁门往外跑。

出事儿的还少吗!

还好两家隔的不远,前后就隔了四趟平房,走过去用不了两三分钟。

罗丹凤家里挨着马路,大门敞着,只挂了个六分长的门帘,她还没上门厅的台阶就喊:“姆妈我回了,带着客人回了。”

门里没人迎出来,只听到一个声音答了声嗯,就没动静了。

罗丹凤把江芙蓉让进去,笑着介绍:“小江,这是我爱人刘志国的姆妈,刚从老家来,”又对婆婆介绍:“姆妈,这就是小江。”

江芙蓉礼貌的打招呼:“阿姨您好。”

罗丹凤的婆婆看上去也就五十来岁,两鬓斑白,头发全都往后梳,白白净净的大长脸,眉眼精明,嘴唇很薄,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个子还行。坐吧。”

嘴里招呼客人坐,可她自己坐在那儿动也不动,既没有招呼客人的礼貌,也没有对待客人的热情。

还有说话的语气和措辞,都让江芙蓉觉得很不舒服,心想着等会儿就找个借口离开。

在这种氛围下学习,多难受啊。

再说了,客厅里就一把椅子,还是老太太自己坐着,叫她坐哪儿呢?

罗丹凤哎呀一声:“凳子在我屋呢,我这就去搬出来。”她还不好意思的向江芙蓉解释:“我是怕孩子掉下床,就把客厅里的两张凳子都搬去(卧室里)接在床边,孩子打滚也滚不到地上。”

话音未落,就听咕咚一声闷响。

“完了完了,我娃儿掉地上了。”罗丹凤惊叫着冲进卧室。

片刻之后,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响了起来。

江芙蓉的头皮都快炸了,强作镇定的站在客厅中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