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外围的人群中,有人丢了个棒球棍过来,砸在我们车顶,同时叫道:“下车!”
李响抬头,看了一眼车顶的顶棚:“操,这帮小比崽子,真没礼貌。”
他直接就下车了。
推开车门,干脆利落的站在了车外,然后用力把门关上。
离我们最近的那5辆摩托车上的人,看着李响,一动不敢动,不知道李响要干嘛。
李响扫了一圈众人:“谁砸的,给我站出来。”
那些人都被李响气场镇住了,众人面面相觑,一下没明白啥意思。
李响关注的点确实怪异,都这个时候了,生死关头,你还问谁砸你车?
对方人群中,有个人反应过来了,举起手中砍刀喊道:“干他!”
离我们近的那五辆摩托车上的人,率先下来,有的拿着头盔,有的拿着刀棍朝李响攻来。
李响沉着应对,一拳打中最前面拿头盔那人的鼻子,抢过头盔,又用头盔砸中后面一个手持砍刀的人。
咚!
我左侧响起一声闷响。
转头一看,是车窗外有个寸头用拳头砸我车窗。
我朝他笑了笑。
那人似乎被气到了,连续用拳头快速砸了两下车窗,发现那没用,就改用棒球棍来砸。
我按下了车窗。
就这么看着那个寸头。
那寸头举着棒球棍,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自处,回过神来后,又举起棍子准备要砸我脑袋。
我右手掏出了车门边放着的大黑星,缓缓举起,对准了寸头的脑袋。
寸头举着棒球棍,眼神惊恐,缓缓后退。
我打开了车门,用枪指着面前十几个打手,那些人纷纷后退。
此时,车子另一侧,李响正和十几个打手缠斗,打的正酣,那些人没看到我这边的情况。
穿着黑衬衣,黑西裤的我,站直了身子,高举着右手,用力扣下扳机。
乓!
一声响在原地炸开。
所有人都停了手,朝我看来。
我转身巡视了一圈,没出声。
李响一脚踹开面前一个人,脱身后朝我靠拢。
还得是这玩意。
一下就把他们干懵了。
全都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这时候,金太子酒店的旋转门里,走出一个儒雅的身影,金太子阿辉,款款走出酒店大门,踏着台阶,朝我们走来。
一众小弟,分开两侧,给阿辉让道。
阿辉一脸平静的来到我面前,我从他眼底里看到了一抹阴郁。
我放下了手臂,手里提着枪,还能闻到淡淡火药味。
我比他高半个头,就这么冷眼看着他。
阿辉嘴角微动,最后侧身展臂,做出一个请我进去的手势,嘴里低沉道:“陈老板,有什么事,咱们办公室聊吧。”
我右手提着枪,大步朝台阶走,径直往大门走去。
李响站在我右侧,护着我,也护着这把枪,亦步亦趋跟着我。
两人走进大门,里头还没来得及下班的员工,见我抓着火器,吓得躲在一侧。
我和李响站在了电梯前。
阿辉快步过来,按了电梯。
在阿辉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顶楼办公室。
“坐。”
金太子阿辉,这时候已经显出一些疲态,礼貌的请我在茶几旁的沙发坐下。
我坐在了长沙发上,持枪的手抬起搭在沙发背,右腿翘起来,架在左腿上,神色淡然。
就像廖哥讲的,威,但是不扬。
阿辉慢悠悠摆弄茶具,心不在焉。
我斜了他一眼,知道他此时内心一定是惊涛骇浪了。
“别泡茶了。
来这就一个事。
你给姓邹的打个电话。
告诉他,安徽佬在我手上,该说的安徽佬都说了。
要想没事,就赶紧出来见我一面。
我就等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一到,姓邹的还不出现的话。
明天一早,安徽佬的供词,就会到有关部门手上。
你们要相信,在粤省,一定会有很多人,非常乐意去办你们。”
闻言,阿辉咽了咽口水,他的嘴唇都有些发白了,声音低沉的开口。
“山哥,这事,能不能只到我这,就没必要再往上闹了?”
金太子阿辉,显得十分谦卑,像个读书人那样斯文和善。
原来他懂礼貌。
白天在我办公室里,可不是这样的。
我目光犀利的看着他的眼睛,没说话。
意思是,我没跟你商量。
阿辉躲避我的目光,快速眨眨眼,思忖了一阵,最后起身去办公桌边,拉开了一个抽屉。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备用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办公室里,就我、李响、阿辉三人。
此时出奇的安静。
隔着几步远,我都能听到听筒里的嘟嘟声。
电话终于接通了。
“邹哥.....朋城的陈老板,他,他在我办公室呢,说要跟您见一下......”
姓邹的是个明白人。
讲到这,别的不用多说,他都能猜到一些,明显我手里捏着有东西,这才敢这么干。
电话很快挂断,阿辉给了我一个眼神,意思姓邹的答应了。
我三人在办公室枯坐着,没有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大约50分钟后,门外走廊传来脚步声。
阿辉紧张的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个同样戴着眼镜的瘦小个子。
阿辉朝那人微微鞠躬:“邹哥。”
姓邹的冷眼朝我看来,然后一巴掌打在阿辉脸上。
阿辉笔直站着,大气不敢出。
姓邹的大步走来,坐在我一侧的单人位沙发。
我把手里的火器,收在了身后。
阿辉朝李响招手,李响和阿辉出去了,门被阿辉关上。
屋里就剩我和邹局了。
我按下烧水壶开关,水咕嘟咕嘟的烧开了。
“别弄这些了,说事儿吧,你想怎么样?”
我放下了茶壶:“安徽佬我会一直照顾着他。
以后,莫队这样的事,还有阿辉这样的事,就不要再发生了。
不然的话,你得死这。”
姓邹的左眉毛猛的一动,身前起起伏伏,明显是动了气,但是他素质高,或者根本瞧不上我,所以不屑发火。
“就这些要求是吧?”姓邹的撇嘴问道。
“是的,但是我要奉劝你一句。
识相的话,你最好是自己走。
老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要是闹起来,扯出来你背后的那位.....”
闻言,姓邹的诧异的看了看我,接着目光中露出些许感激。
我这话是为他好。
姓邹的要是自己找借口从位置上退下来,那就是宣布认输了,老宋的报复自然就会停止。
在他们那个道上混,不比我们,一般不会赶尽杀绝。
这么一来,就是弃车保帅,保住了姓邹背后的那位。
如若不然,事情闹大,姓邹背后的那位都要收拾这姓邹的。
因为姓邹的不会办事,让安徽佬这样一个角色出了纰漏,落到我们手里,让我们掌握大量秘密。
这些事,都要姓邹的负责的。
姓邹的自己退下来,让斗争终止,似乎是最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