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枫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两只眼睛瞪得像是凶猛的野兽一般,手中无意识地捏到了一块破碎瓷片,然而就算这样他还是一无所觉……
因为这时候就算是肉体上的疼痛是多么的强烈,也比不上他心中的痛苦。
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判为输家,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比楚明夜差,他能做的自己同样也能做,甚至能做得更好。难道就因为明玄一句没头没脑的判词,父皇就将他永远地放逐了吗?
难道就,再也不会考虑他坐上那个位置?
泪水渐渐从他的眼角落下,就像是他这么久以来,为这个位置付出的种种鲜血,随风而逝……
“殿下……您,您注意身体,先吃点儿东西吧。”小宫女站在楚亦枫不远的地方,端着餐盘的手微微颤抖,脸上是清晰可见的恐惧和害怕。
“滚!你认为本殿下现在还有心思吃东西吗?!”楚亦枫猛地起身,将小宫女推得老远,看着对方脸上越来越惊恐的神情,心中的火气更是旺盛,一把抓好足了她的头发往宫殿中的柱子撞了过去,口中一边狂吼:“哼,你是不是也觉得本殿下象征着不详?是不是?”
小宫女不过瞬间就头破血流,泪水已经洒满了整张脸,喉咙中低低地痛苦呻吟着,手上的餐盘已经落下,连带着餐盘上的各种碟子已经变成了碎片。
“是不是?!你说啊!”楚亦枫咬牙切齿,手中更加用力地捏紧了小宫女的脖子,像是要将自己心中的愤怒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一样。
小宫女不过就是个没什么力气的,在楚亦枫这种高大的,还有武功底子的人手中没有待一会儿,一张脸就已经呈现出紫红色,两只眼睛不断向翻着,四肢无意识地挣扎着,可惜还是没有什么作用。
正是这时候,一道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一道曼妙的身影,穿着一身温柔浅紫色的长裙,仪态万方地缓步走了进来。
看着满室凌乱的时候,她姣好的面容带上了些不满,眼神中带着些责备地看向了楚亦枫。
“真没用。”
这道轻柔的声音准确无误地落入了楚亦枫的耳中,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说话之人,看清楚沈鸢那张愈发美艳的脸庞,松开了手直起了身子。
他拍了拍不知道已经沾染了多少种污渍的衣袍,,一步一晃地走到了沈鸢面前,毫不温柔地将她的腰一把抓了过去,嘲讽地勾起了嘴角,道:“没错,本殿下就是没有,所以呢?”
沈鸢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楚亦枫就猛地伸手将她的下巴钳住了,阴冷道:“所以你后悔了是吗?后悔当初被本殿下选上,让你和太子失之交臂是吗?!”
他的目光像是带着刀子一样,想要将沈鸢身上的每一处骨肉都剔干净。
“对,我就是很后悔。”就算是下巴已经痛得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沈鸢还是毫不畏惧地抬起了头,冷冷地看着楚亦枫。
看着沈鸢这种眼神和深情,楚亦枫脑海中竟然诡异地出现了易怜秋那张清秀却不失诱人滋味的脸,心中顿时有些怪怪的感觉。
他突然松开手,看着沈鸢的眼神中带着些怜悯和嘲讽,幸灾乐祸道:“哈哈,蠢货!你以为当日就算是本殿下不选你,楚明夜就会选你吗?真是好笑啊,他心中可从来都只有易怜秋一个人,你以为他会看上你这种女人?”
就算是楚亦枫这样明目张胆的嘲讽和羞辱,沈鸢脸上依旧看不出半分恼怒,一张脸始终平静无波。
直到楚亦枫已经将自己毕生所学,最为肮脏恶毒的话语全部骂出来,以至于都有些口干的时候,沈鸢才缓缓张开了自己的樱桃小口,道:“殿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难道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易怜秋?从来没有对她动过心?虽然你们两个都没有得到易怜秋,可是他至少还有太子之位,等皇上退位之后,这天下就是他一个人的了。而你呢?到现在你还是一无所有,以后,同样一无所有,不是吗?”
沈鸢的话就像是镜子一样,将楚亦枫心中每一个角落的难言和污秽全都照了出来,一切都无所遁形。
没错,就算是他心中一直都想否认,但沈鸢的话他的确没有理由否认。
见楚亦枫像是茫然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地坐在地上,沈鸢才收起了一脸的嘲讽,带上了微微的心疼,她微微蹲下身子,将楚亦枫抱进了自己怀中,声音就像是两人不久之前的对峙并没有发生过一样温柔。
“殿下,现在可不是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就此认输的时候,不过就是个储君之位,说到底还不是皇上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的?若是皇上不想让他当了,他还不是要乖乖的让出那个位置。”
听着沈鸢的话,楚亦枫就像是一下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他连忙看向沈鸢,一脸期盼和热切道:“侧妃这样说,是有什么好法子了?”
“说好法子也算不上,殿下也知道犯错有时候是人之常情。这时候,楚亦枫不犯错,咱们就想办法,找机会让他犯错就是了。”沈鸢说着,严重就冰冷的光芒一闪而过。
楚亦枫听了沈鸢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又对沈鸢有什么不满,只是沈鸢的这个法子肯定需要很长时间的布局,但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他也同样不想看见楚明夜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
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要不是圣旨都已经下来了,他都要以为自己的父皇是在开玩笑了。
沈鸢看着楚亦枫的神情,微不可见地摇摇头,楚亦枫也能算是智勇双全,只是过于浮躁,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想着速度,说白了就是急功近利。
“爱妃,除了这个法子还有没有什么见效比较快的?”楚亦枫不死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