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跪着,易怜秋还是挺直腰板,直直抬起头看着玄武皇帝,道:“皇上您是一国之君,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朕还会冤枉你不成?”玄武皇帝眼眸微眯,没想到易怜秋竟然已经大胆到当中违逆他了。
“您是英明神武的皇上,又怎么会冤枉人。”易怜秋嘴角微微勾起,双眸不带一丝温度地直视玄武皇帝。
或许是因为易怜秋的眼神过于锐利,就即便是玄武皇帝一直以来的上位者气息,在这样的眼神压迫下,也略显颓势。
“哼,既然你自认为自己是被朕冤枉了,那朕就再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能够证明自己的确是清白的,朕自然会让锦歆和你道歉认错。”玄武皇帝最为爱惜的就是自己羽毛,见易怜秋话中竟然说自己冤枉人,心中虽然已经恨不得直接将她弄死,面上还是为了自己的形象做出了一副宽宏大量的明君样子。
楚锦歆可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一下子就着急了,慌张道:“父皇!您怎么能让我一个公主和这么个弃妇道歉认错?”
对于“弃妇”这两个字,最先反应的不是易怜秋也不是玄武皇帝,而是楚萧辰,他丝毫不顾及玄武皇帝就在面前,手成爪状,楚锦歆的脖子就准确地飞入了他的手中,随后露出了一个有些邪气的笑容。
“弃妇?你再说一遍?”
楚锦歆一脸惊恐地看着浑身都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楚萧辰,嘴唇颤抖两下,最后还是紧紧地抿在了一起。
自己的辰哥哥,竟然为了易怜秋这个女人,真的对自己动了杀心……
楚锦歆心中有些害怕,艰难地咽了咽自己的口水,僵硬的视线转向脸色黑如锅底的玄武皇帝。
“萧辰,锦歆怎么也是你的妹妹,就算是有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了,也不要过于计较。”玄武皇帝面色一肃,威严十足地道眼底快速地划过一丝不满。
楚萧辰淡淡地看了玄武皇帝一眼,随后松开了手,重新回到了易怜秋身边站着,然后当着两人的面,直接将易怜秋的手牵起,那双幽深的眼眸绽放了毫不示弱的光芒。
易怜秋带着些感激意味地看了楚萧辰一眼,用力地回握对方有些温度过低的手指,视线轻飘飘地转向了还沉浸在恐惧余韵中的楚锦歆,道:“既然皇上愿意给臣女一个机会,那怜秋也就却之不恭了,怜秋有几个问题想和锦歆公主探讨探讨,不知公主是否能够给怜秋一个机会?”
楚锦歆有些心虚地眨眨眼,手悄悄地捏住了自己的裙角,虚张声势道:“本公主为什么要给你机会?别以为你有辰哥哥撑腰就可以肆意妄为,我告诉你,辰哥哥是绝对不会娶你这样虚伪的女人的。”
“呵……锦歆公主为何反应这么大呢?常言道做贼心虚,难不成锦歆公主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不?”易怜秋冷笑一声,嘲讽地看着楚锦歆。
像楚锦歆这样一帆风顺的娇生惯养之人,是最容易受到激将法影响的。
“可笑,本公主从来都是行得正坐得端,又有什么好心虚的?”楚锦歆愤怒地瞪了易怜秋一眼,握着裙边的手却是不住地在往外冒汗。
为什么易怜秋要这样说,难道她真的有办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易怜秋轻声一笑,微微低垂着眼睛,微红的眼尾微微挑起,原本清纯的面容顿时染上了些妖异。
“既然公主不心虚,那为何又不愿意让怜秋问出问题呢?”易怜秋淡然地看着楚锦歆,未染颜色的嘴唇微微勾起,清透又泛着微微的莹润光芒。
楚锦歆的的手在裙边捏了又捏,然后才深吸一口气,看向了易怜秋,道:“你要问就问,本公主已经说了不怕你。”
易怜秋看起来对楚锦歆的回答很是满意,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只是眼中的温度渐冷。
“锦歆公主果然爽快,那怜秋也不绕弯子了,第一问,公主突然造访国公府却又不主动告知身份,是否存心想让怜秋不以礼相待,好用这个理由来加罪于我?”易怜秋的声音很是淡然,却又清晰无比地落在每个人都耳中,就像是从秋日从屋檐落下的冰冷露水一样。
楚锦歆脸色微僵,鼻尖沁出点点细汗,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快了许多,但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是咬了咬牙,坚持道:“那是因为本公主不想泄露身份,不想招摇过市让大家不自在。”
易怜秋不知可否地点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由楚锦歆说出来格外不可信的理由。
“那怜秋还有一个问题,为何公主在怜秋出门的时候特意伸出脚来,想要将怜秋绊倒呢?”易怜秋依旧淡定地看着楚锦歆,眼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楚锦歆轻轻咬了咬唇,随后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猛地伸出手指指着易怜秋,狂笑道:“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一早就察觉到了我那一脚,所以才避开了,然后为了报复我,就将我推进了水塘中对吧?”
楚锦歆说完之后,没等易怜秋反应,立刻就转身抱着玄武皇帝的手臂开始撒娇,道:“父皇~你看看,儿臣只是想和她开个玩笑,结果易怜秋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这么冷的天竟然还将儿臣推进结冰的水塘中!父皇,您不知道,那水是有多冷,儿臣真是可怜啊……”
玄武皇帝听了楚锦歆这番话之后立刻点头,根本不给易怜秋开口的机会,就道:“易怜秋,事情现在已经水落石出了,你还要就狡辩吗?”
易怜秋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心中已经了然玄武皇帝所谓的给一个机会,不过就是再戏弄敷衍她而已,随之语气也更加冰冷凌厉。
“公主说是开个玩笑,那么这个玩笑之后为什么又要一直偷偷摸摸地跟在我后面呢?难道公主是还想和怜秋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