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资格,赶紧叫易怜秋出来。”易清婉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做出了一副无赖样子。
“含翠是没有什么资格,不过小姐这时候并没有在府中,若是二小姐愿意在这个地方瞪等着,那就在这里等着吧。只是这院子里的东西你可不要随便碰,毕竟随便弄坏了哪一样都是你赔不起的。”含翠淡淡地说完之后就直接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自己手上的针线活,连一杯水都没有给易清婉准备的意思。
易清婉气愤地指着含翠半天都没有说出什么来,想了想,最终咬了咬牙坐到了空着的椅子上去。
她今天会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见到易怜秋,然后请求对方一件事。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易怜秋才有些睡意未消地回到了怜秋阁,就连易清婉就坐在离她没有多少距离的地方她都没有察觉。
“含翠,给你家小姐来背浓茶,要最浓的那种,你家小姐我现在站着都能睡着了。”
含翠自然是点头,然后凑到了易怜秋的耳边,小声提醒道:“小姐,二小姐来了,说是要见您。”
“二小姐?什么二小姐?”易怜秋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易清婉,更不会主动地去想起这个人,因此含翠一提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是谁。
“就是易清婉。”含翠这回直接指名道姓。
易清婉?
易怜秋原本有些迷糊的意识这时候就像是一下子喝了什么醒神的药一样,一下子就头脑清晰了起来,顺着含翠眼神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清透的眼眸中闪过了惊讶。
这个满脸都是青紫痕迹,衣衫不整甚至有些脏的女人竟然会是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易清婉?
“大姐……”那个在易怜秋看来有些陌生的女人见易怜秋看过去,眼眸微微闪动,其中的情绪不知道是艳羡还是嫉恨,最终还是努力端庄地行了个礼,是在易怜秋面前难得的尊敬。
听见有些熟悉的尖利的声音,易怜秋总算是有了几分真实感,这个落魄的女人竟然真的是易清婉。
“含翠,你先带二小姐下去洗漱,”易怜秋淡淡地看了易清婉一样,鼻尖微微抽了抽,“就算是有什么事儿也不急于这一时。”
说完之后易怜秋就直接走进了房间里,整个人直接瘫在了椅子上,不受控制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酒量明明一向都很好,但是昨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几杯酒就有些醉醺醺的,然后就直接睡着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楚明夜已经不在了,但是她自己也没有在桌上而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身上披着一件样式和尺寸明显都属于一个男子的厚实披风。
披风两侧还有着明显的褶皱,仔细闻闻还能够察觉其间淡淡的味道,那种味道是她曾经在楚萧辰身上发现过的……
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收拢,才一侧身便看见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眉目如画的男子,眼皮紧闭,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手中是一本翻开的书籍。
纯白的衣物在昏黄的烛光下,染上了温暖的颜色,连带着一向冰冷的脸庞都多了几分温暖的意思。
这个男子正是楚萧辰,他就直接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就连易怜秋走近都没有反应。
易怜秋看了看对方即使坐着都是高大的身形,十分确定自己没有将对方搬走还不弄醒的能力,只好小心地将披风搭在他身前,直接留了一张简单的字条就往城门方向去了。
楚明夜说的是今日一早就要出发前往边疆,她一定要送楚明夜最后一程。
当易怜秋赶到城门的时候,天边才将将透出些鱼白,她就一直等在那里,然而已经等到了中午时分都没有见到楚明夜的人。
“他已经离开了,从西门。”楚萧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声音平淡。
往边疆区大多都是从北门,他们现在就是在北门。
“哦,知道了。”易怜秋毫无力气的声音中是明晃晃的失落,向下走去的脚步都是软哒哒无力的感觉……
按了按有些微微痛着的额角,易怜秋猛地灌了一口浓茶,浓郁的苦涩味道瞬间在口中蔓延,让她从种种复杂的思绪中抽身回到现实。
重新洗漱之后的易清婉已经勉强能看了,不过脸上那些明显的伤痕看起来还是有些可怕。
现在的她站在易怜秋面前的时候,早就没有了当初的趾高气扬和高高在上,眉眼间的憔悴看起来和那些饱经生活的风霜的农妇没有什么区别,整个人就好像是一下子从十多岁变成了三四十的样子,但是她明明比易怜秋还要小一些。
“大姐。”易清婉有些生疏地喊了一声。
易怜秋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显然是没有将易清婉放在心上,而今易清婉对她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轻轻动动手指就能够将她按在地下不能动弹。
“我听说,大姐和秦王府世子已经定下了婚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易清婉说这话的时候手紧紧地握着,掌心一阵一阵地传来清晰的痛,若是易怜秋能够否认就好了。
“是真的。”易怜秋声音平淡无波,什么情绪都没有。
“啊……那就恭喜大姐了。”易清婉勉强地撤了撤自己的嘴角,紧握的手掌松开,掌心有着几个明显的月牙。
易怜秋闻言淡淡地看着她,眼神中冲满了考量,道:“二妹突然回来,难道就是为了和我说声恭喜?”
“大姐,我的确是有事儿,如今只有你能够救我了……”易清婉偷偷看了一眼易怜秋直接跪在了地上,发现易怜秋并没有出声阻止心中立刻兴奋了起来,继续道:“大姐你不知道,自从我进了沈家,沈纨成日里就会使各种花样折磨我,他甚至……甚至在床上将我当作你……而且,他现在还嫌弃我没有孩子,大姐,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待在沈家了……”
然而易怜秋听了这番诉苦一点反应都没有,毕竟这一切都是易清婉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