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命门在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巫马白止住,五儿面色更加凝重了,一双薄唇紧紧抿住,看不见血色。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试图挣脱巫马白在自己手上的束缚,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用不上劲儿。催动内力,更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瞬间消失无踪。最后他只得充满了屈辱地乖乖站在原地,任由对方窥探自己的身体。
“行了,那么僵硬做什么,老头子可没打什么坏主意,”似乎是查探完了,巫马白毫无预兆地松开了五儿的手,从腰间囊袋中翻翻拣拣最终挑出来一个小瓷瓶,倒出来两粒药丸便递向五儿,“赶紧吃了,对你有好处。”
身体终于重回控制,五儿警惕地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巫马白把过脉的那只手不动声色地藏在了身后,看向巫马白的眼里充满了怀疑和小小的疑惑。
巫马白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五儿,扬了扬手中药丸,神在在的道:“当然你不吃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若是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对着自己东家都克制不住杀意的时候,再找我可就来不及了。”
谈及易怜秋,五儿这才有所反应,听清楚巫马白所说的话之后眼瞳骤缩,而后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巫马白手中药丸抓起丢进了自己嘴里,转身往院子里走进去。
“哈哈,这才是乖孩子嘛!”巫马白看着自己空荡的手掌,心情愉悦地点了点头。
“五儿身体有什么问题吗?”终于到了门口的易怜秋担忧问道,连气息都还没有来得及平复。
在远处她只能隐隐看见自己这个便宜师傅为五儿把了把脉,随后便递给了五儿东西,然后五儿便转身进去了。想到这里,易怜秋心中担忧更甚,拉住巫马白衣袖,焦急问道:“师傅,五儿的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
难得的,易怜秋主动叫了巫马白师傅。
“他曾经服用过一种秘药,这种药效果十分霸道显着,但是坏处也很明显,是相当于毒药一般的存在。当今江湖已经很少出现,更是无人能解。没想到,老夫刚来京都就能够碰见这种奇毒,实在是有趣,哈哈,有趣!”巫马白神色兴奋,好像说的不是什么毒物,而是什么宝贝一样。
“怎么会这样?”易怜秋不可置信,当初在门口捡到五儿的时候就已经为对方振诊过脉了,根本就没有发现对方身上还有这样的东西。
难道是因为当时自己的医术还没有进阶的缘故吗?又或者是因为这种东西厉害到了连系统也无法探测出来的程度?
五儿最后还是从巫马白手中接过什么东西吃了,按照五儿的警惕性来看,他自己可能也是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的。
不过易怜秋对于巫马白能够这样轻松说出五儿身上的东西还是有些意外,倒不是她怀疑巫马白的医术,好歹人家也是一个堂堂药王殿的总殿主,医术自然不可能差。只是连系统都探测不出来的东西,他竟然光是看着五儿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师傅,既然你能够查探出来五儿身上的问题,你肯定也能治的是吧?”易怜秋心中怀着期待。
然而,巫马白并没有像易怜秋想象中那样点头,甚至在易怜秋面前一向不怎么正经的态度也难得的正经了起来,沉声道:“这种秘药名为噬魂,是噬煞教中一直流传的圣物。服用之后,能够极大地提高人体的潜力,几乎相当于身体重塑。只是,物极必反,随着这种神奇效果一同到来的是他会给服用之人留下巨大的隐患,那就是神智失常。”
“若是一般的神智失常至少还能够控制,但是服用噬魂的人神智失常后就会完全变成一个只知道杀人的杀戮机器,通过杀戮将体现在身体上的药效展现出来。到了那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制服他们的办法。”
说到这里,巫马白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继续道:“此药,我也无解,这么多年的研究我也只能够勉强将其压制住罢了。”
“压制?若是可以一直压制不就好了吗?”易怜秋想要牢牢地抓住那一点希望,焦急问道。
“妮子哟,你还是太天真了,若是噬魂能够一直压制就不会被噬煞教风奉为圣物了。暂时压制药性就相当于把本来要松开的弦给绷紧,每一次压制都是一次绷紧,但是这弦总会有个极限长度,绷到了极致也就是该断的时候了,还会断的更加惨烈。”巫马白唏嘘不已。
易怜秋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温度,就连骨头缝隙都透着难忍的寒意。
倒是巫马白很快又恢复了脸上笑容,兴致勃勃道:“老头子就是喜欢有趣儿的东西,这回好不容易遇上了我可得挑战挑战!”
易怜秋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和巫马白开玩笑了,闻言只是勉强提了提自己的嘴角,眼睛却是看向了五儿进去的方向。
不知道自己的医术进阶之后能不能将这个巨大的隐患从五儿身体中拔除,系统如今已经成了易怜秋唯一的指望。
漆黑的夜色中冷意不断侵袭着易怜秋有些单薄的身子,五儿房间的烛火已经点亮,她不断地想,五儿,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绝对不会让你变成一个只知道杀人的机器。
就在易怜秋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时候,额头一股轻微痛意传来,是巫马白又用手杖敲了她一下,小胡子一鼓一鼓道:“乖徒儿,你师傅我年纪大了,要歇息了!赶紧赶紧,告诉我房间在哪里!”
“师傅……”易怜秋有些无奈地拉长了声音,微微笑了笑,“你这心可真是够大的。”
“唉呀,妮子,反正这事儿你着急也是着急不来的。与其每天心惊胆战,不如就当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时机到了一切自然会迎刃而解。”巫马白摇头晃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