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当是为自己庆贺的那口气化作了满腔怨气,最终呕出一口鲜红的血,跌倒在地。倒像是换了一种形式为作为对手的易怜秋在庆贺了。
失去意识之前,他还在想着,完蛋了,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从此以后自己就要沦为药王殿众人的笑柄了……
“实儿!”
“孙少爷!”
赵四长老和大长老连忙冲到了比试场中间,紧紧地将已经昏过去的孙实揽住,仔细查看起他的身体情况来。
易怜秋对于眼前上演的这一幕深情戏码毫无共情,甚至有些想赶紧离开。这一切不过都是孙实自找的而已,谁知道他输了之后竟然反应那么大?都说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但是这孙实若是每一次失败之后都这样吐血,那谁还敢和他一起比试?
说不定到时候比试不胜,就要赖上别人。
心中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了这个已经晕倒在地的孙实后,易怜秋有些无趣地撇撇嘴,对着上方评审长老处朗声问道:“各位长老,如今三局之中我已经赢了两局,这最后一场我看也没有必要再比下去了吧?”
跟何况,对手都已经倒下去了,我要和谁比?
“自然。”神秘悠长的声音并非来自看台上的评审长老处,而是自川柏阁四面八方环绕而来,清晰地落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易怜秋环视一周,才在川柏阁正门之处发现了说话之人的身影,又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儿。
一上午的比试之后,已经接近午时。太阳高悬天中,阳光从正门直直照入。那老头就像是踏着阳光一般进入了川柏阁,因为背光,易怜秋根本看不清对方面容,却从心底直觉这应该是一个慈祥的人。
木制手杖轻点地面,着一身平凡的粗布衣裳的老人,转瞬之间就移动到了易怜秋的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呆愣的易怜秋。
“参见总殿主!”反应过来的众人立刻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总殿主?药王殿总殿主,巫马白?
这个不过看起来和自己差不高的小老头儿竟然就是玄武朝闻名的药王殿总殿主?易怜秋只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快要超过自己的承受能力了,只知道愣愣地站在原地。
“哈哈,小家伙,刚刚比试的时候你表现不错啊。”巫马白似乎毫不介意易怜秋的反应,伸手拍了拍易怜秋的肩膀和蔼道。
易怜秋这才如梦初醒,道:“见过总殿主……”
刚想像其他人一样跪下行个大礼时被巫马白托住了动作,他还对着众人温和道:“行了,都起来吧。”
不过转眼之间他脸色便是微微一沉,因为他看见了还躺倒在地上的孙实,轻哼道:“还不赶紧把这人带下去治疗,是要让他等死吗?”
那赵四长老和大长老这才反应过来,迅速起身将孙实带了下去,看那副着急忙慌的样子倒像是巫马白在欺负人一般。
“咳咳,”巫马白颇有些仙风道骨意味地抚了抚自己的胡须,不着痕迹地给了易怜秋一个眼神,“小家伙,你跟着我走。”
说罢,也没去看任何人的反应,便率先走出了川柏阁。易怜秋看了看前方快要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川柏阁中眼神火热简直就要冲上来让自己好好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的众人,脑袋十分清醒地跟上了巫马白的脚步。
川柏阁中的众人也就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得了总殿主青睐的新进供奉,从他们面前溜走了。毕竟,总殿主看上的人,那是能拦的吗?
雕梁画栋、华丽恢弘的大殿之中,仅仅只有两个人在坐着,并且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始说话,一时之间显得大殿中有些冷清。
这两人自然就是巫马白和易怜秋二人,巫马白将易怜秋带出川柏阁中一路便直接来到了这分殿的大殿之中。进了大殿之后便屏退了一旁伺候的人,自个儿悠哉游哉地坐在最上面嘴皮子不停地吃起水灵灵的葡萄来。
易怜秋根本就不知道巫马白将她从川柏阁中带出来到底有什么事情,见对方没有主动开口还一副吃得很香的样子,心道堂堂一个药王殿总殿主,总不会还对自己有什么企图把?
既来之,则安之。易怜秋咽了咽口水,小手伸向了觊觎已久的紫黑葡萄,顺利剥皮入口。
哇,甜美多汁,果然珍品,怪不得老头儿吃得那么香。
还没等易怜秋多吃到几颗,那老头儿又出状况了,似乎是因为动作过急呛到了还是卡住了,连连拍着自己的胸口道:“快!妮子!给我点儿水!咳咳!”
“哦哦,好,”易怜秋见对方脸色通红得有些不正常,连忙起身倒了杯水递到了对方嘴边,正想帮对方拍一怕,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重重地将水杯往一旁的案几上一放,双手抱胸,目光不善,“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女儿身份?”
“唉呀?你在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楚!”巫马白眼神心虚地左看右看,小胡子不断抖动,就是不看像眼前的易怜秋。
“你可是药王殿总殿主,这般装聋作哑可不太好吧?”易怜秋是打定主意要纠缠到底了,丝毫不理会巫马白这番耍赖动作。
见易怜秋一副要与自己抗争到底的表情,巫马白泄气般地摊了肩膀,上唇的两撇小胡子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沮丧地跳动两下,低低道:“我这辈子不知道见过多少人了,我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个小姑娘了……”
易怜秋皱了皱眉,有些怀疑,她对于自己这幅装扮非常自信,毕竟就连感官一向敏锐的楚萧辰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
易怜秋一副不信任的样子,巫马白两撇小胡子立刻疯狂跳动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易怜秋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可是堂堂药王殿的殿主!我犯得着花费那么多时间把你带过来,就为了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