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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蕊暗暗惊讶了下,她飞快地看了下男人,见他神情严肃看着前方,不像在开玩笑,

“夫人她...不和你一起走?”

“本来想带她走,但想想还是决定放下了。”

“她在躲着你啊...”桦蕊眼皮突突的跳,可好奇心却被勾了起来,

“躲我好久了...”男人低头笑了笑,像是在自嘲,“我找了她整整两年,所有人都说她死了,但我就是不愿相信。”

“她...为什么躲着你?”

“因为我是个混账。”

桦蕊脚下一绊,差点摔一跤,男人转眼上前扶住她胳膊,两人之间距离骤然缩小,桦蕊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她连忙推着男人胸襟保持距离,手心隔着薄薄的布料激起异样的感觉,

突如其来的接触让两人都生出尴尬,桦蕊讪笑两声,指指前面糕点铺子,“我到了。”

“等等!”男人喊道,他从马背挂袋里掏出只玩偶,

——一只丑到不行的兔子,还穿着花裙子。

“我本来想给周掌柜的女儿,无奈走太急,忘了,麻烦你帮我转交一下。”他顿了顿,有些忐忑,又补充句,“如果喜欢也可以自留下...日后给你自己的女儿。”

桦蕊接过小兔,说好,她转身离去,刚跑两步又突然折回…

...

她脸上带着汗珠,眼里有星辰在闪,笑着向他跑来,

凌景川心要跳出来了,

...

“哦对了,三日后我大婚,给你沾沾喜气。”桦蕊伸手,手心向下握拳,男人怔了好一会,回过神后同样伸出手,他掌心朝上,桦蕊一松,一把红衣糖果掉落下来,落进男人手里,

“走啦。”她挥挥手,抱着兔子离开了。

...

光芒消失在视野,

凌景川站在原地看了好久,

他上马,最后看了眼这座西域古城,一抖缰绳,向着城门驶去。

...

...

天水的盛宴持续了三天,顾承佑包下所有酒水宴请众人,婚礼成了全城人的狂欢,

这里没有冗长的仪式和烦人的规矩,

城市中央喷泉场变成巨大的舞台,有人奏乐舞蹈,桦蕊不会跳双人舞,所以被姑娘们轮着教,只见她她脚下一转,裙摆一开,又落入另一个年轻姑娘怀里,

转太多圈圈,她到回家都是晕乎乎的,

...

“怎么就躺倒了?”男人今天一直在笑,

桦蕊穿着白纱堆叠的长裙,精巧的金色发冠仍在头上,正四仰八叉地躺着,“转晕了。”她盯着天花板,嘴角也没放下过,

顾承佑跟着躺在她身边,柔软的床褥下陷,两人胳膊贴在一起,

“你今天好美。”他侧头,

“难得会夸人。”桦蕊笑得更开了,

“真的,我一直看着你,就像个小陀螺一样在转圈。”

桦蕊胳膊肘一杠,反而笑出声,“你才陀螺。”

...

狂欢没有结束,远处传来的欢笑让新房更显安静,他们没有点灯,月光洒在床上,静谧又温柔,

顾承佑翻身,两手撑在桦蕊耳边,

他们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彼此,桦蕊伸手勾住男人后颈,稍一用力,带着葡萄酒味道的轻吻便落下,

...

一开始是桦蕊主动的,

她加深了这个吻,又褪去他的衣衫,再后来渐渐迷离,闭上双眼,掌控权被夺走,身上人虔诚地叫着她的名字,

...

男人俯身,双唇扫过耳廓,终于说出那句埋藏近十年的那三个字,

“我爱你。”

...

...

距那场狂欢已经过去三个月,

天水有人开始搬离了,可大部分人都选择留下,

一辈子的家业都在这里,离开这座城市就意味着失去所有,街市依旧摩肩接踵,可路人神色却比往日凝重许多,

留下的人在赌,赌一个有惊无险。

...

沙地上的军营初具规模,桦蕊拴好骆驼,驻足盯着来往士兵许久,

“你就是白牧的夫人?”

声音从背后响起,桦蕊回头,眼前站着一位老者,须发雪白,身形有些佝偻,他笑得很亲切,就像那种会宠孙辈的老祖宗,

“您是...?”桦蕊看见手上的蓝宝石权戒,马上福身行礼,“城主大人...”

老人摆摆手,拄着拐杖与桦蕊一同看向军营,“你也觉得我们赢不了对吧。”

“不会...”桦蕊不想说谎,但更不忍心说实话,

“六国灭了三个,还剩两个在抵抗,这里没人会打仗,等他们亡了,天水这个无主小城怕也就到头了。”老城主向路过的队列招招手,众人回以抱拳,

“城主,一定有办法的...这里易守难攻,补给又困难,不一定有你想的那么糟...”

“走吧,孩子,你夫君已经准备启程了,你们还年轻,不要把生命浪费在这里。”

“我不想走...”桦蕊眼眶不知怎么的就红了,她看向老人,脸上带着倔强,“我喜欢这里,我不想离开...只要守住城门就能迎来谈判的机会,天水也就有了继续独立存在的可能...”

烈日当空,汗如雨下,银发老人笑着向她摇头,佝偻着身子离开了...

...

桦蕊回府的时候已是深夜,她先去了浴池,出来后主屋的灯还亮着,顾承佑在等她,

“你从哪弄到这么丑的兔子的?”

男人摇晃着摇椅,手撑额头,兔子放腿上,

“你从哪翻出来的?”桦蕊拿起小兔,往床上一丢,

“我才不要和这丑东西一起睡...”顾承佑蹙眉抗议,嘴上抗拒,可还是乖乖钻进被窝,“我在收拾东西,你的柜子我不想给旁人动,就自己收了。”

桦蕊拽下发绳,乌发散落在肩头,她嫌齐腰长发麻烦,前几天拿了剪子自己两刀剪了,

小兔子被丢在角落,正无辜地望着她,她恍惚了一下,脑海中似乎有画面翻涌着想浮出...

“床都给你暖好了,还不上来?”顾承佑催促道,桦蕊猛地回过神,

“之前有个客人在周掌柜那里住了几天,这东西本来想送他女儿的...”桦蕊解释道,

“你怎么连小孩的东西都抢!”顾承佑瞪大眼,倒吸一口气,“桦蕊你这恶霸!”

桦蕊顺手拿起床头折扇往男人头上敲了下,不轻不重,恰好解气,顾承佑本想装作重伤,台词还没说出口就被桦蕊被子一掀,扯了衣襟就往两边拽,

她眉眼弯弯,

“小郎君,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恶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