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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都没有!”婉秋马上回道,

文松明显失落,他把脸偏向一边,双手握了握拳,只说了句回去小心就离开了屋子,

桦蕊目送文松离开,开口道,“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

婉秋听见关门声这才长舒一口气,她扶桦蕊回房,虽然桦蕊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被扶着,

“姑娘,就是你想的那样。”婉秋小声着开了口,她为两人拉开椅子,又满上茶水,

“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是最近罢了...”

“你喜欢他吗?”桦蕊单刀直入,婉秋脸一下子就红了,

...

“你喜欢。”桦蕊笑道,

“喜欢又能怎么!我又不会和他好的!”

“为什么?他也喜欢你啊...”

婉秋垂下眼睫,摇了摇头,

“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他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就算再情投意合他最多娶我当个侧室,姑娘,有些事我心里跟明镜一样,我们之间地位太悬殊了,他注定是要找世家小姐成婚的,谁不想一生富贵顺遂,但有些东西不是我的就算送我面前我也接不住,他现在是喜欢我,会待我好,可以后呢?以他的身份娶再多侧室都理所应当,而我到时候只能靠着他的宠爱过活,姑娘,我不想这样,我不想与人耍心机求宠爱,也不想与人分享丈夫,若是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那还不如不要开始的好。”

桦蕊哑然,她没想到婉秋居然有这样独特的想法,倒是比她通透多了,

其实婉秋说的她都懂,冥冥中她也觉得很多事情不公平,但所有人都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她心里质疑过,却从来没说出口,

父亲纳了许多妾室也没人去指责过,而有一个姨娘仅仅因为被怀疑与人私通就被乱棍打死丢进乱葬岗,甚至不需要证据...

当她被送回首府待嫁的时候父亲也嘱咐过她,让她婚后悉心操持侯府,要有做正妻的表率,不可失仪,不可善妒,三年内若无所出就要主动给定南侯纳妾,

那时的她不懂,满脑子的退婚算盘,便随口应了,

直到她真的爱上凌景川,才知道这些规矩是多残酷,只要一想到以后他会有许多妾室她就难受的心揪起来,

现在回想,其实在南疆的时候她没少和凌景川闹过,那时的她不明白是为什么,但只要看见他同其他女子多说上两句话就能单方面吵上大半天...

...

爱一个人总是伴随着占有欲,

她理解婉秋的决定。

...

...

桦蕊再次见到凌景川是在三日后,

他策马回庄园,身边带着亲信,他们恰巧从她身边经过,马蹄踏起灰尘扬了桦蕊一身,她下意识地蹙眉瞪过去,但骑在马上的人就像没见到她一样径直走了,

她掸落裙摆的灰,咬咬牙只得作罢,

天空有苍鹰高鸣,是齐阳宫养的品种,桦蕊看着苍鹰飞向凌景川去往的方向,煽动着翅膀落在他手臂上,

他取下字条,接着怔住片刻,放走苍鹰后抖动缰绳快步消失在了桦蕊的视线里,

第二天的一早事情就变了,她被文松告知要同车队一起回齐阳宫,

“我不走!”

桦蕊往床上一坐,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庄园的侍从开始着手收拾装箱,不一会屋里就变得空空荡荡,

“说好了可以一直住庄园,怎么突然又要回去,说变就变!他说的话那句能信!”

文松也无奈,昨日收到消息,太后准备扩建天星泉以便冬日使用,皇上本想着等孩子安全降生再走,没想到太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出,齐阳宫现在是她的天下,财政也把控在她手上,皇上离开太久了,是时候回去主持大局了,

“你早晚也要回去的...”文松劝道,“你若是想带婉秋走,怎么说也要把她的身契拿上,更何况回去要经过南疆,你不想和庆云交代一下?”

一番说辞说动了桦蕊,她本想到驿站再写信给沈娘娘,让她将婉秋的身契寄来,可稳妥起见,确实直接去拿比较好,文松见她神情松动了,继续开口道,

“回齐阳宫和住这里也没什么区别,皇上要是不让你走,住哪里都一样...反之同理...别太忤逆他,反正也没几个月,忍忍就过去了...”

文松觉得自己说的这番属实是不太像话,帮着桦蕊应付皇上...

但桦蕊脾气多倔他太清楚了,不这样说根本劝不动她,眼看着她被说动,文松又讲到沈娘娘和秦美人还在等着,至少好好告个别再走,

桦蕊虽脾气倔,但也是明事理的,气了会也就跟着上了马车,

当晚他们便到了南疆地界,定南侯府与记忆中的一样,她与婉秋被安排在了她曾经住过的闺房,

屋里陈设居然丝毫未变,桦蕊顺手摸了弯勾,去拨香炉里的熏香,袅袅飘摇的白烟似乎未曾熄灭过,一直等着她的归来,

她熟练地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衣物,拉着婉秋前去沐浴,这里她太熟悉了,该是她照顾婉秋,

她问了侍从,说凌公子和师傅一起寻草药去了,晚膳后才能回来,她知道庆云沉迷医术,没想到会钻研到这种地步,当当闲散侯爷,再研究研究自己喜欢的东西,这种日子比和她一起颠沛流离强太多…

从卧房到浴池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婉秋第一次来,对什么都好奇,她们一路走一路聊着,一抬头发现凌景川与她们打了个照面,

他是一个人,手上似乎还拿着几本折子,他们再次目光交汇,又很默契地彼此避开,

婉秋立马福身行礼,

长廊虽长,却很窄,仅供两人并排行走,

他们面对面,婉秋退到一边让出了空位,桦蕊不想让,面前的人在短暂停留后便侧身擦过,从婉秋空出的位置离开了,

桦蕊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甚至希望能与他再大吵一架,总比现在看他在这里扮演受害者来得畅快,

在诡木苍林的两次她都下了死手没假,但那都是他应得的,更何况他们本该两清,结果即将到来的孩子还要被他扣下,

于情于理该是她生气才对,可现在的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满肚子的怨气根本发泄不出来。

想到此桦蕊回头瞪了他的背影一眼,

他也正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