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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裕留离开议事阁,回到他的寝居。

此处也是金鼎阁储宝要地。装饰用具极尽奢华,灵石宝箱堆积如山,外部常年有重兵把守,奇阵机关重叠。这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的地方,却是被陆眺几番踏足,对他屡下杀手。

时至今日,金裕留想到对方乃是化身邪修,仍心有余悸,费了些时间才从那后背发凉的感觉中脱身。

他转动扳指,一缕辉光射出,在他手边虚虚凝聚出一本储宝名目。

宝物图鉴在他眼前一一罗列。

他识念一动,书页翻涌,从中飞出一枚钥匙,落入手中。

说是钥匙,其本身乃是一微缩阵盘。盘面印有堪天宗徽记,作开启东海归墟秘境之用。

金裕留将此物纳入储物戒后,放出灵蝶,询问段离章几时回归。

只等她同游秘境。

放出灵蝶后不久,门外有探子来报。

“禀大阁主,您要属下打听的消息已有眉目。”

“说。”

金裕留命人探听的,无非是魔陀关和东洲势力的动向。

定西真君陨落一事,瞒不住各方耳目,近期必有动作。

据探子汇报,堪天宗近日高层议事频繁,更有元婴长老拜会紫霄仙阁、仙水阁、丹霞派。

无疑是打起了插手西洲的算盘。

毕竟时不待人,几方的商讨结果也很快出来了——以襄助西洲降妖为名,各宗派遣一名元婴、五名金丹,前往西洲。

实际目的,是至少要设法在西洲安插一处分舵,方便未来行事。

定西真君曾竭力反对东洲插手西洲事务,此时终于让他们等到了机会。

目前问题是,由于蓬莱闭关锁国,距离西洲最近、且位于神州中心枢纽的蓬莱渡口亦是停运。

东洲若是想有大动作,没有蓬莱作为中点站落脚,可谓山高路远,难以为继,算盘打再响也无用。

不过,可供选择的,还有另一条路线。

金鼎阁处于东洲边境,飞舟单线行程较蓬莱渡口会多出月余,却已是最短程的路线。

对方下一步,必定会借道金鼎阁的云海渡口。

金鼎阁作为东道主,是要好好招待一番……

第二个消息,来自魔陀关。

北洲天剑宗的化神老祖,曾于道魔大战挫敌千万的止戈剑尊,突破化神后期。

他结束了三千年的闭关之期,今时代替入魔的秦难朽,坐镇魔陀关。

魔修近日是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此消息对天剑宗而言,当然是特大喜讯。

但,对整个修仙界未必是好事。

金裕留顿觉此棋苦手。

他之运筹帷幄的自信,出于对神州各宗和各修士的足够了解。

唯独化神修士,在他以神识构建的沙盘中,均是异数。

化神修士对天道的感知,以及睥睨众生的修为,往往会令其行为超出他的预计。

北洲若有化神剑修坐镇,想乱也难。

北洲不乱,对陆眺一派极其有利。

神州看似安稳,不过是温水煮蛙,时间拖得越久,越是被动。

他绝不能再给对方筹谋布局的时间。

金裕留立即放出灵蝶,将所有讯息告知段离章。

字句急切。

“卿卿,见信速归。”

“北洲这乱子,非得你去搅不可。”

“别的不说,化神剑修的血,你真就不想试一试?”

段离章看完金裕留送来的灵蝶,差些没乐死。

她这道侣,整个把打她主意的嘴脸写在脸上,真就坦荡,也不惧她会拒绝。

止戈剑尊她当然有耳闻,也仅限于耳闻。

其人天生剑心,道魔大战后,闭了死关,便是不突破化神后期绝不出关。因其不留尊像,这三千年过去,天剑宗人才更迭,一众后辈也无人得见其面貌。

秦难朽的无双剑法,便是悟自止戈剑尊留下的《此非剑谱》,得悟后所向披靡。

金裕留十分了解段离章的为人,知她有那贼心,也有那贼胆。

不过,再急也得等她办完眼前事。

段离章唤出下一只灵蝶。

正准备品读,斜躺在她身侧的裴临立即捉住了她的手。

“怎的还看?”他似有不满。

她就不能专心些?

段离章收起灵蝶,打他手:“怎么,一连几日,还没喂饱你?”

近几日,两人在珠光台昼夜厮混,颠鸾倒凤几乎忘了时日。

彻底餍足后,裴临终是想起正经事——他还需将她的存在昭告天下。

段离章没能说服裴临一切从简,便是顶着他当年备好的凤冠霞帔,走了个颇为隆重的流程。

如今,她已是蓬莱国人人皆知的皇后了,亦是茶余饭后的话题焦点。

完成了多年心愿,裴临自是又一番兴奋难耐。甫一回到珠光台,她便是又被裴临扒干净了衣裳,只留了一套清凉的鲛纱小衣,若隐若现,明摆的勾人。

裴临则是身上挂着件玄色绣金的丝袍,衣襟半敞,露出结实诱人的胸腹。

他伸手揽过女人的腰,令她与自己相贴:“不是饿,是馋。”

男人身躯更为高大,她的背脊正紧贴他的腰腹,自是清楚感受到他的蠢蠢欲动。

段离章贪色,经不起引诱,在他胸口狠狠摸了一把,用上了旧日哄骗他时的调调:“国君连番酣战,好生威猛,妾身身子弱,都有些受不住了……”

裴临霎时沉默。

紧接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雨点似的落在她身上。

他暗哑道:“孤倒是以为,你不是受不住,是故意找刺激。”

两人曾作夫妻,磨合百年,对彼此的身体都极其熟稔,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段离章五指插入他的发间,与他交换着呼吸:“就国君这馋虫样,能忍得住千年不碰女人,也是为难你了。”

“是虫,还是龙,最好是给孤说说清楚。”

作为常年居高临下的主,裴临在床榻之上亦是分外强势。

他将她一对细腕交叠,摁在头顶。又去捏她的脚腕,细看她轻蹙眉头的表情。

段离章眼底一池春波荡漾,气息仿若吐雾,回得磕磕绊绊:“龙,是龙啦……”

此话一出,裴临非但没有放过她,嘴上更是变本加厉,频频问她一些听了就脸红心跳的问题。

这是他的榻上情趣。还得是她不害臊,乐意同他拌嘴。

女人每句话、每次轻吟都好似鸡血,令他重拾驰骋疆场的兴奋,一再地沉沦。

天光初现。

段离章察觉他好像根本不打算结束,出声催促:“别忘了,今日还有春猎宴呢。”

裴临有自己的节奏,轻笑道:“孤的皇后刚上位,便有心替孤分忧国事了?”

“……”最终还是段离章累得求饶:“快些吧,你的皇后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