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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我……”

她声音哽咽到微微颤抖。

其实她想说的不是这个,但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她没名没份的,没资格管唐禹搞不搞女人。

“我错了!”

见她要哭,唐禹瞬间投降。

谁知他的道歉不但没有起到作用,反倒像是裁判手里的令枪。话音刚刚落下,丁澜眼中积蓄的泪水便如晶莹的豆子般噼啪落下。

唐禹手足无措。

丁澜没有擦拭脸上的泪水,任由泪珠划过脸颊,滴在火红色的裙子上。

自然铺盖在腿上的裙摆瞬间便被泪水洇湿了一片,形成点点斑驳的暗红色斑块。

她抽噎着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竟然打我?”

唐禹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

他很确信自己只是抢了个手机,根本没打她。

但不知道为什么,见她这副模样,他还是有种内疚的想死的感觉。

他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把丁澜弄哭了。

哄吗?

不能哄。

哄完丁澜肯定还会咬着他打电话的问题不放。

唐禹叹了口气,重新发动车子,独留丁澜一个人缩在副驾驶低声抽泣。

防止丁澜再抢手机,他干脆电也不充了,将手机揣进了口袋。

他做这一切都为了谁啊?

还不是为了她!

唐禹忽然想听歌。

男人好难~做人好难~

白天男子汉,晚上汉子难……

见唐禹没有要哄她的意思,丁澜哭的更伤心了。

一片真心喂了狗。

不做人的小唐总干脆选择性失聪。

……

车子开出去了十多分钟,丁澜自我调节了个差不多。

虽然还会低声抽泣几下,但不像刚刚一样梨花带雨了。

这有点出乎唐禹的预料。

因为她又开始了。

“给你打电话那女人是谁?”

这次她直接说“那女人”了,显然心里已经认定了唐禹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偷情”。

唐禹没好气的道:“你妈。”

车内气氛一静。

丁澜刚收回去的眼泪又如潮水般涌出。

“你不但打我,你还骂我?”

“唐禹,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呜……”

唐禹懒得解释了。

他叹息道:“随便你怎么想吧。”

丁澜瞬间疯了。

她左手抓住唐禹的胳膊,右手粉拳紧握,一边哭一边毫无章法的捶在他的身上。

是真的打。

砰砰作响的那种。

东北女人的血脉觉醒了。

要不说全国唯一一家男子家暴保护中心在奉天呢。

这要是个南方小姑娘,估计早就摔门下车,或一脚将唐禹踢下车了。

“别打了,开车呢!”

“呜~你再吼!”

……

跟苏梦君吃饭,唐禹自然不能带着丁澜一起,他得先去探探路。

将车停到酒店门口。

丁澜开门下车,顶着泛红的眼圈看了他一眼,随后狠狠地将车门甩上。

“砰!”

一声巨响过后,唐禹觉得车身都跟着抖了三抖。

他咧了咧嘴,嘀咕道:“这虎娘们,自己车下手也这么狠。”

丁澜转头走向酒店大门。

这一趟路走了一个小时,她情绪实际已经平复了许多。

刚刚摔完车门她其实就后悔了。

这会她走的很慢,想着唐禹要是叫住她,给她道歉,那就暂时原谅他算了。

这一来一回光搭在路上的时间就有两个小时,这会太阳已经微微西斜,再过个把小时又要到晚饭时间了。

她想跟唐禹一起吃个晚饭。

她自己也不确定哪天就要回哈城,陈欢已经催过她好几次了。

所以她不想浪费这几天的时间。

一日三餐四季,皆有你。

任重而道远。

丁澜还没走出两步,身后传来一声发动机的轰鸣。

她诧异的回头,看见了保时捷远去的尾灯。

“?”

“!”

丁澜脸色冷若寒霜的走进酒店大厅。

“回来了?”

她微微侧头,看向大厅沙发上的人,诧异道:“你怎么在这?”

“等你。”

林思思说了一句,起身疑惑道:“你这是……哭了?”

丁澜微微侧身避开她打量的目光,嘴硬道:“没有。”

似是怕她过多的纠缠这个话题,她反问道:“你找我干嘛?”

林思思依旧是上午的那一身白裙,探头看向丁澜身后,没看见唐禹的身影。

她摊手道:“自己在家无聊,一起去吃个饭?”

……

不知道是不是苏梦君体恤他来回奔波不易,这次的餐厅定的位置不远,就离学校几条街。

将车停好,唐禹下车走进餐厅。

找到苏梦君发给他的包厢,在门前站定,轻叩房门。

待里面传出苏梦君的声音后,他推门而入。

包厢挺大,豪华程度比上次那个高了几个档次。

与上次一般无二的是,包厢里依旧只有苏梦君一个人,桌上摆着一桌子菜,还冒着热气。

显然菜是刚上的。

可他们通电话是一个小时前,他来之前也没有提前通知苏梦君

这一切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苏梦君的手段。

一种能够随时掌控他们动态的手段。

唐禹不声不响的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抬眸看向正对门口而坐的苏梦君。

“苏姨。”

苏梦君笑容温和,看向唐禹的目光透着慈爱之色。

“小禹来啦?快坐。”

唐禹看了眼碗筷摆放的位置。

不在苏梦君的正对面,而是在跟她隔了两个位置的身侧。

不疏远,也不过度亲昵。

他走到位置上,缓缓落座。

苏梦君拿起桌上的白酒,温声道:“陪姨喝点?”

唐禹摇头:“开车来的。”

苏梦君并不讶异,轻笑了下,没有强逼着他喝。

相比起很多长辈,这酒品很不错。

她向自己面前的杯子中倒着白酒,头也不抬的道:“你们学校离得也不远,怎么来的这么晚?”

“忙事情来着。”

唐禹回答的模棱两可。

“嘟!”

酒瓶瓶底与铺着丝绒桌布的桌面接触,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苏梦君端起酒杯,似笑非笑的看他,也没拆穿。

她轻抿了口白酒,吞咽入喉,随即双眼微眯,感受着如龙腾般的酒气在胸膛炸开。

唐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默不作声。

喝白酒最好的杯子,就是酒盅。

满满一杯刚好是一口,轻举杯,深入喉。

酒液体如同一条火龙般,散发着炙热的气息划过喉咙,流入腹中。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驯服这条火龙。

放开胸腔,让它能在你的胸腔中有腾飞之地,这样它才不会因为紧张、挣扎,从而伤害到你。

紧紧只需几秒,它就会变得温顺。

这个时候长舒一口气,心中的积郁、不爽,会伴随着酒香从你的鼻腔呼出。

能看出苏梦君很会喝酒。

但她用的是高脚杯。

或许…她喜欢火龙更加暴烈一些,这样驯服起来会让她产生某种成就感。

这是一个占有欲跟胜负欲都极强的女人。

唐禹心里对她这样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