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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

男人低沉的声音泛着冷意,仔细分辨,似乎还有一缕失望。

陆琼七猛得回头。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多了两个人。

陆斩言正看着她,眼神中有一股暖意流淌,显然是被感动到的表情。

这句话不可能是她大哥说的。

陆琼七的目光缓缓移到他的身侧,只见周策砚站在门口,双臂抱在胸前,身姿挺拔如松,气质矜贵,只是表情似笑非笑。

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的心情。

陆琼七的眼珠飞快一转。

她脆生生地道:“有的人,你不知道他哪里好,但就是让人忘不了。”

小姑娘的眼睫毛不停地在翻飞,像是一只振翅的小蝴蝶,心虚都写在眼里,但话倒是说得好听,嘴甜得很。

忘不了……

虽然明明知道这丫头在哄自己,但周大队长的心情很快就好转。

这时,周策砚装在裤兜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声,他看了一眼消息后,道:“斩言,挑一天来周家。”

特种大队有事情需要他回去一趟,他不能在这儿停留太久。

陆斩言懂了周策砚的意思,郑重地点点头。

见他们两个人似乎刚才在门口商量了什么事儿,陆琼七不禁好奇地问道:“去周家干什么?”

难不成要和周呈薇商量订婚要准备的事情?

她忙追问:“我也可以去吗?”

周策砚看着陆琼七,想到完成她的心愿后,她可能会出现的生动表情。

他嘴角带着笑容,轻启薄唇道:“当然可以来,正好可以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好。”

陆琼七还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好,但他那笑容确实让人忘不了。

男人的五官立体又硬朗,面无表情的时候,让人觉得距离感十足,以及浑然天成的凛然气势,令人望而却步,不敢接近。

但是此刻的他,瞬间消融清冷与疏离感,嘴角噙着笑纹,眼神温润,仿佛溪水潺潺流淌,被他注视着人,就会觉得沁人心脾。

那抹在嘴边随意勾出的笑,好像要钻到她的脑袋里去。

于是陆琼七合理怀疑,她好像中计了。

这位高级指挥官有点东西。

————

陆琼七在医院熬了一周。

在李主任接连高呼“医学奇迹”的崇拜眼神中,被批准可以出院回家。

陆斩言在公司处理陆氏集团之前发生的恶意案件,而且要对这事进行彻底调查,追究责任,他分身乏术。

所以管家林叔来负责接她回家。

她走出特护病房,路过诊疗区,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林叔,等一下,我看到了个熟人。”

陆琼七发现白安安坐在脑外科等候区的椅子上,一副神情恍惚,受到打击的呆样。

与上次见到她,趾高气昂,还想教训自己的跋扈模样不同。

白安安手里紧紧抓着一叠报告和核磁影像片子,仿佛所有的精神支撑都寄托在那些纸张之上。

陆琼七悄悄地走近,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白安安转头看见是她,吓了一跳。

她扁扁嘴,好似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

陆琼七赶紧退后一步,看了看不远处的监控,希望可以验明正身。

白安安泫然欲泣,心情差得很。

那天,陆琼七说自己脑子有病,赶紧去医院治治,不知怎么的,她就想起自己前阵子偶尔会觉得头晕。

她在“我怎么会脑子有病”和“万一真有病怎么办”之间,来回横跳。

这几晚,她都没有睡好。

将信将疑,白安安还是来了医院做检查。

半小时前,她从脑外科主治医师的诊室走出来,没想到,她真的脑子有病,还不是小病,医生说再拖上一个月,就有扩散的危险。

是脑癌。

这个消息对于白安安来说如同晴天霹雳,她神色茫然,带着惊恐。

“我还以为你不信呢。”

陆琼七不用看她手中的报告,就知道结果如何。

像她这种天赋能力满点的神兽,可以预测恶性事件,恶疾也是其中的一种。

白安安眼圈红红地道:“都怪你!一定是你诅咒我,我才生病的。”

还成了她的罪过?

陆琼七点头称是:“那我现在就画个符,再诅咒你一下,下辈子投生一个穷苦人家。”

看着她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张黄纸。

白安安开始慌了,连忙拉住她的胳膊,阻止她的动作。

“你,你,你还真会诅咒啊。”

陆琼七把那黄纸小心地展开,露出里边包裹着的东西。

是两颗粉红色的糖。

“你吃吗?”陆琼七大方地递过去。

白安安看着那颗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安。

“不吃算了。”

这几日,她要喝容与茉送来的汤药,每天四顿。

怎么形容这药呢。

此药只应天上有,喝完阎王带她走。

她每次喝药,都是在容与茉的注视下,脖子一仰,仿佛壮士扼腕一般,喝得连呼吸都带着苦味儿。

但是,好在她和隔壁小朋友结成了同盟,她替他打枪战闯关游戏,资源互换,他偷偷塞给她一包糖果。

见陆琼七收手回去,要把两颗糖都吃掉。

白安安果断地身后抢走了一颗,直接塞到嘴里,嘎嘣嘎嘣嚼了起来。

虽然脸上仍然带着气鼓鼓的表情,但眼中的沮丧已经消散了一些。

陆琼七挑眉道:“给你你不要,不给你反而要抢,你这性格真是别扭。”

白安安怒道:“我生病了!不就是吃你一颗糖,你做什么对我这么凶!”

到底现在是谁在凶。

陆琼七悠悠道:“白安安,你这种人治好了也得流口水,听话,咱们不活了。”

白安安嘴里甜,心里苦。

看着她垂眉耷眼的样子,陆琼七并没有同情心泛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她已经做了她能做的,剩下的就看白安安自己。

陆琼七起身道:“我走了。”

“你去哪儿?”

“我回家。”陆琼七解释:“我的病痊愈了,当然要出院,你保重。”

说完,把空了的黄纸叠好扔进垃圾桶,就要跟着林叔离开。

白安安犹豫了半天,小跑两步追上她,喊道:“你等等。”

“干什么?”陆琼七疑惑地回头。

白安安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她想到陆琼七说她性格别扭,她决定这次直接表达。

“我要跟你回家。”

陆琼七停住脚步:“你没家吗?为什么要跟我回家?你不会也对我大哥有所图谋吧。”

她断然拒绝:“已有大嫂,比你们都好,勿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