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青青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张慧芝,她就快笑岔气了,人生的翻身时刻,简直就在分秒变幻之间,风水轮流转,总有她大仇得报的一日。
而那一日,就是眼下的今日!
蓝青青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她坐靠在椅子上,看着挣扎无用的张慧芝。
张慧芝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无法进食,只能靠输液,基本的生命需求倒是维持住了,可是其他的肢体行动,根本做不到。
她一动就想吐,头晕脑胀,一吐就吐血,好一副瘆人的画面。
张慧芝试图下床,可她连这等基础的行为动作都很困难,浑身无力,天旋地转。
蓝青青给自己剥了一颗橘子,边吃边道,“你儿子这会儿被捆在宗氏集团,出都出不来,莫凯良这会儿也不在,反正呢,现在只有我能陪你,你就受着吧。呼叫铃你也别想按,我也不会给你机会按。”
蓝青青把橘子皮扔到张慧芝的脑袋上,“你之前把我欺负的那么惨,我总要报复报复,你说对吧?”
与此同时,水上乐园。
侯弈把吴悠悠带到了水上乐园,两人乘船在河面,吴悠悠一脸失望地看着侯弈,“你约我出来,就玩这个?这可不像是能送出黑色玫瑰之人的手笔。”
吴悠悠直言挑明,“你是不是想帮着蓝青青报复我?我可是记得,你之前对蓝青青有意思。”
侯弈瞧着吴悠悠一脸小聪明的模样,反问道,“难道就不能是,我忽然改变心意,对你迷恋无法自拔,甩了蓝青青?”
吴悠悠朝着侯弈靠近了些,“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跟你约会吗?我就是想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底是品味多差的男人,会看上蓝青青那种货色,甚至还帮着蓝青青来顶撞我。”
吴悠悠一语道破,“你和蓝青青的小把戏太明显了,分明就是有计划冲着我来的。”
侯弈的脸上带着几分认真,“如果我说,我想约你,跟蓝青青无关呢?”
吴悠悠笑着道,“除非你现在跳下去,我就勉强信你。”
侯弈的脸上是玩味的笑容,两个同样机灵不好骗的人凑到一起,只会产生冲突,根本不会合拍。
可侯弈本就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在吴悠悠说出跳下去的要求后,他一把抓住了吴悠悠的手臂,扯着吴悠悠的身体,将吴悠悠带进了水中。
两人都没穿救生衣,而侯弈不会游泳。
侯弈根本不挣扎,身体向下沉的一刻,看傻了正在扑腾的吴悠悠。
吴悠悠第一次遇到这种奇葩,也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吴悠悠去捞侯弈,倒是把侯弈给捞上来了,两人重新回了小船上,小船在河里漂浮,吓得周围的游客几度惊声尖叫。
吴悠悠浑身湿漉漉,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傻逼!你不会游泳你不穿救生衣!你他妈的就不怕我也不会游泳!”
侯弈呛了几口水,整个人被河水打透,湿漉漉的衣服衬着肌肉线条,被吴悠悠看入了眼。
侯弈随意笑道,“那就一起死,我什么都怕,唯独不怕死。”
吴悠悠看着侯弈脱掉了上衣,拧着水,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人说,有人什么都怕,但唯独不怕死。
她觉得他病得不轻,而且是脑子有病。
吴悠悠大声道,“我要回家!衣服都湿了!还约个屁的会!”
侯弈指了指头顶的方向,提示道,“我带你坐船,是因为这里是近路,来都来了,玩完再走。”
吴悠悠抬起头,好高好高的半空处,是蹦极跳台……
坐船是为了来这里蹦极……
能把约会项目选成蹦极的人,这侯弈也是千古第一人了!
吴悠悠被侯弈给搞无语了,她无语到笑出了声,“我说,你今天是来夺我命的吧?要不咱俩找个空地,直接打一架算了,你为你的蓝青青出气,回去也好有个交代,行不?”
小船靠了岸,侯弈一把扯起吴悠悠的手臂,推上了岸。
侯弈说道,“你能答应我出来约会,不同样是因为对我充满好奇?这还是我第一次蹦极,这美好的第一次,送给你了。”
吴悠悠黑着脸,“你这个人真的有病!精神有问题!”
两人上了蹦极台,各自穿戴好装备,侯弈打头做第一个,吴悠悠排在后侧。
侯弈站在蹦极台边,看着脚下的水面,一栋楼的高度,若水面变成平地,他一定会摔得粉身碎骨。
他总觉得那水底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就像刚刚,他拖着吴悠悠一同下水,向下沉的一刻,他有想过,就这么一直沉下去,被水淹没,被水带走性命与灵魂,反正他的人生,也一直是向死而生。
而此刻,他多希望脚下的水面,就是一片坚硬的水泥地,让他解掉身上的安全绳,让他坠落而亡。
这么多年,他无时无刻不活在抑郁与绝望之中,好似他活着的每一刻,都是在为了死亡而做演练。
吴悠悠看着侯弈的背影,大吼道,“你到底跳不跳啊!不是说不怕死吗!”
侯弈从身后安全员的手里要来了手机,他拍下了站在高处的绝美一幕,发给了童乐。
他说道,“我要死了,你担心吗?”
童乐:“?”
侯弈:“蹦极,不过,也算是一次跳楼自杀的演练。”
童乐:“很新奇,第一次听说,跳楼自杀可以通过蹦极来进行演练。”
侯弈:“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惋惜吗?”
童乐回复:“等你被倒吊在水面之上的时候,记得发一张自拍给我。”
侯弈看着童乐的回复,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是我第一次蹦极,所以,被倒吊在水面上,是什么感觉?”
童乐回复:“跳下去的那一刻,你会恐惧死亡;坠落的过程,会让你释怀一切;绳子将你弹跳拉扯时,你会想何时结束;倒吊静止时,你会珍惜生命。跳吧,就把这当做是一次自杀演练,倒吊的世界,或许能看到另一番风景,祝你自杀愉快。”
在侯弈看完童乐的这番回复后,他随手把电话扔到了一边,纵身一跳,毫无犹豫。
吴悠悠冲到蹦极台边,她看着已经坠落的侯弈,她听到了侯弈的尖叫,又听到了侯弈回荡在山谷的笑声,他仿佛是个疯子,是个让正常人无法理解的疯子。
吴悠悠转头看向被侯弈扔在地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上,她看到了聊天界面的最后一句话,“祝你自杀愉快。”
吴悠悠并没有留意和侯弈聊天的人是谁,她被那句“自杀愉快”所吸引,她回想刚刚侯弈落入水中时的状态,好像,那的确是个向死而生的人。
她跪在蹦极台边,冲着底下被倒吊的侯弈呼喊,“喂!自杀的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超级爽!还想死吗!”
在这呼喊之间,吴悠悠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痛快与发泄,她莫名笑出了声,似是,她在这太过“正常”的世界里,找到了一丝相同的频率。
蹦极台下,黑色长绳,侯弈被倒吊在水面之上,他看着这个完全颠倒的世界,一如童乐所言,纵身一跃,到坠落,到反弹,到静止,似是走完了他粗浅的一生。
水是天,天是水,山扎进蓝天,船飘在天空之上,爱是恨,恨是爱。
深夜,宗氏集团。
柯文杰被关在体育活动馆,依旧不肯松口离婚。
宗泽宇带着童乐去了活动馆,瞧见柯文杰时,柯文杰瘫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保镖上前汇报,“宗总,人没事,都是小伤,就是这嘴巴太硬,要不我把他牙给拔了?”
宗泽宇走到柯文杰的身边,柯文杰瘫着傻笑。
宗泽宇并不打算放柯文杰走,反正,他有的是时间陪柯文杰去耗。
宗泽宇转身便要走,躺在地上的柯文杰忽然开了口,“一千万!给我一千万,我就跟童乐离婚。”
宗泽宇一声冷笑,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真以为能靠着结婚或是离婚发家致富。
伴随着宗泽宇和童乐的身影越走越远,柯文杰开始自降身价,“八百万!童乐!宗泽宇!你们别欺人太甚!这些年我照看童山地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童乐转过身,愤恨不已,“童山地产几次被你差点拖垮掏空!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这时,秘书前来传话,说是柯文杰的律师要求见面。
宗泽宇眉眼微挑,这柯文杰身上的手机已经被没收了,自然,这律师不是柯文杰派来的。
宗泽宇转过身,看向柯文杰,“你还叫了律师?”
柯文杰一脸蒙圈。
宗泽宇猜想,这柯文杰的身后,应该有高人。
宗泽宇同意了见面,律师是一名男性,律师见到宗泽宇时,直入主题,“我是柯先生的委托律师,麻烦你们现在放人,离婚的事柯先生已经同意了,即日起走流程就可以。”
躺在地上的柯文杰倏然站起身,他刚要开口反驳,男律师做了提醒,“是花姐的意思。”
柯文杰即刻闭嘴,律师是花荣笑派来的,他没办法拒绝。
男律师继续冲着宗泽宇说道,“我全权代表柯先生,离婚手续跟我谈就好。”
宗泽宇转头看了眼柯文杰,柯文杰虽不愿意,但不得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