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婆子也是战战兢兢进来,用王府带来的锦被包住苏晚晗,抬上了马车。
苏晚意漠然地看着黑发覆面的苏晚晗被抬走。
只要一想到很可能上一世他的亲妹妹也是这样被折磨致死的,他的痛心就变得无比的情真意切。
老巡检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一脸心痛地看着人被抬走。
他的五十两啊!
裴修泽摇摇头,这八点档,好像没什么可讲的?
是他不该出现在这里吗?
一群人陆续撤走,苏晚意最后一个走出来。
老头儿一把抱住他的脚,颤抖道,“小哥,我的五十两……”
苏晚意踢开他,“谁收了你的银子,你找谁去!”
蒋氏想借他和王爷的手处置了这老泼皮?不可能,还是让她自己受着吧。
他没敢让马车直接回王府,而是请车夫把车驾到了西市苏府,再让婆子们把人抬到后院,这才千恩万谢地让马车回了王府。
他回了苏宅后就倒头大睡了,折腾了这一整天,实在是累了。
至于后院的那些口角官司,他也懒得去听,想来那蒋氏也没什么好话,不是骂苏晚晗不中用,就是骂苏晚吟没良心,也会骂自己大奸大恶之类。
次日天刚亮,果然前院传来了动静。
正是那老巡检找上门儿来了。
“天杀的堂堂侯夫人居然来骗我这个老头儿银子!你还是个人吗?你还我五十两,五十两!”
“明明说好了五十两是彩礼钱,你把女儿嫁给我。怎么翻脸就不认账,你收了钱,却又把人给抬走了?你这不是骗婚是什么?!”
“天子脚下,竟有侯夫人来骗我一个小老儿的钱!你快还我五十两!”
蒋氏头天晚上先是担忧女儿能否被救回来,后见女儿如破布一样被带回来,心疼得不行,一边给女儿整理擦洗一边又忍不住念念叨叨地骂了一宿。
这才刚歇下,就听到那个该死的老头儿闹上门来了。
怎的昨晚苏晚意带着王府的人去了,竟没把这老头儿给处理了?居然还由着他闹上门来?!
她急急披衣冲出来,破口大骂,“你这个糟老头儿跑到我门前来撒什么泼?放什么屁?”
那老头儿早有准备,展开一张红色婚束,“这还是按着你给我的庚帖写成的婚束,我和你的女儿,如今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昨儿才大婚第一日,你就上门来把我的妻子抢走是何道理?!”
“呵,就算是我给你的庚帖,那庚帖上的新娘早已经嫁入了云家,你要讨媳妇儿,上云家讨去!”
蒋氏有恃无恐,当初她给出去的,是那苏晚吟的庚帖。
便是名字落在了婚束上,那也是苏晚吟的名字。
老头儿显然也是早有准备,他把婚束在围观百姓眼前一一展示过才说道,“大家伙儿瞧瞧啊,这婚束上的名字,叫苏晚晗!昨儿嫁进云国公府的新娘,是苏晚吟!没错儿吧?!”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那婚束正正展示在蒋氏的面前。
蒋氏定睛一看,险些没昏过去,那婚束上的名字,还真的是苏晚晗!
“这不可能!”她明明给的是那小贱蹄子的庚帖,怎么变成了女儿的名字?
老头儿嘿嘿笑道,“怎么不可能?你没瞧见这婚束上还落了官府的大印?说起来,您还是小老儿的岳母呢。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说罢真的拱手作揖。
围观百姓们哄地一声大笑,“可不是吗?这婚束官府都落了印了,女婿给岳母行礼那不是应当应份的吗?”
“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侯夫人,把继女嫁进国公府,转身却把自己亲生女儿许给一个糟老头儿的?!”
老头儿立刻瞪回去,“说谁是糟老头儿呢?我今儿才五十一岁!”
百姓们又是一阵哄笑。
蒋氏恨不能当场晕死过去。
这死老头儿看着年岁都比她大上十几岁,居然喊她叫岳母?
老头儿又是嬉皮笑脸,“岳母,小婿如今可是验明正身了,可以进去接我的妻子吗?”
蒋氏大恨,“不许!不许!那是我的女儿!谁也不能带她走!”
这话一出,小老头儿脸色一变,直呼其名,“蒋氏,你莫要以为小老儿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若是不交出苏晚晗,我便拉你去见官!让京兆府来判一判你这到底算不算是骗婚!收了我的彩礼,还不肯把人给我!”
围观百姓又议论道,“是啊,女儿都嫁人了,却又抢回来不让女婿带走,真的很像骗婚啊!”
“人好歹也给了五十两的彩礼钱!”
“堂堂一个侯府,居然才要了五十两彩礼?”
“哎,不对啊,刚才她不是说庚帖上的新娘昨儿嫁进国公府了?难不成……她这是要换……”
蒋氏全身打了个哆嗦,咆哮道,“你!你想要多少?我把彩礼钱退给你,你把女儿还给我!”
那老头儿贼笑道,“岳母,你女儿都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再要回去,也不合适吧?”
蒋氏气得全身打颤,“你报个数!一百两,你的彩礼钱翻个番儿可以了吧?!”
老头儿还是一脸的怀念,“啧啧,那如花似玉的妻子,你舍得五十两出手,我可舍不得一百两再卖回去……”
“二百两!”她只想赶紧把这滚刀肉打发回去了事!
老头儿还是摇头,“她那……”
蒋氏立刻打断了他,“那你说多少?!”
老头儿抬头看了看天,又想了想,才伸出一个巴掌。
“好!五百两是吧,我给!”
老头儿摇头,“不是五百,是五千两。”
“什么?!”蒋氏恨不能两根叉子把人叉出去。
“要么五千两,要么把妻子还给我!”老头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还搓了搓手,一脸的淫笑,“嘶,果然是侯府的小姐,我还真舍不……”
蒋氏闭了闭眼,咬牙喝道,“五千两!我给你!”
老头儿这才消停了,拢手等着。
蒋氏割肉般地从腰间解下钥匙,吩咐婆子去取银票。
不一会儿,婆子捧了一个盒子来,交到老头儿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