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氏瞪着眼,“你们!”
顾歆然又叹气道,“唉,大伯啊,你确定你们真的能带我走吗?不如你们找找看,我在哪里?”
她的声音穿透了兵器打杀声,钻入裴峰的耳里,他猛地心里警铃大震。
手上慢了一点,当即被裴修泽的剑削掉了肩膀一块皮肉。
立刻有旁边的黑衣人上前替裴峰挡住。
裴峰也顾不上肩上的伤,飞身跃至马车前,挑开车帘子。
里面的顾歆然果然不在了。
他恼恨地喊,“住手!都给本王住手!”
黑衣人收了攻势,裴修泽也一抬手,让京畿卫停下动作。
裴峰无法相信,那顾歆然中了迷药,又双手双脚被捆缚住,如何能施展轻功?
难道她身上那宝物,不仅能藏库房里的财物,还能藏人不成?
若是如此,自己就绝无可能抓到她!
他的目光四处搜索,始终没有找到顾歆然的影子。
他大喊一声,“顾歆然!车里还有北狄的太子妃!你若是不想她死的话,你就给本王现身!”
他一个眼神丢出去,旁边一个黑衣人立刻从车上把一个女子拉了出来,正是北狄太子妃。
她同样被缚住双手,这么一拉,倒是迷迷糊糊有些醒了过来,虚弱地问,“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裴修泽冷冷一笑,“用一个北狄太子妃来要挟本王的王妃?裴峰你是不是太高看她们之间的情谊了?”
裴峰怒道,“她是北狄国太子妃!若是她出了事,北狄国能放过你?”
“呵,若是她出了事,北狄国自然也不会放过你!”
裴修泽扭头对后面一个人说道,“太子,你看到了吧?你还敢与西夷人合作?”
裴峰一怔。
裴修泽身后,缓缓走出一人来。
居然是乔装成京畿卫士兵的北狄太子。
裴峰依旧不管不顾大喊,“顾歆然,你再不现身,她就要没命了!”
太子妃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看到了北狄太子,虚弱地喊,“太子,救我……”
北狄太子拔刀上前,“裴峰!放开孤的太子妃!”
裴峰有些疯魔,“不可能!顾歆然!你出来!你出来!”
顾歆然的声音再次幽幽响起,“裴峰,你死心吧!本妃便是出来了,你能再抓本妃一次,本妃就能再逃一次,你抓不到本妃的。”
杨氏喊道,“夫君!夫君!你带我们走吧,你不要抓那什么顾歆然了!”
小梁氏也喊道,“大伯哥,大伯哥,你带我们离开这里吧!求您去救救岭哥吧!”
老梁氏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峰儿,峰儿……”
裴峰大怒,“闭嘴!你们都给本王闭嘴!”
他有些气急败坏。
他昨日突然放弃了逼宫,就是想保存实力捉拿顾歆然,以图谋更重要的后事,可若是自己压根儿就捉不住她,那自己岂不是落了个两手空空?
北狄太子已经顶着黑衣人的刀剑往前走,“呵,平东王,你也说了,孤是北狄太子,孤的太子妃,又岂是你能动的?”
他加重了“北狄”两个字。
裴峰脸色一僵,咬了咬牙,非常勉强地说道,“太子,你以为只有本王利用你和你的太子妃吗?他们难道就不是在利用你们吗?”
北狄太子哼了哼,“他们即便是利用孤和孤的太子妃,却也不会在我们身上动手脚!”
裴峰自知理亏,思索再三,最后只能挥手示意黑衣人放人。
他确实是想挟持太子妃来逼顾歆然现身,但他没料到北狄太子也在。
眼下西夷和北狄的合作关系还在,不能因小失大。
北狄太子接过太子妃,脸上愠色未消,直接朝着老梁氏坐的马车走去。
裴峰恨得咬牙切齿,不死心地又朝先前顾歆然坐的马车里看了又看,突然一个弹跳,举起手中的剑,从高处直直向马车劈去。
杨氏几人惊呼了一声。
只见马车从中间被劈成两半,里面缩着两个人吓得脸色苍白。
看清里面的两人后,裴修泽缓缓勾起唇角,“原来桓王也在,还有……这位是冷宫的容宫女吗?”
容静一直不敢说话,此刻听到“容宫女”三个字,恨得直咬牙。
她的儿子都封王了,她还什么位份都没有,还只是个宫女!
楚云也是嘴角抽了抽,众目睽睽之下他跳下马车,扶着母亲下了车才向着裴修泽拱手说道,“多谢摄政王来营救本王。”
裴修泽笑了笑,“哦?若不是这位西夷的平东王把马车劈开,本王还不知道桓王在此呢。”
楚云面色难看,他本想先发制人说自己是被平东王挟持的,没想到才开口就被摄政王挑破。
可要他如何解释他和平东王的关系?
顾歆然的声音又在空中响起来,“原来你们要护着这辆马车突围出去,不止是因为马车里有我和太子妃呀?大伯不给我们介绍介绍,这两位,是你的故人吗?”
裴峰大怒,“顾歆然,你给本王现身!”
后面的一辆马车旁,北狄太子愤怒地让人把老梁氏和杨氏几人赶了下来,又让人重新铺毯,才小心翼翼扶着太子妃上去。
这时杨氏朝裴峰的方向看去,被赶下马车时的羞愤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愤怒,三两步冲上前去朝着那容静抓去。
“原来是你这个贱人!贱人!”
容静没有防备,脸上被抓了两道印子,当即躲在了桓王身后。
楚云挡住母亲,一脚踢开了杨氏,喝道,“大胆贱奴!”
杨氏捂着肚子,愤怒的目光投向裴峰,“好你个裴峰!原来能叫你连母亲妻儿都要抛下的,竟然是这个贱人!这个贱人为什么还没有死?为什么?!”
裴峰一个剑花抵在杨氏脖子前,“闭嘴!”
杨氏脸色惨白,这不是她的夫君,不是与她生了两个儿子的夫君!
他的夫君怎么会用剑指着她,怎么会抛下她和儿子甚至还有他自己的母亲,反要护着这个贱人和贱人的儿子离开?
顾歆然的声音咯咯地笑开,“看来,这两位,果然是故人呢。大伯、大伯母,不如你们谁来说说,这是几十年前的什么样的故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