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的狂潮在大地上蔓延,万物都被猩红所笼罩。
久旱的大地迎来第一缕甘霖,只不过这些雨滴却是夺取生灵的毒汁。
“肉献吾父!血献吾王!”
参差不齐的血肉怪物在血潮之中痛苦挣扎,它们绝望的拉着锁链,蹒跚的前进,拖拽着后面巨大的行宫。
血税征收官甩起带着尖刺的铁鞭,咆哮着赞美血肉之父的祷词。
铁鞭猛然甩下,砸在拖拽着铁链的血肉怪物身上。
怪物直接被砸断了脊梁,瘫倒下去,它奄奄一息但是并没有死。
可是前赴后继的血肉怪物却不会理会同伴的手上,它们无情的践踏过它的身体,然后继续痛苦的前行。
那具才成烂泥的尸体则重新化作血水,融入了托举着行宫的血海之中。
凶猛的血肉军团一往无前的行进着,它们将摧毁一切,为父献上最伟大的胜利!
“大人!前面有一个村寨!”一只飞行的魔怪从天空中俯冲下来,向着血税征收官汇报。
“屠戮!”征收官露出残忍的笑容。
魔怪还想说什么,就被行进军团前方的一道呵斥声止住。
“腌臜的东西,滚回你们的血池!”女人的厉声像是从它们的心底响起,就连征税官都感受到了灵魂上的震颤。
女人的话语就像是什么令咒一般,前行的怪物们真的停下了脚步。
黑皮肤的女人脸上画满了用白色颜料涂抹的图腾,她的身上盘绕着一条青蛇,而她的眼神也正如那条蛇一样冰冷锐利。
“灵之蛇……”征税官看清了来者,它冷笑一声。
“前进给我碾过去!”
伴随着血税征收官的命令,沉闷的号角声响起。
其余的征税官挥舞起手中的鞭子,抽动那些血肉的怪物。
猩红的浪潮再一次启动,后面拖拽着的血王行宫也在一步步的逼近。
战争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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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散布着迷雾,浓厚的雾气遮盖了两旁的楼房。
此地的行人依旧神色匆匆的穿梭在迷雾之间,他们习惯了这里的多变的天气,并没有觉得这有多奇怪。
波利斯提着自己的公文包走在街道上,他不时的抬起手腕,查看手表上的时间。
今天起的太晚,他快要迟到了。
浓重的水汽让他的眼镜结上了厚厚的一层水珠。
他没无暇顾及这些小细节,只能加快了脚步。
“嘿!”他再一次抬起手腕的时候,没有看前方,正好撞上了什么,手里的公文包也因为撞击飞了出去。
这一下撞的挺严重,波利斯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
他抬起头,眯着眼,从眼镜和水汽后模糊的分辨出那个撞他的是什么。
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怀孕的女人。
波利斯感到一阵怪异,自己一个大男人在高速移动的状态下和一个孕妇撞上,竟然是自己倒下。
不过他也没有想太多,匆忙的道歉,然后拿起了摔在地上的公文包,
小跑着离开了这里。
波利斯满头大汗的小跑着,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他就感觉到了腹中一阵阵的绞痛。
而且肚子有一种怪异的肿胀感,他今天早晨明明没有吃饭啊。
肚子传来的疼痛感越来越激烈,四肢也使不上力气。
忽然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四肢就像是不听使唤一样一软,然后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他就那样瘫倒在路边,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这种情况就像是低血糖发作了一样。
波利斯想要呼救,可是喉咙就像是被堵上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肚子越来越鼓,波利斯挣扎着努力去看自己的肚子。
然后他就见到了诡异的一幕:
他的肚子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膨胀起来,与之相反的就是他的四肢迅速的干瘪下去。
男人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乱动,就像是怀孕了一样。
波利斯只能绝望的看着诡异的一幕在自己身上发生,却没有办法去制止。
最后随着一阵剧痛,他的肚皮炸开了。
值得恭喜的是生了个男孩,不幸的是父亲已经难产身亡。
生下来就没有了爸爸的婴儿大声啼哭起来,皱巴巴的皮肤和外鼓的眼睛让这个孩子看起来不像是人类。
它张开大嘴坐在父亲的腹腔内,从喉咙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婴儿遵循着本能开始撕咬起父亲的身体,尖锐的乳牙像是小刀片一样,一点点的将肉块咬下。
它的父亲很快就被吃光了,可是它还是饿,于是再次发出了尖锐的啼哭。
伴随着它的一声声啼哭,街道上的各处角落中也传出了此起彼伏的哭喊声,
似乎整个城市都被婴儿占领了。
那些婴儿成群结队的聚拢在一起,朝着它们“母亲”的方向爬去。
只留下了一地的白骨。
穿着松松垮垮衣服的孕妇走在街道上,身后跟着成群的婴儿,婴儿们哭喊着似乎饿极了。
可是它们的“母亲”并没有继续带领着它们去觅食,反而停在了原地。
婴儿们的哭闹声越发的震耳欲聋,“母亲”似乎有些不耐烦,随手捞起了一个趴在她身上的婴儿。
然后一根细长的口器直接插了进去,就像是喝饮料一样,那个婴儿很快就变成了一具肉干。
其余的婴儿也停止了哭泣,它们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肉干。
这个时候,“母亲”也抬起了头,看向了对面的街道。
迷雾中一双巨大的鸡脚露了出来,它摇摇晃晃却每一步都走的很踏实。
鸡脚上的存在也很快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一栋老旧的木屋,木屋的房檐上挂着两三串奇特的风铃。
鸡脚每走动一步,那些风铃就发出清脆的声音,似乎是提醒着人们,鸡脚屋即将到来。
在风铃的另一侧,一串干瘪的只有核桃大小的脑袋也在风中摇晃,那些脑袋虽然已经风干,但他们似乎还是活着的。
风中传来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鸡脚屋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了下来,那扇老旧的木门吱吱呀呀的发出惨叫,
黑洞洞的屋子中没有任何声音,但是“母亲”知道,屋子的主人正在等待着客人的拜访。
而那个客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