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和“上帝已死”打架很烦人,如果没有能一击将所有队员杀死的能力,那么这场战役的胜利最终都会倒向组织。
赵渊打的束手束脚,不敢让其链锤接触到自己,也不敢贸然杀死对方,击晕一名成员,下一秒那个队长就会把他引爆。
链锤猛然砸向赵渊的身体,刚刚招架其他攻击的赵渊无法躲闪,被打在了侧腰。
尖锥刺入皮肤,留下狰狞的痕迹,人类的典仪否定着来自神的力量。
疮疤无法愈合,除非将那块肉整个切掉。
赵渊握着陌刀有些决绝,他已经挨了四十锤了,只差六十下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上帝已死”小队也只剩下五人,队长一直未参与战斗,他始终手捧着典仪,安静的旁观着战斗。
只有队员昏迷的时候,他才会有所动作——按下自爆键。
他在等待着死亡,等待所有队员的死亡,到那时他才能出手,这是束缚也是诅咒。
“我愿意这样死去,以便你们这些朋友因我之故而更爱世人;我愿意再变为泥土,让我在诞生我的泥土中安息”
持典者必将见证“人”之死,而赴死。
赵渊还能打,但是这一场注定失败的战斗难免让他有些绝望。
第六十四锤……
“上帝已死”也只剩下三人。
快了,这场战斗快结束了……
野兽和持典者都这样想着。
此刻异象突升,房间内的所有颜色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只留下单调的黑与白。
那些色彩汇聚成一个点,然后喷涌而出!
色彩宛若糜烂的浪花,冲击向“上帝已死”的所有队员。
队员们在一接触到“色彩巨浪”的一瞬间,就被同化,变成了像是儿童涂抹出的涂鸦,就连队长也不例外。
色彩的巨浪翻涌,鲸鱼的头颅从其中露出。
“走。”
鲸鱼只是简短的说了两个字,赵渊也不犹豫,纵身跃入色彩的浪潮。
而一个扭曲的涂鸦上,队长再次出现,见到赵渊要逃,翻动典仪,链锤摇晃。
“哪有生命,哪里便有意志,但不是生存意志,而是强力意志。”
队长手中的链锤挥舞着发出恐怖的破空声,突然链锤掷出,前端的流星锤笔直的朝着赵渊逃遁方向追去。
沉重的流星锤跨越空间,无视时间,直接闯入了色彩的领域。
奇怪的是,即便是浸入色彩世界,流星锤仍然没有因为此间的规则而平面化。
它依旧保持原状,追逐着赵渊。
链锤像是装了导航一样,直奔赵渊。
视觉的世界没有声音,链锤正中赵渊后背。
暴击!
扁平化的赵渊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内脏绝对全都碎了。
一击的中,链锤被怪力拉扯着,从视觉世界收回。
而暴食带着赵渊飞快的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审讯室内的队长叹了口气,此刻房间内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暴食抽干了色彩,这里的一切都被世界排斥,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其中就包含着那些死去队员的尸骨。
小队成员死后无法入殓也是常事,但是每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他总是无法释怀。
《查拉提斯特拉如是说》被收起,队长踩在单调的无色的地板上,拖拽着链锤走出了审讯室。
——————————————
“哇”
出现在现实中的赵渊哇的一口就吐了出来。
大块大块的内脏碎片混杂着血液撒了一地。
许都正坐在一张藤木的摇摇椅上,休闲的用指甲锉打磨着自己指甲的边缘。
看见赵渊这么狼狈的装饰撑地吐血,他吹了吹磨下来的指甲屑。
“这是被谁揍了?这么惨?”
他长腿一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赵渊的面前。
赵渊刚想说话,就开始剧烈咳嗽,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再次咳出了两大块肺片。
受伤的屠夫吃力的站起来,用伤痕累累的手掌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谢谢。”
“不客气,我应该做的。”许都打量着对方身上的伤痕。
大部分是钝器击打造成的痕迹,在这些痕迹上还有大小不一的圆形伤口。
带尖刺的锤子?又或者流星锤?
“你这是被谁揍了?竟然还有人能把你打的这么惨。”
许都是真的好奇,赵渊已经得到血肉的力量,竟然还能这么惨。
要知道血肉信徒突出的特点就是:耐揍。
皮糙肉厚的身体和极强的恢复能力,让血肉信徒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坦克”。
能把这个新晋的“坦克”砸成这个样子,这战斗力不容小觑啊。
“组织的机动特遣队。”赵渊声音虚弱,嘴角的鲜血不断的外溢,伤口周边的皮肉蠕动着却始终无法愈合。
“过来。”许都招招手,另一只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小刀。
赵渊没有询问过去干什么,安静的走过去。
许都手上的小刀快准狠,迅速将他手臂上的那一道伤口周边的皮肉割了下来。
赵渊似乎没有料到许都会这么做,下意识的将手臂往回缩了一下,当他意识到许都为何这么做的时候,他又把手重新伸了出去。
乐师哼着小曲,像是个熟练的外科医生,用小刀剔除着那些阻碍伤口愈合的血肉。
“是哪一支小队啊。”许都哼着歌询问着似乎有些困倦的赵渊。
站着都快睡着的赵渊听见他的声音猛然惊醒:“‘上帝已死’。”
许都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回答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这里的剔完了,把上衣脱了,趴到椅子上去。”
“奥。”屠夫木讷的回应,然后听话的碎成布条,几乎都不能称之为衣服的上衣扯了下来,趴到了刚在许都躺着的那把藤椅上。
赵渊背后的伤痕更是触目惊心,许都啧了一声。
“克制神性的攻击手段?”锋利的刀片在后背上最大的那个伤口周围不断游走。
边缘的血肉就像是削苹果时脱落的苹果皮一样,整齐的和完好的组织分离开。
这次的询问没有得到回应,趴在椅子上的男人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许都耸耸肩,只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他也需要尽快离开这里,估计很快那群野狗就闻着腥味冲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