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许都就已经能感受到来自世界的排斥感了,自己的能力似乎都被套了一个圈子,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不过他不在乎。
顺着走廊往前走,两旁的一扇扇紧闭的房门被打开。
全副武装的机械贤者们走了出来,不过更多的是簇拥在他们身边的机仆。
机仆们已经完全被格式化,所谓人类的情感已经成为了奢侈品。
器官也被尽数移除,可能只有机械脑中残留的一点脑组织,才能证明这些怪模怪样的东西的前身是一个人类吧。
机仆们在指令的控制下像是野兽一般朝着许都撕咬而去,
许都没有动,但是纳西索斯动了。
这个诞生于欲望虫巢的孩子,在许都和米德拉女士面前向来温顺,
只能在偶尔的进食时刻才能看出,他是一个掠食者的本性。
他的喉腔发出虫子的嘶鸣,藏在甲壳中的虫卵快速孵化,
飞舞而出的依旧是蝗虫,不过这些蝗虫的口器却更加特殊,
这些口器似乎根本不像是应对植物而生的,更像是去为了啃咬更加坚硬的东西。
密集的虫群围住冲过来的机仆们,蝗虫锋利的牙齿咔哧咔哧打啃食着机仆身上的钢铁。
锋利的颚齿像是什么小型电锯一样,一刻不停的切割着金属的零件。
这些蝗虫根本不去吞咽,它们节省了进食的效率,只为在最短时间内毁灭最多的东西。
它们诞生的本意也不是为了繁衍,只是单纯的要去摧毁眼前的一切。
不过机仆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喷火枪从它们的手臂弹出,大肆的焚烧着眼前恼人的昆虫。
大批大批飞舞的蝗虫被点燃,发出浓郁的蛋白质被烘烤过后的味道。
昆虫其实可以称得上是最顽强的生命。
它们单体脆弱的不堪一击,可是联合起来却能引起巨大的灾难。
它们生命周期短,但也正是这一特点,让昆虫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去更迭基因,适应周围的环境。
显然来自纳西索斯培养的虫子们就沿袭了这一最大优势。
最早的一批蝗虫被火焰焚烧干净,可是接下来更多进化出抗火性的蝗虫袭来。
这些蝗虫体表附着了一层坚硬的,难以点燃的外甲壳。
这样的保护虽然让蝗虫在火焰中的存活时间大大延长了,但是依旧会被火焰极高的温度烤熟。
于是在短短五分钟之内,进化后的第三批蝗虫诞生了出来。
这些蝗虫几乎已经脱离了人们对于蝗虫的概念,那些蝗虫的腹部鼓胀里面仿佛盛满了什么液体。
第三代蝗虫飞入火焰之中不堪一击,瞬间就爆裂开,可是它们腹部的液体却成功的喷溅出来。
这些液体洒落到机仆的身上,酸性的液体直接将机仆们千疮百孔的身体腐蚀出更大的空洞。
许都看着兴致勃勃的纳西索斯耸了耸肩。
孩子想要出出风头怎么办,宠着呗。
当然了自家孩子还是要帮着一点的。
他从阴影之中掏出了萨克斯,烤瓷的乐器在冰冷的灯光下显的有些深沉。
许都的指甲轻轻的敲了一下萨克斯,发出清脆的声音。
“还是第一次演奏这首曲子呢。”
萨克斯被吹响,缠绵的声音像月色下恋人的共舞,
夏夜中的昆虫们上演着独属于这个季节的演唱会,这是一个欲望横生的时候。
所谓爱情究竟是什么?
是激素带来的占有和冲动?
是时间带来的习惯和依赖?
究竟是肉体主导思维,还是思维影响肉体,
所谓的爱从来不纯粹。
不过这些只有智慧生物才会纠结,昆虫们才不在乎。
强大就是取得配偶的第一丛林法则,这是《昆虫记》。
乐曲甜腻的旋律甚至都能在空气中荡漾起粉红色的涟漪,那些昆虫的进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着。
站在机仆后面的机械贤者们举起了急冻枪,森冷的光线激射而出,将喷洒酸液的“蝗虫”们冻成了小冰坨。
这场生物对战科技的战争之中,昆虫们不断的进化,生长出最适合应对这这些武器的生理构造,
很难想象最后这些专门针对机械产物的毁灭者们,最开始只是一群牙齿比较尖锐的蝗虫。
昆虫们将前来拦路的贤者们全部消灭,这些只是为了应对这场战斗的昆虫们也迅速的消亡,
它们只是一次性的工具。
纳西索斯睁着那只碧绿色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不再演奏的许都,
似乎像是要求夸奖一样。
“干得不错,小伙子。”许都摸了摸他的头发,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确实很不错了,这是纳西索斯的第一次战斗,即便是有许都的帮助,调整着昆虫们改变形态应对机器人的思路也很清晰,战斗素养算是不错了。
虽然作战方式还有些青涩,不过这些都可以慢慢培养。
“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过程会有点危险。”
纳西索斯点点头,乖顺的回到了阴影之中。
许都垂下眼睑,看着地上不成样子的机仆和机械贤者残骸。
都被洗脑过了,这些家伙只是来拖延时间的炮灰。
他迈过这些残骸前往了地下三层。
“咳咳……”
许都刚迈入地下三层的走廊,安装在天花板上的广播就发出了声音。
“hello?hi?能听的到吗?”广播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许都看着广播做出了一个浮夸的惊讶表情。
“天呐,这个地方原来还有能说人话的东西吗?”
在广播中讲话的那个人听到了许都的吐槽,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说:
“当然,不过总部应该也只有我这么一个说话如此流畅的了 。”那个人似乎还挺骄傲。
“诶呀,那群人为了追求效率,天天用代码交流,天呐,难为我一个咖啡机干什么!”咖啡机先生喋喋不休的念叨。
“当初好歹还有活塞老爷子陪我聊天,现在那群人就是在排挤我,每次叽里咕噜传输过来一大片的代码,我都要看着教科书一点点的翻译……”
咖啡机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说话的人,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倾倒出来。
许都倒是被这一连串的话说的有些发懵。
“等等,你说你是个什么?